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推開窗扇,低聲道:“陸大人,你快些進來。”
陸時寒沒想到小娘子會招呼他進去,他略一思索,腳尖一躍就進了屋里。
可就在陸時寒剛進屋里的這一刻,外面忽然“轟隆”一聲,原來是驚雷響起,而后便是接連不斷的響雷。
沈扶雪的子微微瑟了一下。
倒不是很怕雷,不過現在窗扇開著,雷聲格外的近,像是炸開了的心臟一般,下意識便瑟了子。
可沒想到,那雷聲之后竟然沒停,而是連續不斷的響雷。
下一瞬,被擁進了一個泛著清冷雨夜氣息般的子里。
陸時寒抬手捂住了沈扶雪的耳朵。
沈扶雪仰起脖頸,怔怔地著陸時寒。
陸時寒捂得很,聽到的雷聲小了許多。
沈扶雪有些恍惚,面前的陸時寒張合,似是在說些什麼,聽不清,但卻從陸時寒的形辨認出了他的話——
別怕。
他在說別怕。
于是,沈扶雪不知為何,真的不怕了。
幾息之后,雷聲終于停止,而陸時寒也松開了捂著沈扶雪耳朵的手,他回關上了窗戶,仿佛也將風雨阻隔在外面。
沈扶雪的心跳逐漸平復到之前,問陸時寒:“陸大人,你怎麼來了?”
陸時寒上落著的雨氤了襟,“閑來無事,不知不覺便來了這里。”
陸時寒沒有撒謊,他確實是在理完公務后,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這里。
沈扶雪垂下眼睫,含混地應了一聲:“哦……”
沈扶雪回過神,取了塊干凈的帕子遞給陸時寒。
他襟上落了不雨,若是不及時去的話,該著涼了。
陸時寒接了的好意,他坐到椅子上,細致地去肩頭落著的雨。
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些輕微的窸窣聲。
很快,陸時寒就好了襟。
沈扶雪上前,想要接過帕子,可卻有些拽不帕子,是陸時寒在用力。
“陸大人?”沈扶雪疑道。
“考慮好了嗎?”陸時寒的口吻淡淡的。
沈扶雪卻懵了,的話語有些磕絆:“陸大人,現在才剛過去一天,還沒到三天呢……”
哪有這樣的?沈扶雪愣在原地。
陸時寒當然知道沒過去三天,他只是隨口問一下而已。
沈扶雪聽完松了口氣,還沒考慮好呢。
沈扶雪把帕子放回原,兩人靜靜地對坐,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沈扶雪想得想個話題,兩人好歹聊一下天,緩和一下氣氛,道:“對了,陸大人,之前的漠北游記還有后續章節嗎?也不知那位茶山居士可寫好沒。”
沈扶雪思來想去,最后決定還是以這本游記作為談話的切口好了。
游記?
陸時寒抬眸,羽般的眼睫也隨之輕抬:“濃濃。”
沈扶雪心一跳,陸時寒上次這樣時,是在同提親時,現在怎麼忽然又的小名了?
沈扶雪攥了手,有些張:“怎麼了?”
陸時寒的指節輕放在案幾上,“濃濃,從來都沒有茶山居士,從始至終都是我。”
陸時寒既然想求娶沈扶雪,自然不會再騙沈扶雪,所以,他也不想再瞞自己的份了。
聞弦歌而知雅意,沈扶雪當然聽明白了陸時寒話里的意思,他是在說,他就是茶山居士,那本漠北游記是他寫的!
仿佛一陣風掠過,吹散了彌漫山間的迷霧。
漠北游記,陸時寒年時就曾住在漠北,而且還曾率兵領將,當然對漠北很了解。
所以說,這是他為了自己,而親手寫就的游記。
沈扶雪從未想過這個可能,一時間竟然怔在原地。
陸時寒就見小娘子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像是只被驚嚇到了的小貓,很是可。
陸時寒垂眸:“這幾天有些忙,等過些時日有了空閑,我再繼續寫。”
陸時寒沒再嚇小娘子,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小娘子該睡下了,若不然依著小娘子的子,第二天起來時怕會不舒服。
他起:“我先走了。”
陸時寒走后,沈扶雪猶如做夢一般地躺到榻上。
那本漠北游記竟然是陸時寒專門為了寫的?
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這樣的事。
沈扶雪幾乎可以想象到,忙碌的陸時寒盡量出時間,在深夜里一字一字寫下游記,向講述著漠北的風與景致。
他該是用了多心、又用了怎樣的心思啊。
沈扶雪的心口仿佛都凝滯了一下。
這一夜,沈扶雪都沒有睡好,輾轉反側不停。
第二天起來時,看著就有些懨懨的。
云枝有些擔心,“姑娘,你不舒服嗎?”
“沒事,只是沒睡好而已,”沈扶雪道。
云枝說著想起了一件事:“姑娘,京城姜小姐的回信寄來了,是昨兒夜里到的,奴婢怕吵到您休息,就沒告訴您,您要現在看嗎?”
沈扶雪點頭,要現在看。
等拆開信后,沈扶雪認真地看起來。
說實在的,姜令儀打小就與沈扶雪一起長大,自是很了解沈扶雪,姜令儀當然知道沈扶雪就沒幾個好友,信里所謂的好友怕是說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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