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篇•緣【四十六】

「篤篤篤——」

就在黎莘兀自懊惱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叩響。

本就如驚弓之鳥，現在更是被唬了一跳，雙手下意識的攥玉牌，死死閉了。

門外的人見沒有反應，耐著子又叩了三下：

「黎莘？是我。」

滕然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我回來了。」

他的語氣如此悉，對於飽神折磨的黎莘來說，無異於天籟之音，幾乎想要立刻打開門，撲進他的懷裡。

可是不能。

還沒有被喜悅衝昏了頭腦，滕然並未明確說明什麼時候回來，但他說的出門令，一直持續到明晚。

門外的，究竟是誰？

「黎莘？」

滕然又喚了一聲，叩門的作變得有些急切，

「你不用害怕，真的是我。」

黎莘慢慢的，一步一步挪到了門前。

這裡的木門是老舊的樣式，上方是一層彩的磨砂玻璃，黎莘能看清門外模糊的人影，但是不是滕然，無法分辨。

「黎莘？黎莘？！」

久問無答以後，他變得不耐了起來，

「你相信我，我是滕然啊。」

黎莘就在門前的幾米停下了腳步，沒有開門的意思，渾的神經都繃著。

門外的滕然安靜了下來。

就在黎莘以為他等不到回應，已經準備放棄的時候，木門猛的一，開始劇烈的抖起來。

「咣咣咣！」

無比猛烈的砸門聲，帶著兩扇木門都劇烈的抖，門沿上的灰塵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嗆的紅了雙眼。

心口險險停了一拍，趕後退，進了床榻，用被褥裹住冰涼的。

「黎莘！黎莘！黎莘！」

「黎莘！！」

「滕然」開始怒吼，原本低沈的嗓音，在一次又一次的嘶喊下，逐漸混雜了刺耳的雜音。

像是進了人，孩，男人，老人，無數重錯綜複雜的音調，彷彿門外的不是一人，而是無數死去的亡魂。

他們囂著要衝進來，奪去的生命。

臺燈開始忽明忽暗的抖，屋的亮逐漸黯淡下去，黎莘用力的捂住雙耳，默念著唯一記得的經文。

這樣的痛苦一直持續到天際發白。

黎莘的後背被汗水浸了，被咬的失去了，不難想象，現在的雙眼應當是布滿了赤紅的。

鳥鳴一聲後，木門停止了抖。

那些哀嚎和尖也在瞬間消弭無蹤，一如它來時的突兀。

黎莘緩和了好一會兒，確定周圍真的沒有靜了，才僵的放下了雙手。

掀開被子，雙被的發麻，本無力行走。

天亮了。

昨晚自關閉的臺燈忽閃了兩下，突然亮了起來。

黎莘拿起手機，發現屏幕已經恢復了正常狀態，只是電量很低，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

有一條屬於滕然的未讀信息：

千萬別開門。

果然。

黎莘筋疲力竭的仰倒在床榻上，累極了，眼皮重的直打架，但是不敢再睡著。

不知道夢中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如果被控制著開了門，或許不用等到滕然回來，就為老宅中的一份子了。

真正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