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孝心裡暗笑。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沒有問題,地方是和米糧以及李站長一起看好的,確信這個位置不會侵佔別人家土地,不會對米家村的村民造不利因素,他才同意在這裡的,他可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影視作品裡那種著人家孤兒寡母搬遷,讓出土地的惡霸。
他想著既然老太太搞不定,就只能去找米糧解決了。
聽說米糧在村裡的影響力很大,一般人都會給他面子,很聽他的話,說不定由他來說,老太太就願意了呢。
可他還不知道米糧家位置,正在想要不要找個人先問問,卻看到米糧剛好從剛才老太太出現的位置走過來。
米糧看到王天孝,也是很意外,連忙走過來抓住他的手臂,“王兄弟,你怎麽到我們米家村也不提前通知我,我說過要請你吃我們村最好的豆腐腦。”
王天孝笑道:“是臨時來的,還沒來得及知會米老哥。”
“怎麽,你來這邊有事啊?”
“還不就是為了那個電站的事嘛,就上次我們一起看的,如果不在下面放一個配電站,那我們場站裡就沒辦法用電。”
“哦,那是出了什麽事嗎,你怎麽來這裡了……”
米糧聽得有些迷了。
於是,王天孝只能委婉地將面前這個老太太阻攔土的事告訴了米糧,他注意到自己說的時候,米糧的表很複雜,不時看向老太太,面上還帶著幾分埋怨。
一直等王天孝講完,他才繞過他,走到老太太面前,無奈地說:“娘,你怎麽又來了呢?”
啊?!
王天孝頓時傻眼了。
這是什麽節奏呢。
他們是母子關系?
怪不得自己剛才自己說找村長的時候,老太太一臉無所謂,原來村長就是人家的兒子,怪不得這麽有底氣呢。
“老四,你看看這個人,他又要你爹的墳了,你到底管不管呢?”
“什麽我爹的墳啊,我爹活得好好的哪裡來的墳呢,娘,你的病又犯了,給你說了很多次,我爹好著呢,他就是住在我大哥家,你要想他,我們就帶你去看嘛,怎麽就說他埋在地裡呢,你這樣一直咒他,就算是個好好的人,也被你咒死了。”
王天孝在一邊聽得直發愣,信息量太大了。
他不確定這是不是該聽的。
一時間,走也不是,停留也不是。
正當王天孝左右為難時,米糧也注意到他的困窘,便苦笑著對王天孝說:“王兄弟,讓你見笑了,我娘就是這個樣子,自從年輕的時候了點刺激,現在時不時就會犯病,認為我爹已經死了,還被埋在地裡。”
王天孝沒想到是這麽個問題,更沒想到世界這麽小,這個難說話的老太太竟然是米糧的母親。
他也是苦笑聲,“原來是米老哥的娘親啊,這下可好辦多了,你們家這位老太太確實厲害,搞得我是左右不是人。”
“我理解,莫說是你,就是我們家裡的人,不也時長被弄的下不了臺嘛。”
“既然弄清楚那就沒事了,”王天孝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本來看到老太太還有點糟心,現在發現原來是一種病,他便又覺得老太太有點可憐。
一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能幻想丈夫被埋在土裡了呢。
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麽。
若說吧,在的意識裡,對方又死了。
若說沒有,為什麽又癡癡地守護著實際並不存在的墓呢。
人間的事,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王天孝也不想多去猜測,這是人家的私事,與他並無關系。
“對了,我這才反應過來,這麽說的話,上次救下我侄的就是你了?”
“你侄,就是那個小姑娘嘛?”王天孝指著還藏在門看外面的小孩。
“嗯,這是我二哥家的孩子,我二哥……不在了,所以倩倩一直跟著我娘住……”
米糧大致講了他哥哥一些事。
王天孝聽完也是歎息不已。
再看小孩充滿忌憚和警戒的眼神,大概就懂了。
一個從小沒有父親,母親跟人跑了的孩子,對大人肯定哪來的安全呢,警戒是必然的事吧。
“王兄弟,你是我們家的恩人啊,那個派出所的米所長就是我們村裡的人,我聽說他過了,要不是你將倩倩救起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哈哈,客氣啥呢,米老哥,舉手之勞,這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呀,換是老哥你,不也會這樣,實在不值得說什麽。”
“話雖如此,本該做和願意去做,是兩回事。現在人心不古,願意做點這種順手好事的人又有多呢?”
王天孝苦笑聲。
心想米糧這是你不清楚狀況,比起後世老人大街上倒地人都不敢去扶,現在這種狀況已經好多了。
社會發展到那種階段,也不能說是怪好人不願意出手。
好人只是不願意被釣魚。
做那個被反咬一口的東郭先生罷了。
做好事,並不是困難的事,但不能因為做了好事反而別倒打一耙。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將事真相還回來,很多人明明是很好,也做了很好的事,可到頭來敗名裂,甚至在獄中被關了半輩子。
世上別有用心的人多了,好人就不夠用了。
這些壞人他們想佔便宜,又搞不過和他們同樣的壞人,便只能將目鎖定在好人上。
欺負好人,本……實在太低了啊。
這邊老太太看兒子過來了,突然就變得溫順很多,被米糧哄著進了院子。
米糧親自和王天孝去找了施工隊,解決了開工的問題。
場站的用電項目算是正式走上規程。
回去的時候,王天孝耐不住米糧的邀請,專門跑到他們家裡還吃了一頓豆腐腦。
可在米糧家裡,他又見證了讓他不已的事。
原來米糧家裡,還有個癱瘓的妻子。
之前,他聽米糧一直說家人,還以為他的妻子對他有多好呢,是個多賢惠的人呢。
到了米糧家裡,才發現他妻子患有非常嚴重的關節炎,整個人的四肢全部發生了病變,看起來就像是爪,或者是那種百年老樹的。
三十多歲的人,比七八十歲的老人還要恐怖。
王天孝本是個還能穩住心的人,但走進大門的瞬間,看到那個躺在堂屋門口曬太的人,還是驚得站住了腳步。
本能的有點恐懼。
因為這個年代人們普遍很窮,很多人穿不起棉花做的服,而冬天也比後世冷,經常會達到零下三十多度。
所以很多人小時候就被凍壞,有了關節炎。
王天孝對關節炎非常悉,因為王天仁上輩子就是關節炎最後死亡的。
聽說是全沒有一寸地方不疼,簡直是生不如死。
王天仁死的很突然,說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有點自殺的嫌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