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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們很費了些功夫,才找到這輛麵包車的原車主,可他已經離開湘城五年,車一直丟在以前店面外的路上,沒有管。因為車子太舊,他都不打算要了。
那條路上雖然有監控,但是警察們往前找了一個月,都沒看到這輛車。也就是說,你本不知道車是什麼時候丟的,也不知道嫌疑人從哪裡搞到的車。在這幾年裡,車轉手幾次才到嫌疑人手裡都有可能。這個工作量海去了,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來。
線索徹底斷了。
這幾天,二隊一直按照刑警隊總部署,參與地毯式搜查,每個廢品收購站和二手車行都跑,但是沒人見過這輛麵包車。
這天晚上,陳浦和李輕鷂結束一天的搜查,疲憊地回到隊裡,其他人都沒在,辦公室里空。
兩人坐了一會兒,陳浦起往外走,李輕鷂問:「你幹什麼去?」
「去找我師父。」
「有什麼事?」
陳浦回過頭笑了:「你管得還寬,找他聊聊,想跟著嗎?」
李輕鷂跟了上去。
夜都深了,丁國強坐在辦公室里,一邊大口菸,一邊皺眉看各組送上來的調查進度。看到他們進來,他熄了煙,說:「坐。」
陳浦順手就替李輕鷂把椅子拉開,自己才坐下。丁國強看得眼睛微微一瞇,目在兩人臉上打了個圈。
陳浦說:「師父,我個人認為,現在的偵查方向不對,有種一直被兇手帶著跑的覺。」
丁國強端起大茶缸,喝了一口,說:「你們要喝茶自己倒啊。難道我不知道現在調查進展艱難?可是你們也調查過了,羅紅民家庭和睦,也沒有仇家和經濟糾紛,這輛車、這個人,就是我們目前掌握的唯一線索。」
「也不能這麼說。」陳浦說,「一發現那段監控,主要警力就都傾注在這方面,其實對於羅紅民的生平背景,只做了簡單調查,並不深,目前還不能斷定,他邊的人,都沒有殺人機。」
丁國強:「那你有什麼新想法?」
在實際偵查過程中,丁國強是很願意聽下面意見的。他自己也是從一線走上來的,深知很多時候,下頭的刑警掌握的況,比他們這些領導更全面更細緻。有些刑警在偵查過程中,有很強的直覺,這是不直面一線的領導,不備的。
而陳浦,就是個直覺很強,很有靈氣的警察。
至於李輕鷂,丁國強看向安靜坐在陳浦邊,神明淨的姑娘。丁國強沒有跟直接接過,不過他想起來了,每個月陳浦上來的工作總結,對李輕鷂的部分,只有夸,不是這麼夸,就是那麼夸。
……那應該靈氣也不。
陳浦說:「首先,我認為這個案子,肯定不是通緝犯孫大志做的。兇手表現得對湘城太悉了,孫大志不備這樣的條件。監控里的男子,穿著和孫大志同樣的服,不過是虛晃一槍。」
丁國強想了想,說:「那這個兇手能掐會算啊?全國通緝犯那麼多,孫大志名不見經傳,如果不是周揚新神來一筆,我們查案也想不到那裡去。兇手怎麼知道一定能誤導我們呢?」
陳浦笑了,往後靠在椅子裡,雙臂搭在扶手上,十指握,說:「他不知道啊。下棋的時候,有一種棋子做閒子,隨手下的,可能有用,可能沒用。打扮通緝犯,就是兇手下的一顆閒子。能誤導我們固然好,誤導不了也沒有壞。所以我才覺得,兇手是個高手。」
丁國強聽得又想煙了,可見李輕鷂坐在邊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著他,只好忍住,說:「你接著說。」
「之前我們認為,犯下這起案件的,不是地頭蛇,就是過江龍。但現在看來,這次謀殺絕不是幾天能布置好的,要花很長時間。他把每一步都算得這麼準,心機這麼深。師父,你再回頭看看犯罪現場,一整個謀財害命的過程非常完整,從踩點、到破窗、到死者上供的傷痕、室尋找保險柜的雜腳印,再到被洗劫一空的保險柜,犯罪細節充分、作案流程清晰——我想說,如果連這些,都是兇手刻意偽裝的呢?」
第28章
丁國強說:「可是你沒有證據。」
陳浦沒好氣地說:「我要是有證據,前幾天就來找你了,這不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
丁國強沉思了一會兒,看向一直沉默的李輕鷂:「你呢,跟他想法一樣?」他也想聽聽,這個準新人有沒有自己的想法。
李輕鷂並沒有因為上級的上級提問,而有半點慌張或者侷促的表——這種表從來都不會出現在臉上。
不疾不徐地說:「首先,我也同意,肯定不是孫大志乾的。從他之前犯下的案子看,都是激犯罪,沒有計劃,行事糙,和羅紅民案的作案手段完全是兩回事。而且三天前他還沒到湘城,這點時間完全不夠籌劃犯罪。
至於是不是真的謀財害命,這一點我和陳浦有不同看法,我認為——不一定。也許是殺人順便求財,也許謀財真的只是為了掩飾深層次機。但無論哪一種,我認為都是人作案。」
「哦?」丁國強來了興趣,「為什麼?」
「我這幾天,把羅紅民遇害前三天,還有往前數兩個星期的星期六——也就是他在別墅過夜的日子——那個民居外攝像頭的監控都看完了。麵包車和那個男子,沒有出現過,也沒有其他可疑人員出現。也就是說,兇手沒有踩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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