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東再次點了煙,坐下來仔細的翻閱著,老爺子也沒閑著,繼續工作。
呢廠黨組有十一位委員,書記就是國資辦主任史國強,這個家夥從來都不過問廠裏的事,但卻牢牢的掌握著人事權。
人事權是啥,就是帽子,帽子是啥,那是嘩啦啦的金幣,誰想進步,他不點頭,想都不要想。
所以,一開始,他知道周安東要到呢廠擔任廠長的時候,雖然不滿,但也沒有多大的抵緒。
因為在他心裏,隻要人事權牢牢的抓在手裏,別說什麽狗屁的周安東,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掌控呢廠。
可接著,當他聽到除了周安東,還有一個人要空降到呢廠,擔任書記的時候他憤怒了。
丟了呢廠書記的權利,就沒了人事權。沒了人事權,就沒錢。沒了錢,拿什麽供養在國外留學的兒子?
他媳婦每年都要去國外看兒子,一待就是半年,機票、吃喝拉撒、逛街購,沒有錢怎麽活?
當天他就把市國土局局長印家老三約了出來,印家老三提前一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他先安住了史國強,然後告訴他,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架空周安東和那位新書記。
然後在暗中布局,把廠子搞,到時候印家就有理由手了,把周安東和新書記趕出呢廠,然後史國強繼續兼任書記,胡大軍回來繼續擔任廠長。
然後就是副書記、廠長胡大軍,因為企業管理是廠長負責製,所以這個家夥手裏掌握著財政權。
組織架構中最重要的就是人事權和財政權,利出一孔,令出多門,帝王也。人事權是決定用誰,財政權是決定怎麽用。
所以,胡大軍在呢廠可謂是一手遮天,他和史國強形了利益共同,呢廠被他們鑄了銅牆鐵壁,針紮不,水潑不進。
呢廠的第三號人,自然是副書記、常務副廠長焦立偉,這個家夥除了迷信之外,能力還是有點的。
再加上他老丈人和背後的佟家,調呢廠之後,就迅速的聚攏了一些人。但一些重要部門他卻沒有掌控,財務、審計、審批、產品運營、銷售等等。
不過這幾年下來,不說能跟胡大軍分庭抗禮,也掌握了一定的話語權,算是在呢廠站穩了腳跟。
第四號人,黨組委員、副廠長邵巖,分管人事、監察、黨組巡視辦公室等,是史國強一手提拔起來的,對史國強忠心不二。
第五號人,黨組委員、副廠長章群,分管財務、審計、安全等,是胡大軍提拔上來的,他不在的時候,這家夥就是他的代言人,也是焦立偉的眼中釘中刺。
第五號人,黨組委員、副廠長董大山,分管國際合作部(出口)、軍民融合辦公室(重大場合提供支持)、人力資源中心(老幹部服務中心、年金中心、技能鑒定中心)等。
第六號人,黨組委員、副廠長劉麗君,是呢廠十一位委員中,唯二的兩個領導之一,分管信息、後勤、公會等。
第七號人,黨組委員、辦公廳主任,主要負責廠領導審核或者組織起草廠發布的文電,負責承辦中樞、市裏等來文來電。
負責會議的準備和會務工作,組織起草領導講話以及其他綜合文稿,協助廠領導組織會議決定事項的實施等等。
第八號人,黨組委員、廠屬金時呢絨時裝廠廠長洪金燕,調到時裝廠三年,本來蒸蒸日上的業績,開始斷崖式下跌。
第九號人,黨組委員、黨建工作部主任(黨組宣傳部、黨組統戰部、團委、直屬黨委辦公室)。
第十號人,黨組委員、廠紀檢監察長佟遠喜,兩年前市紀委調過來的,佟懷宇的堂叔。
第十一個,就是戴為民,黨組委員、副廠長,然後就沒了,介紹非常簡單明了,周安東眨了眨眼,立刻就明白了,這個家夥是個吉祥。
接著,下麵還有不主要領導的介紹,除了戴為民引起了周安東注意之外,還有一個讓他特別關注了一起來。
那就是廠屬金時呢絨時裝廠副廠長孔維民,這個人是八九屆北大畢業生,而且還是學生會主席、係學生黨支部書記。
畢業之後參加工作,分配到了呢廠、廠屬金時呢絨時裝擔任廠長助理,就在今年二月份,又擔任了時裝廠副廠長。
在這裏就能看出來,呢廠的含金量有多高,北大畢業的,還是學生會主席、係學生黨支部書記,但隻能在廠屬時裝廠擔任職務,連黨委班子都沒進去。
周安東看了一個多小時,然後緩緩合上文件,拿起煙又點了一,靠著沙發背一直沒有說話。
老爺子抬起頭看著他,笑著問道:“怎麽樣,這份名單對你有用沒有?”
“有,太有用了,隻不過那裏可是印家的後花園兒,你們生生的把我安進去,就不怕我被打擊報複?”
周安東了口煙,語氣卻非常不滿:“我可是你的親孫婿,要是因為這個事,被打擊報複,收到了傷害,你後悔都來不及。”
老爺子哈哈大笑:“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也要相信我,能給你保駕護航。”
周安東的撇得能掛油瓶了:“別忽悠我,印家的人都到遼省擔任班長了,就等於把刀到了我心髒。
我要是對呢廠大刀闊斧的改革,印家肯定不會甘心製於人,所以,他們一定會反抗,對貢集團手。”
“這個事我也有考慮。”老爺子站起,來到周安東麵前坐下:“所以,我們跟程家達了合作,程占軍要升一升了。”
聽說程占軍要往上升一升,周安東神就是一振:“什麽職務?”
“專職副書記!”老爺子笑了起來:“程占軍是省常委,在那邊工作一年了,關係也捋順了。有程占軍在,印明升初來乍到,想要展開工作哪有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