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宸，你到底怎麼了？

梁鳶青，你又到底怎麼了？

你不是向來自持嗎？你不是一向都能控制住自己的嗎？即使聽到楚亦君大婚的消息，即使在王庭，看見宜薇走進呼延郎的大帳，你也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為什麼這一次，你會這麼沖的沖上去，你想要得到什麼真相，想要他給你一個什麼樣的解釋呢？

還是說——你只是，想要得到一個痛快？

徹底的，決絕的，不再有一一毫的留。

我一步一步的走回自己的屋子，試玉正好過來給我送熱水，一看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立刻沖過來：“姑娘，你怎麼了？你肩膀上，怎麼——怎麼流了？你傷了嗎？！”

傷了？我低頭一看，原來左邊肩膀上那一箭傷，在剛剛和那些人掙扎的時候已經裂開了，獻浸了棉布浸染開來，連服也被染紅了，試玉大驚失，急忙扶著我到床邊坐下：“姑娘，你痛不痛？我去給你大夫過來。”

我手阻止了：“沒事的。一點也不痛。”

“這麼重的傷，還流了這麼多，怎麼可能不痛啊！”

真的不痛，剛剛被那麼多人推搡，他們還抓著我的胳膊把我往后拉，那樣的形下，我都沒有覺得痛，一定是沒事，只是流了一點而已。

我抬頭笑了笑，手推著：“你上也有傷，快點回去休息。我困了，想睡會兒。”

試玉看著我，有些疑的：“姑娘，你真的沒事？不要大夫嗎？”

“真的沒事。”我笑著將推了出去，然后關上門走到床前，一頭栽倒下去，睡了。

我是真的困了，眼前一直天旋地轉，什麼都看不清楚，也許我本一直就是在夢里的，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肩膀上的傷才不會痛——睡吧，睡一會兒再起來，一切就都好了。

這一夜我睡得很沉，可也睡得很不安穩，上一陣一陣的發燙，又一陣一陣的發寒，冷熱替著在我的里澎湃著，好像一會兒置冰天雪地當中，一會兒又被用烈焰烤炙，十分的難，我只覺得滿腔的委屈和憤懣在這個時候像是關都關不住的往外噴涌，抱著被子，翻來覆去流眼淚，著一個人的名字。

到底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亦宸！亦宸！

朦朧中聽到有人在說話，吵吵嚷嚷的，似乎還有人啜泣的聲音，我皺著眉竭力想要睜開眼，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覺有一雙手將我用力的抱起來，整個人進了一溫暖而堅實的膛里。

我昏昏沉沉的，覺到一點不舒服的顛簸，肩膀上的傷更是痛得幾乎鉆心，只能嗚咽著手去抓住這個人的襟。

可是，一手就有覺，這個抱著我的人上散發的氣息，不是我悉的，連這膛，也不是悉的。

我吃力的睜開了一線眼睛，可是先看到的，卻不是抱著我的人，而是一個站在我們面前的，悉的影，還有那雙總是沉穩斂的眼睛，在這個時候幾乎完全是通紅的，死死的盯著我們。

亦宸……

“季漢，你這是來神策府干什麼！”

“殿下，，梁鳶青病重，我帶去看大夫。”

“我的府中難道沒有大夫，要你這麼抱著去看？！”

“剛剛我到試玉，說梁鳶青的傷加重了，發起了高燒，去請了大夫又找不到人，末將也是沒辦法——”

話沒說完，我一下子被另一雙手接了過去，或者說，是搶了過去，那一下顛簸更是讓我眩暈，幾乎要出來。

“馬上要出征了，你還是應該回營地，去看看準備得如何。的事，有本宮來管。”

然后覺他抱著我轉向來時的路走去，過了一會兒回了屋，將我放回到床上，我一直都是暈乎乎的，只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稍微安心了一些，這期間有大夫來給我把脈，還小心的給我的傷口上了藥，重新包扎好。

不知折騰了多久，額頭上放著的巾涼了又熱，熱了又涼，終于還是覺上的熱度慢慢的退了，也沒有冷得發抖的覺，整個人像是松了口氣，終于有力氣睜開眼睛。

也許是在做夢，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楚亦宸，蒼白著臉，手里正端著一碗藥，還冒著熱氣，看見我醒過來，他的眼中忽閃了一下，然后俯下子。

“來喝藥。”

聲音平平的，沒有任何起伏，也沒有任何溫度，卻好像在微微的抖著，能覺到他在抑著什麼。

我張了張干枯的，費力的從嚨里發出了一點聲音——“為什麼？”

“……”

“為什麼？”

你給我一個解釋，給我一個痛快。

我曾說過，只要你要我，我就留在你邊，但如果當初你對我說的，做的那一切，你后悔了，就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總有那麼一點地方是你們姓楚的男人管不到的，我可以去那里，孤獨終老，也好過到現在這樣，比凌遲更痛的折磨。

對著我雖然迷糊，但堅定的眸子，楚亦宸的眼神一下子變了，從深沉而冷漠，只一瞬間就變得那麼炙熱，只是看著我，就好像要將我全都焚盡一樣。

他突然仰頭喝了一口藥，把碗丟到一邊，走過來一把抱起我，我甚至還來不及掙扎，他已經俯下堵住了我的，苦的藥水立刻灌進了我的里，同時進來的還有他霸道的氣息，一只手向了我的領，了一下，似乎解不開，然后就聽見布帛被撕裂的聲音。

他撕開我的服，還有去自己的服時，表都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惡狠狠的，我被他摟著脖子抱了起來，兩未著寸縷的就這麼的合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炙熱的相熨帖，好像要燃燒起來，我看著他幾乎泛紅的眼睛，他也低頭看著我，滾燙的呼吸吹打在我的臉上。

他給人的覺，已經不再是那個沉穩斂淡漠的太子，這個時候覆在我上，摟著我的男人，只是一只而已。

在進我的時候，他也一直沒有親吻過我，而是用那雙發紅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好像想要看清我的一切，又好像害怕錯過了我的任何一個表，明明不痛，明明他的作還是很溫，但我的眼淚還是涌了出來，順著眼角滴落到了頭發里，同樣滴落下來的，還有他的汗，我想要手去掉他臉上凝結的汗滴，可是剛剛抬起手，一陣狂暴的沖便迅速將我所有的力氣和神智都沖潰了。

那是滅頂的快/，又好像是排山倒海的侵襲，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覺不到，整個人就像一條風暴中的小船，已經完全分不清方向，分不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只能任由他這樣縱著我，控制著我，所有的歡愉，痛苦，都由上的這個男人一點一點的渡給我。

;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的滴落到我的臉上，帶著滾燙的，我以為是他的汗水，可是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鮮紅的，從他的肩膀上滴落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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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耳邊響起的不止是他的息，還有一聲一聲固執的發問，咬牙切齒的好像痛得厲害，我神智幾乎潰散，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在說什麼，到底是不是他在說話也不知道，而且，他為什麼要這樣問？什麼“為什麼是你”，我做了什麼？

“亦宸……”

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甚至他的名字，都那麼難，而上的這個男人，不再有任何的忍，幾乎是兇狠的在我上肆著，他一直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那張臉上的表，即使在這樣的歡里，也顯得那麼痛苦，那麼無奈——

“為什麼！鳶青，為什麼偏偏是你！為什麼是你！”

我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亦宸，你是不是，要放手了？

這樣激烈的歡，這樣用盡全力的擁抱，卻無法讓我覺到一點往日的溫暖，激過后，剩下的只是更空的寂寞。

就算他什麼都不告訴我，我也能覺到，我們的將來，沒有希。

我們之間的這一場歡并不是一個開始，相反，是一個結束，他似乎是在用這樣的熱與我告別，他一直這麼看著我，似乎是想將我每一個表，每一個聲音都記下來，留在沒有我的將來，慢慢回味。

覺到了這種絕的氣息，我終于哭出了聲音，淚水很快浸了臉頰，心里絞痛得好像快要死去，而這個男人，卻始終沒有停下來，只是抱著我的手更了，卻一直咬著牙，什麼話都沒有再說。

在如山洪一般發的時候，他終于慢慢的低下頭，卻是將那輕輕的，抖的吻，印在了我的眼睛上。

那麼輕的吻，好像一片最輕薄的紗落下來一般，我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同時，也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看到了師傅。

與他所推行的鐵政策不同，他是一個慈祥而睿智的老人，博古通今，學富五車，他每每與我說話，或是要教導我什麼，總是微笑著俯下來，著我的頭頂，用很溫和的聲音在耳邊輕輕低喃。

他說——鳶青，在這樣的世中，大時代的兒，都會有如風中絮般的悲哀，你以為他很輕很輕，輕得幾乎可以忽略掉，但當你睜開眼睛看的時候才發現，這些風中絮其實是縈繞在你的旁，不管你如何用力，也揮散不開。

師傅，你當初說的那些話，是已經預兆到了我現在的痛苦了嗎？

我半生路坎坷，上的，都是不該的人，他們給我帶來的，都是滅頂的痛苦，為什麼我還要這樣苦苦的堅持著？為什麼我不管多辛苦的堅持，所得到的，還是痛苦呢？

我魘了很久，一直追逐著眼前師傅的背影，他不知為什麼走得很快，本不在乎我跟在他后一直追著，哭喊著想要他停下來陪著我。

就在我最后大聲喊著他的名字時，一下子被自己的聲音驚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一片漆黑。

整個天地好像都在搖晃著，連帶著我的也不停的顛簸，我一時茫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何方，也不知道周圍到底怎麼了？是天崩地裂了嗎？還是什麼巨大的災難要來了？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悉的聲音響起：“姑娘，你醒了？”

我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試玉？”

“姑娘，你做惡夢了嗎？剛剛聽到你一直在哭。”

“嗯。試玉，我們在哪兒？為什麼這麼黑？為什麼一直在顛簸？我是還在夢里嗎？”

我聽見試玉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后說道：“姑娘，我們現在在馬車上，跟著季大人北上，去邊疆呢。”

“……”

我又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怎麼一覺醒來周圍的一切都改變了，而且改變得那麼徹底。

見我一直沒有說話，試玉有些擔心了，慢慢的移了過來，手扶著我的肩膀：“姑娘，你沒事吧？”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平復了呼吸，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著嗓子慢慢說道：“怎麼——我們怎麼會跟著季大人北上？試玉，這是怎麼回事？”

試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點淡淡的亮。

是有人在外面把窗簾子掀開了，借著微弱的月，我看到了那張悉的臉孔。

“鳶青姑娘，你醒了？”

我立刻想要撐著子坐起來，可是卻覺全綿，甚至每一個關節，每一塊骨頭都是酸痛的，好像完全被人拆掉了之后再裝上的一樣，只了一下手肘，就已經費了很大的力氣。

楚亦宸他——要了我很多次，幾乎每次還沒來的及氣，他已經又開始新一的侵襲，我好像上一次被他拖到湖里灌水一樣，不管怎麼哭鬧，怎麼求饒，他都沒有饒過我，到了最后，我似乎已經在他的下失去了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