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你是有病(二章合一)
撓了撓發的脖子,鄭曲尺覺頭髮裡面全都是掉落的灰渣,難得。
猶豫了一下,再朝簾子外探頭瞧了瞧,依舊靜悄悄,無人出沒。
作麻溜一點,應該問題不大。
於是解開了頭上拿布包丸子的頭髮,當即頭上跟下黑雪似的,嘩啦啦飄落了一陣灰榍。
趕了外面那一層厚實的布襖,再將裡面新買的馬甲了,只剩下一件單薄的底。
服穿太多礙手礙腳,還可能會打,就現在的生活條件,註定只能將就凈不能換一套乾淨的新。
拿水拍了頭髮,再拿手指梳順,但這太難了,蓬鬆的捲是最容易打結,費了些功夫才拿水理順,然後隨手在腦後扎了低馬尾。
然後躬起子,潑著水洗了下脖子跟鎖骨周圍。
最近吃的跟上了,再加上心寬自然胖,,不再平坦得跟男人一樣的。
不過不小心到的時候,會有點漲痛。
嘶!
算了,太疼了。
又想著下面那玩意兒戴久了,平時也沒太注意,不如也洗一洗吧。
鄭曲尺彎下腰,用手舀了些水專心致志洗著,並不知道,自己的影被忠實投映在了布簾上。
所做的事全都被人當一幕瞧不清人面貌的影畫,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因為影像的錯位作,就不免產生了……一些誤會的想象?
「艸,哪來的二流子,給老子滾出來!媽的,沒錢逛窯子,跑這來耍它媽的流氓!」
有三五個大漢走了過來,應該是來沖洗上的,當他們瞠目結舌看見簾子後面的人幹了什麼猥瑣的事後,然大怒。
鄭曲尺徒然一僵,凍結了只小鵪鶉。
瞪大眼睛,騙子,不是說好沒人來的嗎?
眼看對方氣勢洶洶走過來,抬手就要開布簾子。
鄭曲尺看了看自己眼下著單薄的模樣,也管不上三七二十一,手抓過下的厚服蓋在頭上,就跟奔跑的小黑鼠一樣沖了出去。
只要跑得夠快,任誰都休想抓到的小尾!
果然,那幾個大漢只覺一陣黑風從眼前掠過,再回過神來時,眼晴已經追不上對方的背影了。
「我剛才……」
「好像……」
他們面面相覷,又不太確定道:「看到了一個人?!」
鄭曲尺一口氣狂奔百米,因為怕被人認出來,頭上裹著的服一直沒有摘下來。
本打算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趕穿上服,卻沒想慌不對路時,一頭撞到了人。
型小,這一撞,對方倒是穩得一匹,倒是被撞得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待站定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趕溜走,然而——
發現腳邊,那數不清數量軋而來的黑影子,手心冒起冷汗,天知道前面究竟有多人的存在?
周圍的世界凝固住了。
抓著服的手了,更加用力朝下拉了拉,生怕會暴出一片來。
之前來的時候,這條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怎地一丟人現眼,全世界的人都跑出來參觀了?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心咆哮。
被撞之人顯然不矮,那高挑的影完全將籠罩在下,居高俯視。
而他後一眾跟隨的鐵漢軍士全都暗吸一口冷氣,目怔愣,包括一正裝輕甲的蔚垚。
黑燈瞎火的大街上,哪冒出來了一個人?!
也算運氣不好了,條條大路可走,偏偏就一頭撞到了他們將軍上,按照他們將軍平時的習慣,絕對會被將軍一劍分了!
怎麼這麼安靜?
他們半夜三更看到一個著單薄、頭上包著服的人在街上狂奔,就全然不好奇、不詢問的嗎?
要換,絕對控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
所以,究竟倒霉的撞到了些什麼人啊?
鴕鳥一樣的鄭曲尺心臟「咚咚咚」個沒完,終是沒忍住,嘩地一下拉下腦袋上的服,出一雙警覺又無辜的狗狗眼。
正當打算一探究竟,不管撞到的這些是人是鬼,總歸是要面對的。
可下一秒,冰冷的風氣劃過的瞳孔,一件厚重的披風還帶著餘溫、輕輕地覆蓋在了的肩膀上。
當冷得直哆嗦的鄭曲尺被暖意整個包圍時,直愣愣地瞪著眼前的一片漆黑。
「……」被包起來了?!
「閉上眼睛。」
鄭曲尺聽到如揚琴優雅的溫聲音,頓時瞠目驚喜。
「柳、柳風眠?!」
十分意外,想看看他,但卻被披風包裹得不風,瞧不見他的臉。
這時,宇文晟轉過一雙幽深的眸子,後軍隊當即寒悚,屏住呼吸,下一秒齊刷刷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他們無法言語,無法窺探再多,但心都在瘋狂刷屏當中。
額滴個娘噯,剛剛他們瞧見了啥?
將軍變異了咩,竟然對膽敢近他的人,手下留羅!
兄弟們,難道就真沒有人好奇,那個古里古怪、拿服包頭跑的人是誰?!
這世上竟還真有冒犯了他們將軍,卻還能齊手齊腳活在世上的人,不僅如此,將軍還將自己的翎蜀錦披風都給了,他們這是見識到了一件什麼樣的奇跡發生?!
宇文晟見在場的無關人士都看不見后,他冷白手指到單薄的肩膀,玉音宛轉的聲線溫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刻夜冰涼的緣故,夾雜著一瘮人寒意:「是誰?」
「嗯?什麼是誰?」
「是誰做的?」
聽到這裡,鄭曲尺終於明白柳風眠這是誤會了,頓時覺得好笑,正想扯下披風來解釋,卻被他攔腰一把抱了起來。
還將的小腦袋按進懷裡,不準扯開披風。
聽到窸窸窣窣布料聲響的一眾人,腦海之中不由得幻想起各種醬醬釀釀的曖昧畫面,他們都是些耳力靈敏的戰士,不必親眼看,就能知道將軍的肢語言、做了些什麼。
將軍,竟然抱了這個人……蔚垚大驚失,口突突直跳。
這個時候他終於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這個人……就是神的將軍夫人嗎?
絕對是了。
這樣才能解釋將軍自與相撞之後,種種不同尋常、有悖於他平日的乖戾行為了。
雖然這樣說很冒犯、也很以下犯上,可他們將軍是一個擁有絕對領域的守潔之人,無論男,就沒一個人是能夠近他的。
但現在,主送披風、主別人、主抱人……這些「主」,他是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能夠用在他們將軍上。
要是他回頭告訴王澤邦這件事,估計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
宇文晟抱著鄭曲尺在夜間寒涼的石板路上走著,他面之下神難辨,聲音卻很是輕淡溫,像極了一個微的正派夫君。
「現在可以說了?」
「柳風眠,沒人,我這一是我自己給弄的。」
自己?
宇文晟不大信,衫不整,還潛夜奔跑,說這一切都是自己所為?
「怎麼弄的?」
「我之前上全是灰渣就想拿水洗洗,哪曾想這麼晚了還有人過來,於是我就慌不擇路沖了出來,沒曾想會遇到你。」
在見,不,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見到他的臉,只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但聽到他的聲音,之前在漆黑夜裡獨自一人的慌張與害怕,就好像都被平了。
只是沒想到一向弱斯文的他力氣這麼大,還能夠抱起。
宇文晟記起之前曾說過,會在福縣找工作賺錢,難道的工作就是在這附近作坊當幫工?
再回想起先前一打扮,雖沒瞧仔細,但絕非裝,所以這是扮了男子在作坊幫工,然後在清理自己時,被人發現才來不及穿,慌忙逃跑。
宇文晟通過三言兩語的講述,就大致分析出上發生的況。
「你眼睛不好,剛才是怎麼認出我來的?」鄭曲尺覺得驚奇。
沒有紮好的一縷頭髮悄然落,拂過他的手背,他屈起手指卷了卷,漫不經心道:「我不瞎。」
這真是當頭投了一枚炸彈下來。
鄭曲尺一下直子。
沒瞎?!
難道他看得見?
只是因為特殊原因,或者畏,才必須蒙上一層紗來遮擋?
「就算不靠眼辨別,我也能認出你來。」
哦哦,原來是這意思啊,還以為……
憑他的武功,在撞他懷中之前就能夠解決掉,但當時空氣之中飄來一淡淡的、悉的馨香,這香曾伴隨他徹夜長眠,所以他才任由撲過來。
聽他這麼說,鄭曲尺有些面熱,以為這人在說浪漫話呢。
腦子一,就問出:「你不是去出任務了嗎?」
宇文晟頓了下,反問:「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鄭曲尺你傻啊,問這話豈不擺明就是在告訴他,你知道他是誰了,還跑去打探他的下落。
「呃……其實是我猜的。」
果然,宇文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糊弄的:「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做什麼的吧?」
「是、是嗎?」打哈哈,兩眼咕嚕轉,趕轉移話題:「柳風眠,還好那一天你沒在——」
「哪一天?」
什麼話題終結者,這就是。
這好像瓢了,說什麼都會踩雷。
「柳風眠,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最終選擇了一個最保險的問話。
他道:「我還要理一些事,再之後就帶你回家。」
回家?
不行,還得回鬼羧嶺呢。
「柳風眠,我有事要做,還不能回家。」
因為著急,趁著他不注意就一把扯開了披風,想跟他面對面談,表明決心。
而宇文晟也反應極快,他當即手摘下臉上面藏於後,卻來不及蒙上眼紗,也好在今日行事以便服著,夜皚皚,薄月淡描,應當也瞧不仔細他這一暗紋矜貴袍。
因此,這也是第一次,鄭曲尺完完整整看到他的容貌。
當他沒蒙眼紗的時候,容竟然在原來的基礎上還能再提升幾個檔次。
這就跟一個儒雅斯文的帥哥,忽然摘掉了眼鏡,出那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睛,直接是從帥哥變為全民偶像的程度。
發誓真不是,可是也沒人會不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吧,尤其這個人還是賭咒發誓才爭取回來的夫婿。
此時此刻,毫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柳風眠,你長得真好看。」
發自心的讚歎后,又覺得乾的不夠說明,於是又加了一句。
「尤其是眼角兩顆硃砂痣,特別好看。」
原諒理科生的貧瘠形容詞吧,哪怕覺得各種好辭彙都適合堆砌在這張臉上,可偏偏一張,就只能靠一句「好看」來概括所有。
宇文晟閉上了眼睛,玉魄冰,他斜過臉,紅彎起:「這不是硃砂痣,而是凰淚。」
「凰淚是什麼?」鄭曲尺沒聽過。
宇文晟睫尾如蝶翼微垂,那綴著猩紅滴的紅痣,隨他笑意加深,容艷鷙:「是詛咒,是禍害,是妖孽。」
鄭曲尺聽完心口驟地一。
什麼鬼?
不就長兩顆痣嗎?這麼封建迷信可能行?
「才不是。」不敢茍同:「它不是詛咒,也不是禍害。」
聽到這番稚的反駁,宇文晟緩緩睜開眼眸,視線投注於暗沉夜之中:「你又懂什麼?」
對他的知一向敏銳,總覺得他此刻心極度混抑,就像逐漸被撐漲的氣球,到了某個臨界點就會開。
一時衝,手摟住他的脖子,兩眼認真的告訴他:「這是一種傳,就像你父母一方有,你就有,他們如果沒有,但你有,那你這就可能是素痣,是由痣細胞所構的一種疾病。」
或許別的人負文藝細胞能夠編個更人的說法來,可真沒這種細胞,就這種學土木工程的,當真就佔了土跟木的屬,只懂以事實依據來服人。
宇文晟或許也是在等能講些什麼不一樣的話來聽聽,但他是真沒想到,神神叨叨了一堆不明用詞后,最終的結論就是……他有病。
「你說,我這是病?」他似笑非笑。
這不假,雖不是學醫,但曾經的醫學室友跟科普過這些小常識。
「對,雖然它是種病,可是它不痛不,而且不會影響到健康,你不信?我上也有啊!」
說著,鄭曲尺就豪邁地掄起袖子,出手臂側位置的一顆小小紅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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