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低應了聲。

又是沉默。

過分的安靜里，姜霓卻無法忽略秦硯落在上的視線，斜過來，過頸側、臉頰、定格在眼睫上。

“我……”姜霓頓了下，“有喝薑湯。”

說完，又暗暗咬了下，為什麼要解釋……

側，秦硯輕嗯了聲。

空氣再度凝滯。

姜霓定了定心神，轉過，秦硯已經將短袖T恤套上，雙手抄在包里，正定定看著他。

想到方才在秦硯背後看到的傷，姜霓有些擔心，“你……傷了。”

是一個肯定句。

“嗯，小事。”

秦硯開口，視線卻不曾移開半分，依舊落在姜霓的臉龐上。姜霓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左右看了眼，“醫生呢”

“去拿藥了。”

“哦。”

姜霓不敢去看秦硯，仿佛只要一抬眼，所有的心緒就都會傾數泄，丁點都瞞不過秦硯。

之前的焦急，眼下的擔心。

“為什麼跑出來”

秦硯卻忽然毫無徵兆地，問了姜霓最怕問到的一個問題。

為什麼跑出來，當時下那麼大的雨，甚至連傘都忘記拿，就那麼狼狽地出現在秦硯面前。以秦硯縝的心思，一定會察覺異樣。

姜霓深吸了口，腦中有無數個藉口一掠而過。

“就——聽說有人傷了。”

說完，紅的抿起，不打算繼續解釋。

任斌傷的事早已經傳開，整個劇組這會兒應該都知道了。

秦硯：“哦。沒想到，你和任斌的關係這麼好。”

姜霓：“……”

秦硯在故意曲解的意思。姜霓抿抿，心頭有小火苗噌噌冒起，邦邦道：“任隊這段時間這麼照顧大家，他傷了，我關心一下，不行嗎”

蹩腳的理由。

秦硯的眼底有淺淺的笑意一晃而過。

“行。”

姜霓：“……”

“秦隊長。”俏的一道聲。

年紀輕輕的小護士笑盈盈地走進來，懷裡還抱著幾盒藥。

秦硯微微皺眉。

小護士自顧解釋道：“李醫生剛才被古導走了，說是組裡有位老師不舒服，讓我過來幫你上藥。”

說完，小護士又疑地看向姜霓，“姜老師，你怎麼了，也不舒服嗎”

姜霓：“有點冒。”

“哦，那你稍等一會兒，李醫生一會兒就回來了。”說著，小護士已經拆開無菌袋，依然笑盈盈地看著秦硯，“秦隊長，你……進裡面把服了吧。”

姜霓的視線也落在秦硯上。

“我自己來吧。”秦硯走小護士手裡的無菌袋。

“啊……”小護士不解，眼中卻有明顯的失。

秦硯薄薄的抿著，瞥了眼姜霓，拿起桌上的傷藥，走到簾子後，將藍的遮擋簾拉得嚴嚴實實。

小護士站在原地，朝姜霓扁了下。

隔著一道簾子，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手機嗡嗡的振聲響起，小護士接起電話。

“李醫生。”

“嗯我知道，我馬上過來。”

電話掛斷，小護士匆匆從醫藥櫃裡取了兩盒藥，見姜霓還站在一邊，“姜老師，您再等一下，我先去給李醫生送藥。”

小護士拿著藥急匆匆地走了，醫務室里又只剩下姜霓和秦硯兩個人。隔著一道簾子，裡面沒了靜。

姜霓猶豫著是先走，還是再問一下秦硯的傷勢。

躊躇不決。

沉淡的男聲倏然響起：“姜霓。”

“嗯。”

“進來幫個忙。”

“……”

寂靜的醫務室，猶如一隻巨大的盒子，盈滿白熾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沒有地方可以躲藏。

姜霓怔怔站在原地，隔著藍的布簾，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幫忙……幫……什麼忙

直到秦硯的聲音再度響起。

“嗯”

一個低緩的單音節，尾音微微上挑。

似是在詢問為什麼不應，也不。

兩相僵持。

姜霓咬，慢吞吞地蹭過來。

站在簾子外，深吸了一口氣，才抬手去拉簾子。

滾珠沿著軌道堆積，藍的布簾開，秦硯正倚在床頭桌邊，抱著臂，好整以暇地看著。

他眸漆黑，凝了薄，似有淺薄笑意藏匿其中，姜霓判斷不清。倏地低下眼睫，視線卻落在秦硯T恤的下擺。

深藍的棉質布料合著腰腹線條，T恤邊兒虛虛搭在碳皮帶扣上，做舊的復古金屬，牛皮質地。

姜霓的視線有些移不開。

這條皮帶太像了。

像當初送他的那一條，送過秦硯的唯一一樣東西。

生日禮。

彼時無所顧忌地撥他，“知道我為什麼送你皮帶嗎”

不等秦硯回答，已經湊近，將甜氣息故意落在男人耳際，眉眼微挑，悠悠道：“我挑的，我送的，當然就得我親手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