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周過去。
深所。
跟宋維揚剛到深城時的冷清相比,此刻的深所再次陷瘋狂。
一片綠當中,某只票卻飄紅兩天,在沒有漲停制度的況下,漲幅已經接近50。
“漲了,又漲了”
“先別出手,還能漲至8個點”
“真牛氣啊,早知道我昨天就出手了。”
“”
大戶室,鄭學紅和陳桃張不已,他們的全部家都已經上去。
“該賣了吧。”鄭學紅說。
“嗯,”宋維揚命令易員,“每過10分鐘,賣出3萬,現在可以開始了。”
易員提醒道:“先生,現在賣有點吃虧,這支票不可能跌。”
“賣吧,見好就收。”宋維揚說。
易員立即開始作,一個小時過去,宋維揚三人的16萬全部賣出,凈賺103萬元。
戴著假發、沾著胡子的宋維揚,立即帶著同樣喬裝打扮的鄭學紅和陳桃離開深所,直奔郵局而去匯款之后就可以離開特區了。
這年頭異地轉賬極為麻煩,得先去郵局寄匯款單,收款人拿到匯款單再提錢。
填完匯款單,鄭學紅心有余悸道:“太刺激了,我這輩子都不敢再來深城,怕被人認出來給打死。”
“是啊,心驚跳的,這兩天我都睡不著。”陳桃說。
宋維揚問:“要不要吃了散伙飯再走”
鄭學紅說:“保險起見,到了花都再吃散伙飯。”
通過發獎杯、開講座班、企業咨詢服務,以及剛剛在市的收獲,三人現在都已經了小富豪。
宋維揚分得118萬,鄭學紅分得76萬,陳桃分得29萬。
剛剛在市玩的那一出,遠比搞假協會的事更大。若非怕被人盯上,宋維揚完全可以找君安證券玩杠桿,輕輕松松獲利數百萬都有可能。
保險起見,小打小鬧就可以了。
讓我們來回顧一下宋維揚在市的作吧
90年代初的中國市,還于一種非理的蠻荒狀態。
就拿深所來說,在中央遲遲不批的況下,地方上自己就掛牌營業了。深城市足足運轉了4個多月,才終于得到央行的批準,之前易所掛的都是假牌子,簡直膽大包天。
去年,特區發售新認購證,立即引發“百萬民炒深城”的狂熱場面。
兩天之,只有60萬常住人口的深城,一下子涌160萬民。從花都到特區的車票,黑市價翻了6倍有余。還有更多人被困在鐵網外,當地農民自發帶路,冒著高風險幫民鉆狗賺錢。
由于需憑份證獲得認購證,一麻袋一麻袋的份證從各地寄來,深城各郵局網點近乎癱瘓。
發售當日,武警、特警、海關集出,揮舞著電擊槍、皮鞭、棒維持秩序。排隊的時候,后者死死抱住前者的腰,稍不注意就要被掉。腦子聰明的就找來繩子,男男都把繩子綁手腕上,隊伍串一串,既可防止被開,還能防止有人隊。
;瘋狂過后,有人因為沒有認購到新,竟然火燒街頭車輛泄憤。
票是什麼
大部分人都不懂,他們只知道,買票可以賺錢。
1992年,深城和盛海的票市場,同時陷極度狂熱當中,又迅速在半年冷卻下來。
到了1993年,兩地市都進寒冬期,民已經被搞怕了。
于是,盛海那邊想了個辦法,從深城引一條“鯰魚”。一場慘烈的收購戰隨即打響,盛海市再度狂熱,那條鯰魚被認定為“違規作”,事后卻只繳納了100萬元罰款,同時宣布收購有效。
后來有評家說:“寶延風波的裁決,奠定了中國市的灰基調。幾乎所有人都領悟到了,這是一個強者第一、規則第二的斗場。”
更荒誕的是“蘇三山案”,一個被派駐特區的湘南小員,挪用公款100多萬、惡支1000多萬瞎買票。他不幸遇到了大熊市,于是私刻公章,給報紙發傳真聲稱自己收購了“蘇三山”5.006的流通收購超過5的流通,必須登報告之民。報紙都沒搞清楚況就刊登消息,立即刺激到蕭條的市,“蘇三山”在一天之大漲40。
那個小員自己都沒料到會功,手里握的“蘇三山”并不多,只獲利15萬元而已。
這貨很快被抓了,被抓的原因更扯淡。
他竟然是在自己老家的郵電局,通過關系使用郵電局的傳真機,給報社發去收購票的假消息。據傳件可以判斷傳真機型號,而那個型號的傳真機全國僅4臺。警方順藤瓜,輕輕松松就把他逮捕歸案。
當宋維揚讀到這個案例時,簡直被此人給蠢哭了,同時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異想天開。
所以宋維揚補足,依葫蘆畫瓢也玩了一把。
反正是一錘子買賣,大家上當一次,以后就不可能再上當了。就算宋維揚不這麼搞,再過半年那個小員也要做,當是為中國市完善規則、提供教訓吧。
本著治病救人的神,宋維揚立即戴上假發、著胡子,花高價在深城某郵電局使用傳真機。接著,他又用街頭的公用電話聯系報社,確認對方已經收到了傳真。
一切就緒,開戶買票即可。
于是就瘋了,深城市已經冷清半年,只在4月份有小幅漲勢,到現在又是一片綠。
報紙上的假消息一出,不知買啥好的民立刻聞風而,證券公司和有錢大佬們也推波助瀾。第一天票就漲了30,第二天又漲了17,看樣子還會繼續漲,而宋維揚選擇提前收手跑路。
荒唐,稽,黑幽默。
吃一塹長一智,就算民依舊懵懂無知,那些大報社也不會再犯傻,居然沒搞清楚況就登報發假消息。
多年后,當民們再回憶起這件事,只剩下啼笑皆非和無限懷念。
懷念他們的青春,懷念中國市的青春,懷念一個躁的、浪漫的狂野時代。
又是一個夜晚,宋維揚背負行囊,掩著月鉆過狗,家里還有個爛攤子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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