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靳嶼鬆了手，敞著，靠在沙發上，有些心虛地別開頭，好像有點賣慘過頭了。葉濛不會以為他在國也是個寫作業寫出老繭的乖乖仔吧？那可就誤會太大了。國開放式教育，課外活時間遠遠多過課堂的授課，他大多時候，都跟那些不良年在混，菸喝酒打架。

他想說：「我在國…其實還……」其實還不錯的，現在都還偶爾懷念那邊的威士忌。

李靳嶼是打算實話實說的。

誰知道，葉濛已經有了作，極盡溫，甚至還抬眼看著他，說不出的春，還不忘回應他的話：「嗯？」

那一瞬間，李靳嶼後脊背發麻，全的神經好像在那一瞬間瘋狂跳起來，著他的頭皮和心跳。

。去他媽的。

「其實還慘的，」李靳嶼仰著腦袋靠回到沙發上，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剛去的時候其實英文不太好，買個三明治都磕磣，也不願意跟人流，有時候就一個三明治吃三天。」

神他媽一個三明治吃三天，剛去的時候英文雖不如現在這麼好，但好歹在一眾中國學生中算是穎而出，連校長都對他讚不絕口，怕他不習慣當地的飲食，還特地給他介紹了幾家價廉的中餐館。而且，當時那個學校中國人非常多，北京就有幫孩子，男男都有，因為確實也吃不慣當地的菜，好在那時候有個寄宿家庭的媽媽願意給他們做飯，他們那伙人便每月一筆錢給，吃得倍飽。

三明治，不存在的。

「你怎麼這麼可憐。」葉濛深信不疑。

「沒事，都過去了，」他不要臉道，隨之悶哼，「輕點。」

……

周雨是一覺睡到天亮的，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只是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客廳的沙發有點，他還納悶昨天睡前不是剛收拾過麼，怎麼又給弄了。葉濛跟李靳嶼也已經起來了，他的那位酷似南韓偶像的靳嶼哥，此刻正頂著一頭凌的頭髮靠在廁所門口，閉著眼睛，後腦勺仰頂著靠在牆上，裡頭是寬鬆的睡睡，外頭囫圇罩著件襯衫，敞開著。顯然是一副還沒睡醒被人強拽起來的樣子。廁所門關著，應該是葉濛姐在裡面。

這倆是大早上起來秀恩？上個廁所都要老公在外頭守著嗎？

嘖嘖。

「靳嶼哥。」周雨乖乖打了聲招呼。

李靳嶼懶洋洋地嗯了聲，睜眼，表倒也冷淡，問他：「上廁所？」

周雨忙說，「不，我出去買個早餐，葉濛姐要吃什麼，我記得是南方人，應該喜歡吃豆漿？」

李靳嶼看了眼門裡頭，手兜里，真想了想說：「買點別的吧，今天應該喝不了豆漿。」

周雨啊了聲，「那酸？不舒服麼？酸可以解解膩。」

「也不要，」李靳嶼說，「買碗黑米粥吧，別買白的。」

「好，別買白的，別買白的。」周雨碎碎念著，糊裡糊塗地走了。沒多會兒，廁所門開了，葉濛有些虛地靠在門口，臉著門框，李靳嶼側過，拿肩頂著牆，雙手抄在兜里，低頭瞧著，笑著：「還難？」

葉濛點點頭，掀著眼皮有點可憐地看著他，「昨晚喝了酒沒覺，不知道為什麼早上起來就……突然……覺得反胃？」

「誰要你吞下去的。」李靳嶼笑得不行。

葉濛瞧他一會兒，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置事外的樣子就氣不打一來，撅著湊上去，「寶貝，親下。」

他頭後仰，表嫌棄地躲開：「不要，我也覺得噁心。」

葉濛炸，「李靳嶼，你自己的東西！」

李靳嶼毫不為所，甚至坦坦然地點點頭，一副隨你怎麼說的樣子，他說不要就是不要，「嗯，不要，不親，你今天別我，謝謝姐姐。」

「……」

第二天一早，周雨一刻也沒耽擱，了貨運準備把行李先運走，李靳嶼和葉濛兩人坐在開放式的廚房餐廳里，姿態差不多懶散地靠著，面前各擺著一碗黑米粥，葉濛好像沒什麼胃口，有一口沒一口地沒怎麼吃，拿著李靳嶼的手機在刷微博，李靳嶼則吃了一半，靠在椅子上，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閒天，大致就是告訴他，北京有哪些小胡同巷裡的東西正宗好吃還便宜，哪些是專門騙外地人的。

「你要實在不知道吃什麼，就去牛街，那邊差不多都是老北京。」他說。

「好，記住了。」

「不過約孩子還是儘量下館子，紳士點。」

「好！」

葉濛剝著蛋，頭也不抬地說：「寶貝，給我張紙。」

李靳嶼著煙，很不要臉皮地冷淡說：「沒了。昨晚用完了。」

「……」

「對了，方雅恩又結婚了。」葉濛想起來說。

「厲害。」

葉濛把蛋塞裡，語氣囫圇，倒也聽出超級羨慕：「真的，也是個弟弟，聽說這次這個真的超難泡。」

「我是不是太好泡了？」李靳嶼突然覺得，靠在椅子上，斜眼睨著。

「……」

葉濛半口蛋噎在裡。

一個很平靜的早晨，窗外蟬鳴，金燦燦的落在地上，萬都遼闊分明，恨也變得浪漫而明朗，所有的緒似乎都消散在這些細枝末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