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瞥了一眼蔡瑁，見他臉拉得老長，滿眼冷，顯然他也有人選，或許是沒有被劉表承認。

“不知軍師打算推薦何人？”蒯越笑瞇瞇問道。

“我推薦張允，年輕有爲，帶兵經驗富，而且資歷也足夠。”

他鼻子又輕輕哼了一聲，“怎麼，蒯參軍覺得不妥嗎？”

“張校尉掌管漢江水軍，如果是和江東軍作戰，我倒覺得他很合適，但現在是曹軍，好像張校尉還沒有和騎兵作戰的經驗，其實我覺得令弟倒不錯。”

蔡瑁愕然，“蒯參軍是說蔡中還是蔡和？”

“都可以，我推薦他們爲裨將。”

蔡瑁這才明白蒯越的意思，推薦自己的族弟爲裨將，那麼主將就是他來推薦，甚至由他親自率軍，打得絕妙主意啊！

蔡瑁冷笑不語，旁邊劉表笑問道：“那異度推薦誰爲主將？”

蒯越略略欠道：“屬下推薦文聘將軍爲主將，本來我想推薦黃忠爲主將，但黃忠武藝雖高，統帥能力還是要略遜文聘一籌。”

劉表沉思一下，又問道：“那你認爲，我們援軍一萬，數量是不是偏？”

“回稟主公，這次曹軍主將是夏侯惇，聽說于、李典等大將也在，出兵一萬，我確實是覺得有點偏，當然，如果曹軍只是試探進攻，倒也夠了。”

劉表揹著手走了幾步，荊州四面皆敵，東要防孫權，西要防劉璋，南方州不穩，還有荊州各郡要駐兵，他的總兵力也才十二萬，還包括他調不了的二萬五千江夏軍。

現在襄樊一帶駐兵只有五萬餘人，要鎮守樊城和襄兩鎮，如果派兩萬援軍，樊城的守軍就不夠了，一旦被曹軍襲，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隻派一萬援軍，劉表也覺得偏了一點，他左右爲難，揹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沉思不語。

這時蔡瑁笑道：“其實讓文將軍爲主將也不錯，率軍一萬援助劉備，然後卑職願率兩萬五千軍爲後援，其中五千人守堅守樊城，兩萬軍駐紮河口。

若前方危急，卑職可迅速率軍援助，若前方無事，卑職則按兵不，這樣進退皆可，主公以爲如何？”

劉表又走到地圖前仔細查看，河口鎮位於樊城和新野之間，距離新野六十里，離樊城五十里，正好是一個居中的位置。

在這裡佈置一支軍隊，可以承上啓下，進可攻，退可守，兩城皆可兼顧，正是兵力不足的最佳方案。

這個方案可以讓劉表接，他沉思片刻便欣然同意了，“那就這麼定了，文聘爲主將，蔡中爲裨將，率北營一萬兵援助新野。”

他對蔡瑁的方案很滿意，自然也順帶同意了由蔡瑁親自領兵爲後援，“德珪可率軍兩萬駐紮河口，總督後援。”

蔡瑁大喜，起抱拳，“卑職遵命！”

旁邊蒯越冷笑不語，文聘前腳北上，蔡瑁後腳就接收了文聘的樊城，可他真的能如願以償嗎？

這時，一名侍衛在門口稟報：“啓稟州牧，璟公子和虎公子求見。”

兩個侄兒來了，劉表心頗好，便笑道：“讓他們進來！”

不多時，劉璟和劉虎快步走進來，兩人皆穿著軍服，單膝跪下行軍禮，“拜見州牧！”

“兩位小將軍請起！”

劉表見兩人一個比一個高大魁梧，心中喜歡，這是他的劉氏子弟，是他家族興盛的希。

尤其劉虎，從前呆呆傻傻的模樣，自從跟隨劉璟，開始變得懂事明智，這讓劉表深欣，對劉璟的態度也比三個月前寬和了許多。

“兩位小將軍有什麼事嗎？”劉表笑問道。

劉璟躬道：“聽說新野有急軍，如果荊州要出兵援助，侄兒願率本部隨軍北征。”

劉虎也甕聲甕氣道：“請伯父全！”

劉表臉上笑容停滯，原來他們二人想隨軍出戰，這．．．．．

他心中有點猶豫，請命出戰本是好事，但這二人畢竟是他侄子，劉虎問題不大，而劉璟才十六七歲，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劉璟彷彿明白劉表的心思，又繼續解釋：“侄兒去年參與剿滅張武、陳孫之戰，曾親手搏殺張武，已立下戰功，不再是初戰，侄兒想跟隨荊州軍北上歷練。”

“侄兒也想北上歷練。”

劉虎像應聲蟲一樣，重複劉璟的話，房間裡的幾人都一起笑了起來。

蔡瑁卻暗暗忖道：‘既然他自己要臨危險，讓他參戰其實也是好事，說不定一去就不再回來。’

他心中有了惡毒的想法，臉上卻笑瞇瞇道：“主公，讓他們去歷練一下其實是好事，小規模戰局，這種機會並不多，對他們長很有好，我想文將軍應該會照顧好他們。”

蔡瑁的最後一句話倒提醒了劉表，上次是跟隨劉備去剿滅張武、陳孫，而這一次卻是跟隨文聘，這是一員讓自己信得過的大將。

他又看了看蒯越，雖然沒有明說，卻是在徵求他的意見，蒯越捋須笑道：“凡事皆有利有弊，屬下認爲兩位公子隨軍北征，利大於弊。”

“好吧！”

劉表沉良久，終於答應了，“我準你們率本部隨軍北征。”

．．．．．．．．

蔡中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得到這個機會，出任裨將北征，儘管這不是主將，但對於被貶黜的他而言，這無疑是一個翻的機會，這個機會他已經期待得太久。

“謝兄長大力推薦，蔡中不會辜負兄長厚。”蔡中跪在蔡瑁面前，聲音都哽咽了。

蔡瑁當然心知肚明，這是一個權力平衡的結果，蒯越推薦的文聘出任主將，那麼副將就應該由他蔡瑁來推薦，所以蒯越主提議蔡中爲裨將，就是爲了給自己一個說法。

當然，在自己兄弟面前，蔡瑁不會說這些，他語重心長道：“這次我全力推薦你出任裨將，被蒯異度再三阻撓，好在州牧明事理，駁回了蒯異度的無理要求。

停一下，蔡瑁看了一眼蔡中激的目，微微一笑又道：“這次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推薦你功，希你不要讓我失。”

“蔡中一定盡心竭力，絕不讓兄長失！”

兄弟的態度讓蔡瑁很滿意，不過僅態度好不行，他還有重要的事要代，蔡瑁擺擺手，“坐下吧！有幾件事要向你代。”

蔡中坐下，蔡瑁沉一下道：“第一件事是關於劉備，我始終認爲他是我蔡家的大敵，偏偏劉景升很看重他，想倚靠他爲屏障，不肯聽我勸，除掉劉備，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借曹軍之手除掉他。”

蔡中吃了一驚，“兄長的意思是．．．．．．”

蔡瑁點了點頭，“這一次就是良機，務必要讓劉備死在夏侯惇手上，就算我們兵敗也無妨。”

“可是兵敗，小弟也要擔責。”蔡中有些擔憂道。

“你不用擔心，你不是主將，擔責任的不是你，而是文聘，你明白嗎？”

蔡中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可是．．．．文聘不是進兒師父嗎？”

“那又怎樣，他是進兒的師父，難道就是我蔡瑁的人？”

蔡瑁的語氣嚴厲起來，文聘是最令他惱火的一人，當初是自己苦心栽培他，一步步將他提拔起來，可最後，他竟然投進蒯家的懷抱，令蔡瑁忍無可忍。

蔡瑁目銳利地注視著蔡中，知道他其實還是有點糊塗，還需要自己再反覆敲打他。

“還有就是劉璟．．．．．”蔡瑁又拉長了聲音。

不須蔡瑁提醒，蔡中立刻神一振，他早就想到了這是一個收拾劉璟的機會，三個月前的城門之辱，他始終耿耿於懷，現在劉璟也要隨軍北上，這個機會他怎能放過。

蔡瑁見他躍躍試，心中有些不悅，“我就是要提醒你，不要做得太明顯了，文聘可不傻，若讓劉表知道你在暗中對劉璟下手，你就會吃不了兜著走，知道嗎？”

蔡中渾一激靈，慢慢冷靜下來，躬道：“請兄長指示！”

蔡瑁揹著手走了幾步，最後停下腳步淡淡道：“和對付劉備一樣，借曹軍之手幹掉他。”

．．．．．．．．．

次日一早，劉表祭祀了漢水之神，向文聘授了虎符令箭，文聘率領一萬銳之軍，浩浩向新野殺去。

與此同時，蔡瑁親領後勤都督之職，率領兩萬軍駐紮河口，防樊城，同時策應新野。

劉璟率領五百名士兵位於隊伍後軍，這是文聘的安排，儘管劉璟希爲前軍，但軍令如山，他不敢不從文聘的軍令。

“老虎，你這把刀是幾時打造的，我怎麼不知？”

隊伍中，劉璟見族兄劉虎旁的另一匹馬上，掛了一把劈山大刀，外形就像一把後世的菜刀，刀形方方正正，重六七十斤，看起來頗威力。

劉虎雖然騎馬行軍，但他實際上他是名步將，一方面他控馬能力稍弱，更重要是他異於常人的重加上七十斤的大刀，已經接近三百斤，普通戰馬實在是支持不住。

劉虎嘿嘿一笑，“我兩個月前就找工匠打造了，風雷變那一招，只能用刀才能使出威力。”

劉璟搖了搖頭，其實用槍同樣可以使出風雷變，只是劉虎沒有這種悟，無法達到類旁通的境界，只能用刀。

不過劉虎這三個月刻苦鑽研，將那一招‘風雷變’練得如火純青，頗掌握了幾分髓，加上他天生神力，倒了一名不容小覷的戰將。

只可惜他只會一招，程咬金還有三板斧呢！至還要再教他兩招絕活，自己可以將百鳥朝十三槍中的槍錘改爲拖刀斬，還有第七招橫掃千軍，改爲攔腰斬。

這樣一來，劉虎就有了三招絕技，對付一般的普通將領也綽綽有餘了。

想到這，劉璟笑道：“等打完這一戰，我再教你兩招絕技刀法，加上風雷變，你也能爲荊州猛將了。”

劉虎大喜，“你一定要教我！”

劉璟點點有，這時，遠方一名傳令騎兵飛奔而至，手執令箭大喊：“文帥有令，就地駐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