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民商店的這一幕，在省各個地方上演著。不管是個商店老板還是國營商店的售貨員，全都一臉懵，江州貢是什麽酒？怎麽那麽多人來打聽購買，以前卻沒有聽說過？

    個商店老板，打電話給上級批發商詢問，而國營商店的售貨員，覺到事的不同尋常，不敢瞞，立刻報告給了領導。

    而那些有幸被眷顧的個商店老板，看著唯一一瓶的江州貢，心的不甘讓他們拿起了電話，有關係有人的，紛紛聯係江州酒廠，沒關係沒人的，直接登上了去江州的汽車和火車。

    而江州這裏，隨著幾千冊掛曆的送出，江州貢酒也正式走進了人們的視線。

    酒廠供銷科，在七號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已經沉寂兩年多的銷售電話突然間響起，直到下班都沒有停過。

    供銷科科長閆國海披上外套，跑上了三樓，來到張德友辦公室門前，抬手剛要敲，就聽到裏麵傳來了張德友的聲音。

    “錢主任，這種事我騙你幹什麽。真的就是大高粱，弄了個好看的包裝，是顧兵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弄虛作假搞出來的。他為了一己私利，不惜損害酒廠名譽，不顧全廠職工利益，欺騙消費者的行為，是非常可恥的。

    因為他是黨組書記，我和高廠長強烈反對也沒能阻止他。他這樣一意孤行，弄虛作假，早晚會出問題。如果你非要這所謂的貢酒，沒關係，我可以按照大高粱的價格給你，但是出了問題，你可不能怪我。”

    “哎呀，咱倆啥關係，我怎麽能讓你往坑裏跳。再說，我阻止不了他，但我絕對不能讓一瓶酒在我手裏賣出去，不然我良心過不去。”

    “好好好，有時間我請你喝酒，咱就喝大高粱。”

    閆國海聽到裏麵掛了電話，這次抬手敲門，接著聽到張德友在裏麵喊：“進來！”

    閆國海推開門，看到張德友臉沉沉的非常難看，腳步立刻放輕了很多。張德友可不是好脾氣的人，這個時候還是小心點好，不然挨頓罵就太冤了。

    “廠長，三點多開始，就一直有電話打進供銷科，都是打聽和準備購進貢酒的。”

    張德友的手指不停敲著桌麵，好一會才問道：“你是怎麽說的？”

    閆國海小心翼翼的說道：“人多口雜，我就讓下麵回複不清楚不知道。”

    這個家夥也不傻，雖說他在供銷科威還是高的，但供銷科可沒有特殊待遇，工資也隻是發了一半。

    而且人心難測，他要是像張德友似的拆臺，被有心人傳出去，非得被全廠職工給撕碎了。你他媽的是領導，拿著全工資，一家老小吃喝湯，我們還在家挨凍呢。

    之前酒賣不出去，我們不說啥，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來要酒，你他媽的還拆臺不賣，想咋地？信不信，我們帶著一家老小去你家吃飯？

    “叮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又響了，張德友擺擺手：“你先回去吧，明天要是還有客戶打電話，就這麽回答。”

    “好的！”閆國海轉離開。

    張德友看著電話，深深吸了口氣，手拿起電話。

    而此時的高慶奎也正在接電話，臉上的表很是無奈：“老吳，你要是想喝，我明天讓人給你送兩箱去，但我要告訴你，那真是大高粱，並不是什麽特供……對對，年輕人嘛，有想法就要支持，但這樣弄虛作假，讓我很痛心，可事已經到了這一步，我隻能盡我可能，不讓這些酒流市場。就算我們全廠職工都死了，也不能欺騙老百姓。”

    “啪！”高慶奎掛斷了電話，然後拿起搪瓷茶缸站起，麵對窗戶，看著外麵被白雪覆蓋的景，慢慢的喝了口茶，臉上也出了凝重的表。

    他一直都不認為，顧兵和周安東這個弄虛作假的所謂特供酒能賣出去，所以並不是特別關注。隻知道印掛曆做廣告，不知道詳細的營銷計劃。

    剛剛這一個多小時，他就接了七八個電話，除了批發商之外，還有市裏的兩位領導，全都是問江州貢酒的事，這讓他突然間意識到，事已經離他的掌控。

    “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幹了什麽？這個酒怎麽就突然人盡皆知了？”

    “啪啪啪！”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還沒等高慶奎說話，門就被推開了，張德友快步走進來。

    “老廠長！”張德友語氣急促的說道：“你應該也接到不電話吧。”

    高慶奎轉回：“你這幾天有沒有關注他們的作？”

    張德友搖頭：“沒有，我懷疑是他們弄的那個掛曆廣告起作用了。不然，怎麽會出現大量顧客去買江州貢酒。”

    “不可能！”這三個字高慶奎說得斬釘截鐵，“就算有作用，影響力也不可能這麽大，大到省供銷社的老顧都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了。”

    張德友腦袋嗡嗡的，怎麽一夜之間，事就變得這個樣了，讓他看不懂，想不明白了。

    高慶奎沉聲說道：“你讓人找職工問問，應該能問出點什麽。我們必須知道他們都幹了什麽，不然太被了，我非常不喜歡這種覺。”

    張德友點點頭：“我這就去！”

    而此時周安東、薑俞悅、顧兵還有姚軍和吳縣平在喝酒，直到七點多才散場。

    “用不用我送你們？”顧兵拉開了自己212的車門。

    周安東低頭點了煙，搖頭說道：“不用了，你這破車坐著個屁。”

    顧兵上了車：“那就拜拜了。”

    姚軍說道：“還真奇怪，張德友和高慶奎配的車可都是桑塔納，顧書記怎麽開這輛212啊。”

    周安東說道：“對他來說，開212比較適合。”

    姚軍不明白，為什麽顧兵開212適合，但也沒問。

    “我也走了！”薑俞悅了手，然後抬頭看了看天空，雪花還在飄著，雖然不大，但已經飄了一天了，地麵的雪已經厚厚的一層。

    周安東看著薑俞悅紅撲撲的俏臉：“我送你回去吧。”

    “別！”薑俞悅說道：“你送我，要是讓媽看到，肯定會拿刀把你切片。”

    周安東了鼻子，那天到趙建龍，他就知道會給薑俞悅帶來麻煩，但他相信薑俞悅能夠解決，所以也沒問。

    “那你打車走吧。”周安東攔了輛黃麵的。

    薑俞悅上了車：“喝了那麽多酒，你也早點回家。”

    周安東擺擺手：“知道了。”

    看著黃麵的走了，姚軍嘿嘿一笑：“東哥，我覺愉悅對你……”

    “啪！”周安東在姚軍腦袋上拍了一下，“別他媽的胡說八道。”

    “周兄弟！”吳縣平在兜裏掏出一疊錢，“這是你的，希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周安東也沒客氣，把錢接過來，又跟吳縣平握了握手：“肯定還有合作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