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六月燈節

  一，修真雖然高高在上，虛無飄渺，然則與凡世間卻並不是全無瓜葛，比如重法之守護雙城，雲仙子之坐鎮西昌，只不過普通人家若是層次不到，家不，卻當真是與修真無緣的。

  二，北域各大城均有門派仙宗守護，或者也可以說把持，比如棲霞之於西昌，新月之於申方，不過一般小如雙城者，卻只有道人常駐，卻無道宮收人了，但南離國肯定也有仙宗庇護，隻不知是哪個罷了。

  三，重法曾言及他年紀偏大，現在看來並非托辭，這個世界修道門的最佳年紀，當在十三至十五之間，經過三年學習基礎，擇其優者福地氣通靈，也就是說，凡人在十八歲之前就能判定他今生是否能道途。李績穿越時已經21歲了，真依這種模式路徑，恐怕得二十四，五才有幾率福地氣，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綜合以上判斷，重法老道給的機緣，便是跳過了道宮三年學習階段，直接福地氣，雖然省了百兩金子，但和這些道相比，卻了三年打基礎的時間，可謂輸在了起跑線上。但這個機緣他不能拒絕，因為他現在連打基礎的資格都沒有。

  想通了此間關節，李績也更加清楚自己的路在何方，去申方城，去曉月觀，是踏長生大道，還是墮凡塵，一賭而定。

  心結既開，李績仍然是四閑逛，他發現，西昌城這幾天是越來越熱鬧了。稍加打聽，原來鄭國傳統的六月燈節將至。李績前世的元宵燈節在一，二月，這個世界也有燈節，不過卻在六月盛夏。

  鄭國六月燈節是個以子為主的節日，仿佛前世的三，八婦節，不過卻遠比三，八節來的隆重，盛大。也許是以子為主的棲霞派千年來的庇護，在鄭國，人的地位很高。六月燈節也及笄節，取及笄而年之意，每個年滿十五歲的都可以在燈節上扎下獨屬於自己的燈棚，並期待著士人遊子留下可以傳頌的詩詞。

  人兒和詩詞，無論在哪個時空，都是絕配。鄭國本來就文風甚濃，和六月燈節湊在一起，真是相符相，遠近聞名。在六月，周邊無數士子們會結伴而來，既為一呈文彩比個高下，也為那一可期待的浪漫。

  在六月燈節上獲得一首膾炙人口的佳作，是每個孩子的夢想，為此，除了自的麗，們還把燈棚盡量製作的侖煥，更是拿出珍貴的禮品，來吸引有才華的士子提詩留墨，畢竟，在詩詞一道，好的佳作從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西昌是鄭國最富庶的大城，城中貴眾多，那禮品也是一年比一年的水漲船高，引的各地才子蜂擁而至，便是其他城市的士人也有不聞風而來，既能彰顯文才，又能盡得實惠，說不定還擁而歸。

  當然，這樣的節日基本上以有錢人家為主，對普通人家來說，若想在江堤燈街上租下一燈棚，再扎出的花燈，沒幾十兩銀子是下不來的。

  李績來西昌已有三日，後日晚六月燈節連擺三天，這種可以了解異國文化的盛況他不可能錯過，大後天再重新上路。

  時間匆匆而過，六月初六，燈節正式開始，天還未完全黑，大批人流便開始絡驛不絕的向城外湧去。城外青蒼江大堤，長有十數裡，沿堤綠柳蔭，寬闊筆直，早已搭好彩棚，迎接這一年一度的盛會。

  李績在老胡羊坊用過晚膳才慢慢往大堤走去，這時天已全黑，但在片花燈映照下，堤上卻亮比白晝，月亮，也在無數花燈下黯然失。

  人，比他想象中還要多，仿佛全西昌的人都在這裡似的，寬達十丈的堤道也裝不下人們的熱。本以為這些遊人中當以文人男士居多，卻不想賞燈人群中年輕孩子更是不，讓他大開眼界。

  十數裡的江堤，一個個燈棚搭設的錯落有致，看來組織者多年舉辦下也是經驗富。

  有的燈棚大些，花燈豪奢，有的小些，花燈也不甚名貴，更多的，卻是無有燈棚，隻一個個或豔或素，或花或的花燈架，後面立著一個個興而又的，富貴與貧窮，即使在這全民盡歡的節日，也無不在彰顯著們的不同。

  不過孩子們有一點共通，都是俊俏嫵的樣子，想來那長的醜的，也沒有勇氣在此擺花燈，若是無人提詩留詞，丟的面子可就大了。

  走過一大燈棚，一大群人圍著，正有人落筆提詩。李績湊過去一看，這裡的小姐大概是花之人，棚中數十盞花燈盡皆各式各樣的花卉，爭奇鬥豔。獎品更是一粒核桃大小的夜明珠，價值怕不得近千兩銀子。

  一般而言，士子們都會依據的好來賦詩，比如這位正在書寫的，‘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醉紅，舞低楊柳摟心月，歌盡繁花扇影風。’

  士子提詩，燈棚都備有條案筆墨，其巧之，在於條案下備有燈，若有人提詩，詩作會被燈投到一旁豎立的大片深布上，周圍十數丈都能看清。此詩一寫完，下面圍觀人群俱是一片好之聲。

  公平的講，此詩寫的相當不錯，對景應人，詩句繁華中出一清新，實乃上乘之作。在一眾圍觀者的哄笑聲和士子一臉期盼目中，棚中佳人卻遲疑不決。

  現下才是六月燈節第一天，盛會才剛剛開始，現在就立詩於幕，無疑是確定名詩有主，這往後，誰還會為提詩？也許，以後還會有更出的詩作在等呢？這小姑娘有點兒貪心，又不願放棄這明顯不俗的詩作，故此舉棋不定。

  李績在旁邊搖搖頭，他兩世為人，對人心把握有些心得。一看這姑娘便是初渋人世，豈不知一鳥在手，勝似百鳥在林，詩詞這東西，講究緣份，喜歡就拿下，否則以後也未必如意。

  棚外眾人看遲遲不肯表態，更加興，約有子喊道，“擲竹，擲竹……”

  一時間，聲音越來越大，群激昂，一眾圍觀男齊聲大喊，“擲竹，擲竹……”

  李績大不解，一把扯住旁士子問道，“兄臺，這擲竹卻是何意？”

  士子正興的看著一眾子擁呼喊，口中不耐道，

  “一看汝便是外鄉人，竟連擲竹也不知，六月燈節，詩作無數，豈可盡棚中主之手？佳作們佔去也就罷了，其他看不上的，卻須由場中諸人自決。”

  李績正待詢問這看不上的詩作卻是如何自決，卻見那棚中貴，大概是年臉，份高貴卻不得激，煩燥之下，把詩作塞進一竹筒之中，揚手往人群中一扔，頓時如沸油滴水，周圍十數個年輕小娘一個個你爭我搶起來，好在子力弱，也無人傷，最終一紅小娘搶得竹筒，歡天喜地的去了。倒是旁觀的諸多男人卻無一手，只在一旁起哄加油。

  李績大樂，原來他還奇怪，觀燈人群中為何這許多花蔻，卻原來都是普通人家兒，搭不起燈棚做不起花燈，又想擁有一首屬於自己的年詩，於是結伴而來。

  貴眼界高，非上品佳作不眼，眾多被棄的詩作，就了們的獵。就比如那紅小娘，一文錢不花，卻得了首好詩。這燈會，與李績心中所想截然不同，卻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