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浦說:「放下槍,你已經被包圍了。」
謝新蕊看了眼不遠的向思翎,淚一閃而逝。可的話語卻強得很:「要放下槍的是你們。如果你們開槍,我也會開。龍一死,這個世界上就沒人知道李謹誠的下落。我想這不是你們想看到的。」
陳浦和李輕鷂都沉默著。
他們後,高的林中,已傳來雜集的腳步聲。
李輕鷂握槍的手心已浸出汗。知道謝新蕊說的是真的。謝新蕊這一條執拗的復仇路,已經快要走到盡頭,如果最終心愿難償,偏執的,真的可能幹出和龍同歸於盡的事。
但是,也很想,見到哥哥吧?
於是李輕鷂放聲音,勸道:「你也聽到了,大批警察馬上趕到,瀑山被重重包圍,你不可能逃得掉。把他給我們,你也放下槍跟我們走。警察是專業的,一定能拷問出我哥的下落。我可以向你承諾,如果找到人,一定讓你……見他一面。」
謝新蕊著,眼裡充滿淚水。但是很快眨了幾下,把眼淚生生下去。說:「不要。這是我的事,是我在心裡對李謹誠承諾好的事。我就是要親手拷問他,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再殺掉。然後,我要自己找到你哥哥,他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我,一直在等我。」
李輕鷂的眼淚掉下來,迅速用袖子掉。
終於意識到一件事,或許早該深刻意識到的,謝新蕊的心理早就不正常了。
陳浦在這時說:「你想做的事是好的,李謹誠知道了,也會激。但是我們不可能放你走,你也走不了。把槍放下,劉婷妹,龍犯下多項重罪,我向你保證,他一定會判死刑。一切已經結束了,你不需要再背負這些事,你的使命已經完。接下來,有我們接手。」
李輕鷂也期盼地著謝新蕊,可似乎本沒聽進去陳浦誠懇的勸說,而是盯著說:「李輕鷂,你過來,我有句話要對你說,關於你哥。」
李輕鷂和對視一眼,邁步剛想上前,胳膊被陳浦抓住:「別去。」
「不會傷害我。」輕聲說。們兩個,連不相干的小孩都拼死去救,否則怎麼會斗得這麼慘烈。
緩步上前。
陳浦著一步步走向謝新蕊,總覺得心中莫名不安。這時他的背上又傳來陣陣劇痛,痛得他差點倒下,是昂頭撐住,他用微微發抖的手,握手槍,開始不著痕跡地向們的方向移。
李輕鷂走到距離謝新蕊還有一米半的位置,謝新蕊說:「好了站住,別再過來。」
「難道你想帶著他跳下去?」李輕鷂說,「你知不知道這裡有多高,肯定死路一條,不要犯傻。」
謝新蕊不理的話,只是盯著的眼睛,而那麗深邃的眼睛裡,竟泛起溫:「其實我只想對你說一句話:對不起。」
「為什麼?」李輕鷂說話間又往前挪了一小步。
「因為你哥哥,是為了救我,才失蹤的。這些年我沒辦法對他道歉,只能對你說。還有你的爸爸媽媽。」
李輕鷂的心就像被什麼撞了一下,鈍痛在心底蔓延開。但瞬間冷靜,一邊試圖朝再靠近一點,一邊循循善地說:「你有心了。既然你這麼在意我哥,應該明白,他並不希看到你走到絕路,他肯定希你好好活著,也不希看到你殺人。你放下槍,我們再好好商量……」
的話還沒說完。
謝新蕊沖一笑,勒住爬蟲般四肢俱廢的龍,兩人的一起往後倒去。
李輕鷂心底驟然一寒,一想到龍是世上唯一知道哥哥下落的人,下意識猛撲上前,抓住了龍的雙。
這一幕只看得後方的陳浦心神俱碎,他連呼救都來不及發出,就看著下墜的重力拉著李輕鷂直接跌到瀑布的水流里。新的一水流激盪而來,頃刻間吞沒三人,消失在懸崖上方。
一切發生在眨眼間。
陳浦呆呆著空的瀑布,突然間發力朝前跑去,腦子裡只剩一個念頭——跳下去,抓住!可背部的劇痛幾乎令他的彎折,他砰然摔倒在地,但又立刻爬起,高大的軀佝僂著,再次向懸崖衝去。
兩隻有力的臂膀,從背後一把抱住陳浦。剛剛趕到的夏勇澤被陳浦的舉嚇得魂飛魄散,吼道:「陳浦你幹什麼?前頭是懸崖!不要命了?」
陳浦還是直勾勾盯著懸崖,從來有淚不輕彈的男兒,淚水終於滾落。他一把乾淚,突然又跳起,怒吼:「起開!」一拳狠狠打在夏勇澤臉上,直打得這鐵塔般的壯漢倒退兩步。幾個刑警同時衝上來,死死按住他,有人驚呼道:「他中彈了!醫生!醫生!」
夏勇澤都被打懵了,捂住流的鼻子,心想我草,陳浦中槍了還這麼能打!他看了看周圍,疑地問:「我搭檔呢?陳浦!我搭檔呢?!」
山崖上糟糟的,更多的人涌過來。一片嘈雜中,許多人的詢問聲中,陳浦的緒似乎終於冷靜下來,不掙扎了。他抬起一雙通紅的眼,堅持要去懸崖邊看看,於是被兩個同事半扶半鉗制,走了過去。
天地之間,蒼蒼莽莽,群山屹立,漆黑寂靜。
高高墜落的瀑布之下,一條黑大江在黑暗中奔流,一直奔向看不清的遠方,哪裡還有那小小的一個影?
第88章
陳浦醒來時,看到的是陌生的病房。周圍還有病人在咳嗽,一個人趴在他的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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