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紅,那溪地部落首領可查清楚對方究竟是何人?」
「這倒沒有,他們基本上是單線聯絡,並不存在順藤瓜,再加上對方十分謹慎,基本沒出現在外面過,溪地那邊也一直還在查。」
「王副,現在愙朱部落那邊的況怎麼樣了?」
「在勒奇與勒泰被咱們抓獲后,愙朱部落便已經連夜遷徙了,他們這支部落最擅長躲藏,一時半會兒想將他們抓出來,只怕有些難度。」
鄭曲尺沉片刻,了眉心道:「這麼說,還是毫無頭緒。」
「也不是……」燕紅撥了下額前的劉海,見夫人一雙晶瑩如玉的眸子瞥來后,雙眸笑盈而瞇:「恰巧燕紅為了設計栽贓愙朱部落,引發兩方部落的仇恨時,曾潛進愙朱部落,撞見了一些事。」
那日夜昏暗,愙朱部落外的彩幡飄帶被風吹得揚起,篝火旺盛,安靜的種族似歇息了,矮鑽影當中,正想將關鍵證據扔其中一個帳中,卻從簾子的空隙中聽到了有人在談話的聲音。
「尊者,瓦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大肆在烏堡周圍鬧事,將事擴大,惹起了鄴國戍兵的注意,他們還派來了軍隊來剿滅,萬一……」
「何須擔心,我主自然會替你們安排好後路的,若非我們給你愙朱族送來湖鹽,你們只怕早就撐不下去了,如今也該是你們回報的時候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絕對忠於尊主,但尊主究竟還要多久才能趕來啊,我瞧著時機也該差不多了吧。」
「尊主的想法豈能是我們能夠揣測得了的,總之你做好你該做的。」
燕紅將回憶中的經歷講述完后,又道:「據燕紅所知,周邊幾個國家唯有北淵國自產湖鹽,其它國家基本上是向茲國大量購買的海鹽。」
所以七個國家中,鬼茲國屬最富有,它地屬沿海,產業富,尤其是鹽這種重要資取之不竭,除了有海盜威脅,基本沒什麼天敵,國人們過得富裕又自在,並不樂於參加地盤掠奪戰爭,只想大把大把的斂財進帳。
「你認為愙朱部落背後的人是來自於北淵國?」
這一次烏堡邊境突發的各種事件,是由於北淵那邊試圖挑起的戰?
燕紅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道:「夫人,你見過愙朱部落所使用的武嗎?」
鄭曲尺回想了一下:「我見過他們使用的弓箭與骨矛。」
「你認為這些兵如何?」
「中規中矩。」
「這足以說明,愙朱部落在武上面的創製並無任何出彩之,皆沿用於游牧蠻夷傳統的兵,可這一次他們卻擁有火雷這般恐怖的殺傷力武,據聞北淵國與墨家私下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這事只要往深查,定會有所發現的。」
燕紅的分析倒也有幾分道理,不得不說墨家的「生意」鋪得廣的……之前賣武給南陳國與宏勝國,這會兒又跟北淵國互通有無。
蔚垚此時出聲道:「可問題難就難在,無論是北淵國還是墨家那邊的消息都很難套取,咱們若真要對付的是這兩大巨頭,那麻煩就大了。」
此話一出,不就又等於將難點繞回了開頭,抓不著人,找不著線索,也不準況。
但經過與燕紅的一番談,鄭曲尺卻有了新的思路,道:「先別杞人憂天,你們組裝好庫房的械,加訓練繼續為作戰準備,剩下的由我來想辦法。」
方才夫人還一臉愁緒,但現下卻好似有了想法,神恬靜淡然,他們聽夫人這樣講,便也暫時放下這事,先將手頭上的事抓辦好。
在鄭曲尺準備離去時,付榮突然喊住:「夫人,將軍非得一直關在籠子里嗎?這會不會太……」
鄭曲尺道:「對他仁慈就是對咱們自己的殘忍。」
「那我們能去看一看將軍嗎?」王澤邦請求道。
鄭曲尺在將宇文晟抓回來之後,便第一時間將其與營寨的所有人隔絕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前往探,亦包括蔚垚他們。
鄭曲尺也不是不想讓他們探,而是宇文晟如今的況不適宜見任何人。
搖了搖頭,老實道:「暫時還不行。」
蔚垚沒吭聲,只是神難免有些失。
鄭曲尺走後,王澤邦想勸衝的付榮別著急,卻聽他道:「不見就不見吧,夫人肯定有的考慮。」
王澤邦被他的深明大義給震驚到了:「……」
付榮看向他,似笑非笑道:「怎麼了,你想說什麼?你真覺得我是個傻子還是個沒心的人嗎?」
王澤邦的確低估了他,他板起臉,沒好氣道:「你能這麼想就好。」
蔚垚卻若有所思地盯著兩人:「我說,你們倆關係什麼時候變好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們都進行了什麼勾當?」
付榮翻了個白眼:「有病。」
王澤邦直接無視他。
而燕紅聽他們鬧騰一后,突然出聲問道:「你們說,夫人真的能扛得起將軍的責任嗎?」
卻沒想到他們三人的反應十分一致。
「不還有我們嗎?」
「我們自會跟著將軍夫人一起扛。」
「我們信。」
燕紅與潤土皆是常年有調配任務,行走在外,與鄭曲尺沒有相過,只是對的事從各種渠道途徑皆有耳聞,說實在話,的確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但也僅限於此吧。
於是,燕紅只是笑笑不語,持觀態度。
——
鄭曲尺開完會後,就親自去庫房挑了一個木桶,再燒了些水舀進去,提著走到宇文晟的面前。
一見面,首先便三申五令:「宇文晟,你不準再咬我了。」
現在肩膀敷著葯還疼著,手指也包紮著,別人問起都不好意思說傷來,你說傷重不算,傷輕又痛得,就不明白了,他怎麼就這麼喜歡咬呢?
籠子里的宇文晟忙活了一個下午,都無法拆除這個鋼籠從中逃,他一聽到靜,反就轉過頭,冷地盯著。
鄭曲尺在兌冷水,調到合適的溫度后,就了一塊巾走到籠子邊:「你看看你,平時最整潔乾淨的,現在倒是活得隨意了,你要再不都要臭了,一個堂堂的大將軍,若是被人瞧見這副模樣……」
嘀咕了一陣,從旁邊桌子上端來一個碗放進去,擱在地上:「喝吧。」
宇文晟順著的作看到了那一碗紅猩猩的,當即呼吸一窒,鄭曲尺都有種錯覺,他此時的瞳孔是不是都變豎了。
他一手抄起,仰頸灌口中,幾下便飲盡了,這期間鄭曲尺一直牢牢盯他,生怕他會出什麼不適應,或者過激變態的反應,但沒想到這一次他不僅沒有任何難,甚至喝完連臉都好了不……就跟被滋潤過的玫瑰花似的。
「原來混也肯喝啊。」
這一碗是水,將軍醫找來在一旁備著,然後又找來十幾個壯的大老爺兒們,一人湊一點,匯一碗,集貢獻權當獻了。
沒人知道這碗是用來做什麼的,鄭曲尺只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說是用來研究醫學的,軍醫一邊替他們上藥,一邊替圓著謊言。
只是普通人的只能暫時讓他能夠正常進食,不至於死,這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原理,但無論如何,姑且試一試。
說實話,人喝起來是種什麼覺,是想象都有種反胃,可偏偏他十分滿足,甚至連那嗜殺毒的眼神都相對平和了起來。
於是趁熱打鐵,又給他餵了些吃的,而這一次他沒再吐了,而是全都吃了進去。
則趁著他眼下喝飽吃足心趨於懶怠時,一面輕聲哼著催眠的小曲,一面開始給他臉、手腳,在隔著籠子膽戰心驚拭時,他的一雙幽暗如冥火的眸子一直鎖定在臉上,好在他並沒有發攻擊,而是意味不明的一直盯著,盯得頭皮發麻。
盯吧盯吧,反正全蓄勢待發,一旦他手,就跑。
給他換上乾淨服后,最後才打理他那一頭打結的長發,上面沾著各種凝固的塊,洗得是又辛苦又麻煩,足足弄了近半個時辰,將發絞乾,想著後半夜天氣嚴寒,又放了一盆火在旁邊待其慢慢烘乾。
弄了近一個時辰,宇文晟才重新恢復了曾經的潔貌,而鄭曲尺在疲倦之下,心中也有一種莫名的就油然而生,這就像在外面撿回來一隻髒兮兮臭烘烘的長,經過一番清洗,最後得到了一個水油亮的漂亮狗崽。
「你認得我是誰嗎?」眸中躍跳著火,輕聲詢問。
他靠在籠子的鋼桿上,長長的髮與垂的鋪陣在氈上,長長的睫半垂而下,帳氣溫和溫暖,還有一來自於鄭曲尺上淡淡的香,他對的詢問充耳不聞,然後慢慢地闔上眸子。
鄭曲尺見他睡著了,便又從榻上抱來一床被子塞進去,然後拿旁邊放著的防狼木,小心勾著展開給他蓋上。
盯著他的睡靨,暗暗道:「很快的,我很快就可以找到辦法救你。」
以往從來都是他救,他來幫助,在鄭曲尺的心目中他像那巍峨高大的山嶽,堅不可摧,可這一次親眼看到他從神壇跌落到泥潭當中,為一個本能所驅使的、只能靠飲人來活著的嗜怪。
阻止別人來看他,只是因為不想看到任何對他產生憐憫可悲的眼神,他不需要。
——
鄭曲尺待宇文晟睡后,便來甘鑫,單刀直:「甘鑫,你有辦法與墨家的人聯絡上,對嗎?」
甘鑫見神嚴肅凝重,沒有多問什麼,直接道:「可以。」
「那我想讓你幫了一個忙,你替我問問秋,他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肯告訴我,墨家近來是否與北淵那邊有牽扯,火雷究竟是不是他們墨家給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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