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皺眉，問我：“你吃了安眠藥？”

“嗯，睡前吃了兩顆，到現在……”我看了看搶救室門口的電子鐘，“大概過去四小時。”

護士馬上搖頭：“那不行，檢通不過。”

我雙手一攤，看向他們驚愕瞪大的眼，不不慢地說：“抱歉，不是我見死不救，實在是無能為力。”

江海洋氣到暴跳如雷：“江晚，你耍我們！明知不能獻怎麼不早點說？”

“這就冤枉我了，是顧宴卿把我從家裡強行擄來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無辜地眨著眼睛，視線一一劃過他們。

“江晚，你……”顧宴卿盯著我，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

看著他們吃癟的臉，我心突然變好。

正在這時，搶救室門被推開，護士衝出來急忙問：“袋不夠了，找到源沒？快點！”

唐秀娥一聽，慌得雙發，抓著江海洋推過去，“你快去！兒要死了！”

江海洋惜命，明顯有點不願意，可唐秀娥啪啪拍打著他，他又不能拒絕，只能趕跟護士去室。

顧宴卿挽起袖子，義無反顧地道：“我也可以，我的！”

嘖，真偉大！

我故意諷刺道：“你的裡流著我的，你的也相當於間接我的了。”

顧宴卿跟唐秀娥同時看向我，兩人神都一言難盡。

我做了個表——難道不是嗎？

等顧宴卿也進去了，我打了個呵欠準備轉走人。

誰知唐秀娥不讓我走，“你必須留下！等小怡搶救過來你才能走！”

我冷嗤一句，“難道搶救不過來，我要跟著陪葬？”

唐秀娥沒回應這話，卻威脅道：“你要是現在走掉，你媽的份別想要了！”

我氣悶，無話可說。

想著留就留下吧，萬一江怡真死了，我也親眼見證下。

可我吃了安眠藥，實在太困，哈欠連天，眼淚都出來了。

左右看了看，我在走廊邊的長椅上和躺下，瞬間進夢鄉。

迷迷糊糊間，還聽到唐秀娥罵罵咧咧的，顯然是看我呼呼大睡，氣得吐。

我懶得理會，又不是我要故意留下礙眼的。

————

經過一夜搶救，江怡又從鬼門關闖過來。

天亮後，我從長椅上起，活著麻木的四肢，準備離開醫院。

顧宴卿昨夜後，據說眩暈得厲害，在病房休息。

昨晚是他帶我來的，看樣子不可能送我回去了。

不過就算他能送，願意送，我也不稀罕。

走出醫院，我正準備抬手招車，一輛停在路邊的保時捷卡宴突然降下車窗，出一張年輕甜的臉蛋：“姐姐，打車嗎？”

我一愣，笑了下，“是啊，怎麼了？”

孩兒笑靨如花，“快上車，去哪兒我送你！”

我看著眼前的陌生孩兒，又看了眼那輛保時捷，覺得這丫頭在惡作劇：“妹妹你開什麼玩笑？用保時捷跑網約車？”

“嗯！我家裡不給我生活費，我只能開網約車養活自己，快上車吧！我今兒還沒開張呢。”

小態度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我太困了，昨晚吃了兩顆安眠藥卻被迫在醫院熬通宵，躺在椅子上睡得渾都要散架，這會兒只想趕回去補覺。

想著人家大小姐也許是驗生活呢，我笑著拉開副駕車門，坐了上去。

“抱歉，我沒帶手機，沒法下單。”

小很爽快地說：“沒關係，我也還沒開通接單系統，車費你等到家了看著給吧。”

“……”我吃驚更甚，啞口無言。

我報了別墅地址，小在車載導航上輸目的地，輕撥方向盤出停車位。

沒開出多遠，小的手機響起。

戴了藍芽耳機接通：“喂，哥……我有事先走了，你讓司機去接你嘛。哎呀，事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回頭我跟你解釋……哎呀，你到時候肯定誇我做得對！掛了掛了，我開車呢。”

聽到的通話，我下意識看向後視鏡。

也不知有沒有看錯，醫院門口的路邊站著一道修長清俊的影，晨正好落在他上，清冷與溫暖在他周和諧相融。

他站在那兒，好像把周邊的喧囂嘈雜都瞬間淨化了，那氣質卓爾不凡，芝蘭玉樹一般。

那人抬著手臂正在打電話，距離隔得遠看不清五，可我覺得莫名地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心頭疑，還沒理清這思緒，小掛了電話呵呵一笑，解釋道：“我家裡的電話，他們不相信我開網約車，哼，我就開給他們看！”

我笑而不語，心想這不諳世事的小公主，定是集萬千寵於一的。

說起來我也算豪門大小姐，可從懂事起，就沒過家庭的溫暖。

媽媽雖然疼我，可婚姻不幸讓變得特別哀怨，傳達給我的也都是負能量。

後來父母離婚，撕破臉鬧得尤其難看。

接著外公去世，媽媽也去世，疼我的人越來越，我在江家了親爹和繼母的眼中釘中刺，日子過得更是艱辛。

想到這些，我忍不住悲從中來。

再聯想昨晚發生的種種，我越發抑鬱，突然覺得這人生活著毫無意義。

安靜的車廂突然傳來孩兒的誇讚，“姐姐你長得真好看！素面朝天都這麼，我好羨慕。”

我神思一怔，立刻收拾好雜的心，回頭笑道：“謝謝，你真甜。”

我昨晚沒睡好，這會兒肯定臉蠟黃，眼睛浮腫，人家還能這樣誇我，估計是看出我心不好，故意哄我開心的。

孩兒彷彿會讀心，認真地說：“我不是故意哄你，你真的很漂亮，而且一看就人心善，所以我才敢載你啊！”

“……”我怔愣，竟不知如何回應。

直覺告訴我，這小姑娘在說謊。

可是一臉真誠，又不帶毫虛偽與心機，單純可，豪爽，讓我明知在撒謊，卻還對有種莫名好。

真是奇怪。

到我家後，我讓稍等片刻，下車回家取錢。

我拿了五百塊出來，從車窗遞給：“謝謝你送我回家。”

小姑娘笑了笑，只了兩張：“這就夠了。”

我勸道：“都拿著，就當姐姐請你吃飯了。”

“好，謝謝姐姐，我就說你人心善吧。”小姑娘爽快地開心收下。

“再見，開車小心點。”

小姑娘笑著點頭：“嗯，姐姐再見！”

我目送著保時捷遠去，左思右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這小姑娘好像認識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