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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爺,你倒是上船啊,愣那想幹嘛啊。思兔」巧手嫂扎撒著兩手大笑起來。
「傻子,呆子,你看什麼啊,沒見過這麼的啊。趕上來,再等一會,咱們都別想走了。」袁明珠氣得直跺腳。
路鳴這才醒悟過來,趕一步跳上船頭,然後貓腰鑽進船艙里。
他剛在船的中艙坐定,船已經開了。
「路爺好。」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雙手捧著茶進來道。
「是巧兒啊,巧兒好。」路鳴笑著道。
這是船戶家的小兒,名巧兒,巧手嫂並不巧手,只因燒的一手味菜餚,才被人慢慢做巧手嫂的。
巧手嫂的丈夫姓張,名本,結果大家都他名字的諧音,張笨。
其實張本雖然沒有妻子那般巧手,卻一點也不笨,撐船的技在百里方圓都是數得上的。張本的父親原來在路鳴父親手下當過夥計,所以兩家也算是兩代之了。;
袁明珠此時也進了船艙,在路鳴對面坐下來。
「我說你怎麼這麼笨啊,我都等了你快一天了,你這會才來。」袁明珠不滿道。
「我怎麼知道你在等我啊?」路鳴苦笑道。
「真笨,我都逃了,你留在家裡等死啊,那就是信號,讓你趕快逃。」袁明珠得意笑道。
「嗯,我的確太笨了。」路鳴恍然醒悟。
的確,袁明珠逃跑的確是給他發了一個暗號,就是讓他一起逃,可惜他當時被困的太久了,頭昏腦漲的,竟沒能反應過來。
兩人從小一起玩遊戲,都能做到心有靈犀一點通,大了後,反而不那麼靈通了。
巧兒送上茶後,沒有離開,而是笑著看這兩人。
很喜歡路鳴和袁明珠,尤其是袁明珠,因為總給各種糖吃。袁小姐的包里總是放著各種各樣的糖果。
不過也有點怕這位大小姐,這位大小姐喜歡小孩子的方式太魯了,總是抱在懷裡又啃又咬的,活像要把生吞下去,好像也是一塊糖果似的。;
路鳴雖然不給糖吃,卻總給錢買服和鞋子,有時還給買花式新穎的頭繩。喜歡的方式不過是的頭,最多不過的臉蛋。
船到了江心,沿著航道快速行駛。
路鳴的心這才放回肚子裡,如果被袁家人趕到攔住,發現他跟袁明珠在一條船上,這可就樂子大了,非得疑心他們兩人私奔不可。
如此出走,不按正規程序親,兩人的確有些像私奔,誰說不是呢。
好好的婚禮兩人不干,非得私奔逃走做什麼?這豈不是把公鹽當私鹽賣嗎?
進航道,張本這才進船艙來給路鳴行禮問好,他也不會說什麼場面話,問好後就憨笑著站在一邊。
「你傻站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點幫我拾掇菜,路爺和袁小姐一定了。」巧手嫂進來拉走了丈夫,順帶連巧兒也拽走了,明明是兩個電燈泡嘛。
路鳴和袁明珠相視而笑,兩人也算不上久別重逢,一個月前他們還在上海一起喝酒呢,然後就分別被家裡騙了回來了,一困就是一個月。其實袁大小姐在上海灘玩的很快活並不想早早當太太失去自由。;
兩人分別說了家裡如何施加力,手法幾乎一模一樣,真讓人懷疑兩家父母事先有過排練,走過場子。
兩人笑著說了一會,忽然船停住了。接著就聽得前面有人高喊停船,要上船檢查什麼的。此時江上風勢浩大,聲音斷斷續續,不大清楚對方的來意。
兩人的臉頓時變了,難道是家裡人追上來了?
此時巧手嫂進來笑道:「爺小姐放心,好像是海防營的老總們要上船檢查。」
兩人不拍了拍口,可是嚇得不輕。
「你們不就是擺渡船麼,海防營的人盤查什麼啊?」路鳴覺得奇怪。
海防營主要是在江面上盤查過往船隻,緝查走私販運軍火毒品的勾當,可是張本的船大家都知知底的,一般不會盤查啊。
「兩位老總好面生啊,是剛到海防營的吧,這是一點小意思,兩位老總買酒喝吧。」外面傳來張本的聲音,似乎在塞錢給上船的人,讓他們不要搜查了。
張本的船沒有夾帶私貨並不怕查,他是不想讓外人知道路鳴和袁明珠在一條船上,這才想用錢把檢查的人打發走。;
「來這個,你說說船上都有什麼人,拉了什麼貨?」一個魯的聲音斥道。
「兩位總爺,小的船上只是兩個老主顧,並沒有運貨。」
「廢話,讓人出來接檢查。」
「兩位老總,小的主顧都是上海有頭臉的爺小姐,就不用檢查了吧?」
「有頭有臉?這年頭誰沒頭沒臉啊?囉嗦,再不出來,我們就進去搜了。」
路鳴苦笑一聲,看來還是得出去啊。
他剛站起來,袁明珠已經旋風般沖了出去,隨後就聽的砰砰兩聲。
路鳴一聽就知道不好,趕邁出船艙,果然看到袁明珠冷笑著站在船頭,江里卻有兩個穿著軍裝的人在撲騰。
「拽,拽,我你拽,下去洗個冷水澡清醒清醒吧。」袁明珠就像一個驕傲的凰似的冷笑道。
「你……你敢打人?」對面也是一個小船,上面的士兵一時間都懵圈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位如天仙的小妞居然如此潑辣,出來後二話不說,就把兩個上船的兄弟踢下水了。過了一會,才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打人怎麼了?你敢上來,照樣把你打的落水。」袁明珠指著那人的鼻子道。
那人一聽也火了,把槍端起來,就要拉槍栓。
袁明珠右手一晃,也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手槍來,槍口已經對準了對方。
「鎮靜,都別!」路鳴趕大道。
他不敢再耽擱下去了,再不說話,這就要開始火拼了。不過他也納悶,袁明珠從哪兒弄來的手槍啊,還是國際名牌郎寧手槍。這種槍可是不便宜啊,關鍵是量不大,很流國。
路鳴在國留學時開始接槍械,經常被同學拉著去打靶場打靶,槍法也練的不錯,不過他不喜歡槍,雖然也有一把,卻基本都鎖在事務所里,很帶在上。他的那支槍是從漕幫弄來的雜牌貨,沒法跟袁明珠的郎寧相比。
此時即便帶著槍他也不敢掏出來,對面可是有五六條長槍,真要打起來,落水而逃的就是他們了,能逃掉了算他們幸運。
不過對面船上的人似乎被袁明珠的氣勢唬住了,被槍指著絕對是令人骨悚然的覺,不管是長槍還是手槍。船頭挨著船頭,手槍出的子彈也是要人命的。;
被踢落水的兩個當兵的此時已經抓到了船幫,看到此景,卻不敢爬上船來,唯恐袁明珠的槍口對準他們。
「果然是上海灘的明珠,名不虛傳啊,哈哈,誤會,誤會。」
此時對面船艙里走出一個人,把那位舉槍的士兵的槍了下去,哈哈笑道。
「宋青,是你啊,本小姐的船你也敢搜查?」袁明珠認得對面的人,冷笑道。
「哈哈,這不是不知道嗎,我要是知道袁大小姐在這條船上,早就繞道讓開了。」宋青拱手笑道。
路鳴也認識此人,見他出來這才放心,至不會發生一場槍戰了。
「哈哈,路爺,您也在船上啊?」宋青抱拳笑道。
「宋兄弟,你們這是在查什麼啊?這麼大張旗鼓的?」路鳴有點不解,陸地上不安生,如今這水路也不太平了。
海防營的人的確每天都在江面上盤查過往船隻,但一般只是搜查貨船,載人的船隻是陌生的才會上去查查,經常在這條江面上往來的船隻早就跟他們混了,也早就打點好了,一般不會被檢查。;
此時,那兩個落水的士兵上來了,吼吼著要找袁明珠算帳,說是剛才不算,再斗一場。
宋青二話不說,飛起兩腳,就把這兩人又踢回江里了。
「路爺袁小姐別見怪,這兩位兄弟初來乍到,許多事他們還不懂,得慢慢教他們怎麼做人。」宋青苦笑道。
宋青知道袁明珠的祖上跟漕幫關係深厚,水上的事最好別惹。漕幫是吃什麼的,在水上就連海防營的人也要讓他們三分,其實海防營部就有許多漕幫的人,也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分彼此。
至於路爺,路子就更野了。他跟上海灘盛家莫逆,而盛家跟青幫、洪幫乃至漕幫都有千萬縷的關係,若不然盛有德也不了上海灘首富。
想在上海灘混出點名堂,有錢是必須的,但是如果沒有各種勢力的扶助,沒有黑白兩道通吃的本事,你的錢隨時都可以是別人的。說白了,在上海灘勢力和錢就像是一對夫妻。
也有人不明白這個道理,帶著幾萬十幾萬兩銀子到上海開洋葷,買房子買洋車泡名,整天耀武揚威,一般況過不了幾個月,就被人設各種局詐騙的,還欠下一屁債,最後不得不著屁溜回老家,重新當他的土財主去了。
上海灘被稱為冒險家的樂園,冒險首先需要的是智慧,其次是膽識,土財主們哪裡懂得這些?
路鳴也知道上海的水特別深、特別混,所以儘管有各種關係罩著,做人還是非常低調、仔細,不敢有毫的大意。
而袁明珠就不一樣了,不管到哪裡都是霸氣十足,誰讓是漕幫老大的母親的乾兒呢,說起來跟漕幫老大可是干兄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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