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說兩萬一月,能親親嗎?」葉濛又開始撥小弟弟。
「不能,」李靳嶼想了想,「五萬吧,給親給抱。」
故作驚訝:「太貴了吧。」
他吊兒郎當笑笑,沒往下接。
房間影渙散,半晌,葉濛突然又問:「真不打算跟姐姐談麼?」
兩人嗓音都沙啞,李靳嶼更厚些,約莫是熬夜聊天的關係,嗓子發,他重重咳了聲,無奈地笑著搖搖頭:「不談,你追人都這麼直接麼?」
「很含蓄了好吧,」葉濛一本正經地追問,「為什麼呢?是不打算跟我談,還是都不打算談了?你不能這麼自暴自棄吧,我媽當初也是抑鬱癥……」
李靳嶼回過,又拿背對著,腦袋往下沉,後頸線條清晰冷冽:「你媽,最後還是自殺了,不是嗎?」
「我覺得不是自殺,我只是沒有證據。」葉濛搖頭,始終堅持自己的疑。
李靳嶼淡淡地最後看了一眼,倒也坦誠地說,「其實我沒想那麼多,我覺得現在生活平靜的,不想再多出任何事或者任何人來改變我目前的軌跡。」
「什麼軌跡?」葉濛問。
李靳嶼笑說:「怎麼說,也就是為了我,如果不是,早在五年前我媽拋棄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而且我現在照顧都費勁,哪來心思談。」
「那你為什麼會跟江芝談?就能改變你的軌跡了?」
「因為比你好看啊。」李靳嶼斜一眼,懶洋洋說。
葉濛氣結:「你是我見過最沒眼的弟弟。」
李靳嶼從容地反相譏:「但你是我見過眼最好的姐姐。」
「……」
兩人都沒再說話,視線在昏暗的線里輕輕一,凝滯的瞬間,仿佛被彼此眼底的緒吸住,靜靜注視一會兒,下一秒,不約而同地低頭輕笑,於是仿佛看見巍然的冰川融化,茫茫海上飄的漁船歸港,空氣中似乎有某種不可言說的緒就這麼被消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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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人再沒見過。直到方雅恩出院那天,葉濛照舊陪小胖上分,直接給他躺贏到最強王者,最後還送了一套他夢寐以求的皮。小胖得潸然淚下,沒想到,葉濛送佛送到西直接給他推了一個微信,小胖小心翼翼點開,「這啥啊?姐?」
連一旁的老太太都忍不住探過腦袋來,葉濛著腰,背部勾出一個圓潤的弧線,蹲在地上給方雅恩收鞋子,「MH電競俱樂部的經理人,你不是想當電競選手嗎,他們今年馬上招青訓生了,但你年紀偏大,我給經理人提前打了個招呼,你可以去試試。」
「真的假的!」小胖激不已,一蹦三尺高,有些難以置信,「你居然認識MH的經理人?」
老太太掛著生理鹽水,點開嘲諷技能:「他那水平,上去給人當鍵盤打差不多。」
葉濛笑了下,從地上站起來,一抬眼,看見李靳嶼站在門口己,今天倒是換了一乾淨清爽的白運服,更年輕了,視線自然地在他上停留了下,很快就別開,對老太太說:「那也不一定,去試試就知道了,青訓生初級階段培訓的都是素質和心理素質,最後才是遊戲作。去年MH最有價值的選手,當年在青訓生里技也是最菜的,但他是所有青訓生里最能沉住氣的,教練就特別欣賞他,我覺得這點楊天偉跟他像的。」
無論遊戲裡別人怎麼罵他菜,他都臉不紅心不跳,該咋送人頭還是雷打不照送不誤。
楊天偉是小胖的大名,原名楊偉,這一家子取名字都有點缺心眼。
楊天偉備鼓勵,渾打滿,全直往一沖,開始吹彩虹屁:「葉濛姐,你人可真好,以後誰娶了你,這人上輩子肯定拯救了全宇宙。」
葉濛立馬潑了盆冷水過去:「但說實話呢,你這個年紀,很多電競選手都已經退役了,我只是建議你去試試,沒說你一定能行,先別高興太早。」
天才有,但極,這不是誰都能上的,葉濛這個電競外行更不是什麼伯樂。只是希楊天偉早點認清自己,踏踏實實找份工作,能幫李靳嶼稍微分擔下這個家。不然那嗓子再過幾個月不用下海都鴨子了。
護士正巧過來給老太太換吊瓶,見病房鬧哄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葉濛,笑瞇瞇地主搭腔:「這麼熱鬧?」
這麼多護士里,老太太最不喜歡的就是,向來不怎麼搭理。小胖還沉浸在那位經理人的朋友圈,李靳嶼本來沒話,所以氣氛瞬間冷下來,護士乾笑兩聲,對李靳嶼說:「帥哥,等會你掛完這瓶水,你來護士臺找下我。」
李靳嶼說了聲好。
「那不打擾你們。」護士又眼神慢悠悠地上下打量了眼葉濛,看得方雅恩想給的眼珠子刨出來,暗瞪了一眼回去。
葉濛不聲地默默收拾好東西,然後把擺在牆角的吉他拿給李靳嶼,「這把吉他給喬麥麥吧,謝謝上次給我幫了這麼大一忙,錢我就不轉了,就差不多一把吉他。」
李靳嶼低頭看了老半會兒,「行。」
「我還以為你不會要呢,」葉濛半開玩笑地說,「早知道買把便宜的。」
「那你退回去吧,反正也是喬麥麥的。」
兩人半堵在門口,一個懶洋洋地靠著門框,一個對面站著,有問有答,話倒是比之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