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河位置偏僻，在城市的犄角旮旯，盛煙開了一天的車，晚上九點半才到。

    找了個酒店住下，洗完澡剛躺在床上，薑漠就來了電話，“到了嗎？”

    電話裏的聲音略顯沙啞，又帶著些許疲累，盛煙聽出來了，關切的問了一句。

    “你今天是不是累壞了啊”

    薑漠此時剛進了機場。

    因為去寧壇市沒有直飛的航線，需要中轉一次，全程將近十個小時的飛機，到了之後還要轉幾次車，所以為了趕在明天中午之前到，他先出發了。

    重要的事基本忙完了，還剩一點就留在路上弄，回頭發過去就行，也來得及。

    薑漠說，“是累壞了”

    所以到了之後他得索要報酬和利息，因為現在他是為奔波。

    盛煙幾天沒見到他了，突然很想看看他，就掛了電話，給他開視頻。

    薑漠沒接，“不方便開視頻，怎麽了？”

    盛煙側躺在床上，失的哦了一聲，“沒事啊，就是我想你了，想看看你”

    薑漠找了個位子坐下，從包裏拿出電腦，“這麽甜”

    盛煙笑盈盈的，“一直都這麽甜啊，你嚐過的，每次你都要把舌頭進來”

    薑漠開機的作一頓，閉著眼深呼了口氣，低斥了一聲，“盛煙，你能不能正經點！”

    媽的，他完蛋了，他現在隻要被一下，就熱的很快，此刻隻是提了一句‘舌頭’，他腦子裏已經開始回憶親吻的場景和覺了。

    很甜，很妙，很想念。

    要命！

    念橫生，薑漠突然覺得，的提議還不錯，至，明天他就能見到了。

    盛煙不知道他現在的思緒已經飄到兒不宜的畫麵上去了，隻是隨口說了一句，聽到他的訓斥聲，立刻轉移了話題。

    “你今天忙什麽呢”

    薑漠回神，“開會，審核文件，擬合同......”

    薑漠說著繁瑣的工作，盛煙隻安安靜靜的聽著，煩的思緒在聽到薑漠的聲音時平和了不。

    覺得應該掛電話讓他早點休息，可又想再聽聽他的聲音，於是就換著話題跟他聊天。

    薑漠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練，問他晚上吃了什麽，他說吃飯，問他那邊的天氣怎麽樣，他說還好，問他在酒店嗎，他說嗯。

    盛煙覺得他可能是真的累壞了，就讓他早點睡覺，準備掛電話的時候，薑漠突然說，“你明天去哪裏，把定位發給我”

    盛煙驚訝，“發定位幹嗎，你要來找我嗎？”

    薑漠：“找你？我閑的”

    他準備先瞞著，看驚喜的模樣，想想就很有意思。

    盛煙撇撇，就知道這問題問的多餘，薑漠怎麽可能千裏迢迢來找，果然是想太多。

    “那你要定位幹嗎”

    薑漠理所當然的開口，“你說幹嗎？你現在是我老婆，你出遠門要隨時跟我報備你的行蹤，這種事還要我提醒你嗎？”

    盛煙愕然，以前怎麽沒發現薑漠這麽大男子主義，雖暗暗吐槽了下，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定位發過去了。

    嗯，發過去也好，萬一明天出了人命，薑漠還能過來撈。

    .........

    次日一早，盛煙去了城北一家‘懷江早餐店’的鋪子吃早飯。

    二十平米左右的門店，裝修簡陋，店門口放著幾個蒸籠，旁邊的幾個餐桌上坐滿了人，生意興隆。

    著黑陳舊羽絨服的老板娘正站在蒸籠邊給客人拿包子，老板把剛打包好的皮蛋瘦粥遞給一個年輕小夥。

    看到有新的客人過來，老板娘一邊練的忙活，一邊熱的招呼盛煙。

    “看看想吃什麽，什麽都有，包子都是剛出籠的，粥也是剛熬出來的，甜的鹹的辣的不辣的都有”

    盛煙看了一會，忽而指著上麵的菜單說，“上麵有的，各來一份”

    吳梅熱的臉一怔，錯愕的朝盛煙看過去，第一眼隻覺得這真好看，第二眼覺得有點眼，但這時候也來不及想太多。

    “你的意思是，上麵的全都要？”

    吳梅的目在盛煙上來來回回的打量，意思很明顯：你自己吃得完嗎？

    盛煙解釋了一句，“一會還有朋友來”

    說罷，從兜裏拿出手機，“放心，我不會吃霸王餐，你先算一下多錢，我先把錢付了”

    一聽這話，吳梅便沒再多問，管能不能吃完，付了錢就行。

    等吳梅算好賬盛煙把錢付了，角落正好有一桌客人吃完離開，盛煙目一閃，便指著那桌子朝吳梅道：

    “麻煩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幹淨點，一點油漬都不能有，我有潔癖”

    吳梅雖然覺得這人怪怪的，既然有潔癖，看樣子也不缺錢，怎麽還來他們這種小店吃？

    雖有疑，吳梅臉上還是堆滿了笑容，熱切的說了聲好，畢竟，誰會嫌大客戶有潔癖呢。

    吳梅喊了丈夫接過自己手裏的活，拿著抹布就去收拾碗筷桌子了。

    盛德山聽說有人要照著菜單來一份，也是驚訝，走過來看一眼‘貴客’，當視線對上盛煙的臉時，隻覺得莫名悉，正琢磨著在哪裏見過，耳邊傳來的聲音讓他整個人僵住。

    “怎麽，不認識我了？我盛煙，我媽陳清”

    吳梅收拾完回來的時候，沒見到盛煙也不在意，反正錢已經付了。

    隻是盛德山竟然也不見蹤影，問旁邊的人都說沒注意，打電話沒人接，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也不能離開，隻能暫時下火氣先忙手裏的活。

    此刻的盛德山，正站在早餐店後麵的小巷子裏，熱淚盈眶的看著自己近二十年未曾相見的兒。

    “煙煙，你......你怎麽過來了”

    二十年了，閨長大姑娘了，他第一眼竟然沒認出來，這樣仔細的瞧著，眉眼確實有幾分像母親的。

    盛煙雙手放進大的口袋裏，笑道：“當然是來看看，當年拋妻棄子，利用兒出軌，最後把責任和矛頭都推到親閨上的渣男，現在過得怎麽樣”

    聽到這話，盛德山的臉瞬間慘白，鋪天蓋地的難堪和懊悔湧上心頭，踉蹌的往後退兩步，子靠著牆才站穩。

    盛煙無視他的頹然，挑剔的視線在他上打量一圈，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

    “丟了老師這個鐵飯碗，投資三次生意全失敗，二婚老婆流產傷了子，好不容易生個兒子，還養了廢，去年才借錢盤下這個早餐店，還不敢用真名字，盛德山，看見你現在這麽慘，我真是......非常高興啊！”

    林霏霏利用人脈找到盛德山後，順便讓人調查了他，把他的老底都幹淨了。

    剛聽說的時候就心愉悅，現在親眼看見他的落魄，是真的高興，特別高興，恨不能開香檳慶祝一下。

    盛德山被親閨這樣數落和嘲諷，臉有些掛不住了，卻也無力反駁什麽，因為說的全是事實。

    想到剛才要了很多早餐，就訕訕笑道：“煙煙，你還沒吃早餐呢，要不，回去先把早餐吃了，等吃完了咱們父兩再好好敘敘舊？”

    盛煙輕扯角，“聽說你欠了很多錢，你們現在還在躲高利貸”

    盛德山一愣，“煙煙，你......你怎麽知道？”

    剛問完，盛德山便覺得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剛才盛煙把他的老底都了，知道這件事也沒什麽奇怪。

    盛煙沒有耐心跟他扯太多，直接說出此行的目的，

    “你和吳梅跟我回去，第一，當年你們在房間的時候，我為什麽會當你們的哨兵，你們把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訴陳清，第二，當年在老家你們說過的那些誣陷我的謊話，必須回老家澄清”

    “如果你同意，你開個價，你的債，我可以幫你還”

    盛德山上次見到這個兒，還是二十年前，那時候這丫頭甜可，圓嘟嘟的臉起來像包子，誰見了都要抱一下一下。

    小丫頭也不怕人，特別甜，見誰都要招呼一聲，街坊鄰居都喜歡，他記得那時候所有人都誇他有福氣，說得了個菩薩跟前的金寶寶，一看就有福氣。

    可惜，那樣甜可的小丫頭，被他這個父親親手毀了......

    如今站在他麵前的盛煙，隻一簡單的呢絨大，卻盡顯貴氣英姿態，氣場強大，桀驁輕狂，封河這種小地方配不上的氣質。

    恨他，應該是恨之骨吧，說話的時候明明帶著笑，清冽的目中卻是毫無掩飾的厭惡和憎恨。

    應該恨他，可是......

    “煙煙，這麽多年了，你何苦再執著於過去的事呢，都過去了，該往前看，你......”

    “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

    盛煙冷笑著打斷他的話。

    “盛德山，我們不是可以敘舊的關係，廢話談，我之所以先避開吳梅跟你談，是給你留麵子，如果你拿不定主意，我可以直接找吳梅”

    盛德山臉微變，正要開口，後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

    “找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