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馬爾頓覺腳下踩的甲板猛的震了一下。距離他僅僅五仗遠的地方,木制甲板已被砸出一個呲牙咧的大坑,大坑里還嵌著一個小南瓜般大小的石彈。碎木屑散的四周到都是。遠來是敵軍的一發弩炮石彈掉落在他的旗艦甲板上。
馬爾自己還強作鎮定,表淡然的樣子。可他的親信們卻急的大喊起來:“快將旗艦再向后撤五十仗距離。”實際上,當下這條旗艦已在西西里絕大多數艦船弩炮的有效程范圍之外。那發石彈只是一只突進到最前的西西里艦船所彈出來的,偶然掉落在馬爾旗艦的甲板上。
旗艦前方百仗外的海域,雙方三百余條艦船已展開混戰,其中百余條是西西里第一艦隊的艦船,其余近兩百條艦船都是馬爾的。
雙方大部分艦船還隔著十余仗的距離,沒有完全混雜在一起,但已有量艦船沖到對方艦群之中。那條偶然命中馬爾旗艦的槳帆戰艦便是其中之一。
此刻,它周圍的馬爾艦隊的戰艦都將弩炮調轉角度,對準了這條戰艦。至二十余發石彈從四面八方向它襲擊來。如此近的距離哪能躲過,只聽一通噼里啪啦只聲,它的甲板和側舷已被穿了八九個大或裂口。與此同時,左右兩翼各有一條小型槳帆快艦向它斜刺而來,要用水下的青銅撞角對它開膛破腹。
西西里艦隊的側舷弩炮是安裝在天甲板的邊沿,但是上方加了一個半封閉的頂蓋以防敵艦的箭矢和標槍。某發石彈穿過這個頂蓋后,又砸中一名弩炮手的腦袋,讓其當場亡。
弩炮指揮睚眥盡裂的高呼一聲“放”。兩側各十尊弩炮的弩炮手齊齊扳懸刀,張的弦筋將一發發石彈,火彈傾瀉而出。它們幾乎以直線的軌跡擊中了兩條正斜刺沖來的快艦。隨著木頭斷裂和陶罐碎裂的悶響。
這兩條馬爾的槳帆快艦船舷上被打穿了幾個裂口和破。有的裂口在水線之下,海水頓時向艙中涌。甲板上也燃起了一堆堆熊熊烈焰。兩條快艦的速度只是稍稍減弱,繼續沖來,在轟然兩聲巨響中,水下的青銅撞角深深的劈到西西里戰艦的船之中,幾乎將其斬為三截
馬爾這邊也有率先沖敵船艦群的戰艦,只不過它們的境遇更為糟糕。其中一條戰艦周遭有五條戰艦,當它筆直的向迎面而來那條戰艦撞去時,它左右兩側的四條西西里戰艦的側舷弩炮齊放,彈而出的幾乎全是裝滿希臘火油的陶罐。
四十發石彈火球近距離全命中了它的船,其中一發火球還從槳孔舷窗中鉆了船艙。這條戰艦的甲板和船艙都被烈焰所覆蓋,慘聲不絕于耳。整個艦船如同一個大火球般繼續向前方的西西里艦船撞去。不過它已是完全靠慣在做最后的沖刺,那條西西里戰艦不慌不忙的偏離了一個角度,就從其船舷旁不到五仗的距離肩而過,同時又近距來一排石彈
;雙方的戰艦終于參差不齊的混戰在一起。除了弩炮轟,撞角撞擊外,戰艦上的戰兵們也在甲板上各就各位。不停的向近距離的敵艦投出標槍和箭矢。馬爾艦隊中的戰兵,比標槍和箭矢投更多的是火炬,火箭,裝滿希臘火油的陶罐等引火之。
馬爾認為西西里軍戰艦上的弩炮如此集,又慣用火彈。那麼他們在甲板上必然堆積著大量火彈。只要想辦法能將這些火彈引燃,那麼一條船會在頃刻間便陷火海之中。所以他在戰前就吩咐下去,若是敵我戰艦靠的太近時,要大量投擲各種引火。
然而,馬爾失算了。這些他能想到的事,馮宇和他的海軍將領們自然也能想到。那些火油彈都得到妥善的保存,它們被埋放在灌滿沙子的木箱中,木箱外層還包裹著浣火布也就是石棉。這樣的防護措施本不大可能用這些小手段就讓它們殉燃起來。
但是一條正被數條馬爾戰艦圍攻的西西里戰艦上卻冒出了熊熊烈焰。確切的說,是噴出熊熊烈焰。這是條大半年前從塞浦路斯那里弄到的戰艦,上面安裝有大型希臘火噴火柜。五條長達十余仗的火龍分別從艦首和兩側船舷的位置噴薄而出,船艙二十名彪形大漢正用力的推著一種類似風箱的東西。正是他們將噸的希臘火油向周圍的敵人船上傾瀉。
其中一條馬爾的艦船,甲板上的戰兵正要投出新一標槍箭矢,卻瞬間被烈火吞沒。極度的高溫讓他們慘哀嚎的機會都沒有,就如同已經燒焦的木樁般直的倒在了火海之中。
還有一條正在沖來,試圖用水下撞角撞擊的敵艦被火龍掃過一個劃槳舷窗后,所有船槳似乎中了魔法般突如頓住,艦船瞬間失去力,在慣下向前行。船艙里的槳手已經死傷殆盡,他們大多數倒不是被燒死的,而是因為噴的希臘火油劇烈燃燒導致半閉船艙中的氧氣耗盡,在極度高溫和缺氧中活活窒息而死。
當這一火龍噴完了,這條戰艦周邊的五條馬爾的戰艦已了五團熊熊燃燒的火球。這一幕不僅將遠觀戰的馬爾驚的目瞪口呆,正在鏖戰的一些艦船上的指揮見此場景后也是驚懼異常。
他們曾經見識過裝備在艦船上的噴火,用的也是希臘火。但那些威力遠不如這個大,噴出的火焰只有兩三仗距離,只有在戰船幾乎的狀態下踩能發揮出效果。
馬爾的艦長們急忙令各自指揮的戰艦避讓。然而西西里艦隊中裝備了巨型噴火柜的戰艦不只這一條,其余十來條已沖敵方艦群也同時發難,幾十條火龍在海面上縱橫錯的噴著。越來越多的馬爾戰艦被烈焰燒一團團巨大的火球。
遠旗艦上的馬爾臉變的越來越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