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敗·下

“不可能！”甦延陵大聲斥責，面紅耳赤，十幾年的朝夕相，他早就將蘇憐雪當做親生妹妹來對待。蘇家二郎同樣如是，看這秋娘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恐怕是屈打招，遂進一步問道：“雪兒與小七差不多年紀，小七走失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娃娃，雪兒亦是，如何能有這樣的心機城府，又是如何找到的你？！”

秋娘說的話，確實有疑點，或者說正常人都不會相信，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會如此狠心毒辣，想出這般損的法子。

“小人不知……但小人絕不敢再說謊了！”秋娘全都在抖：“一開始便是這姑娘找到了我，見第二面的時候是在約定的地點，就在朱雀小巷後面的河堤邊上，那時便帶來了一個穿襦的小娃娃。”

“小七走丟的時候，確實是穿著的襦。”蘇家三郎與二郎小說說道。

“你胡說！你分明就是在誣陷我！”蘇憐雪站得筆直，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這樣就不會被人所懷疑：“照你的說法，讓你將小七略賣的同樣只是一個小娃娃，如何說是我？！”

蘇憐雪無非是死鴨子，自以為表現得越是氣憤，越是委屈，大家就越是相信是被惡人咬住不放，是被冤枉的。

“小人有證據！”秋娘大喊，牙齒上也全是跡，想來是了極重的傷。秋娘大聲咳嗽著：“幸而小人將證據保留了下來……咳咳……”

沈重華背在後的手攥拳頭，不需要他的吩咐，流月便已然將證盛了上來。

“這……”蘇家幾個爺見了，眉頭俱是一擰。蘇憐雪卻踉蹌著後退。

這證，同樣是一方繡帕。這一方繡帕比起繡著曇花的那一方，要乾淨的多，卻也因年代久遠而變得陳舊。這方繡帕同樣出自蘇母之手，繡的是一簇梨花。是小時候蘇憐雪覺得小七的那方繡帕好看，心生羨慕，蘇母憐，小七也喜歡，便給繡了這晴雪似的梨花。

“這帕子怎麼在你這？”說話的是蘇母。的聲音微弱，卻帶著而不可抗拒的威懾力。看起來弱柳扶風，此刻握著沈七的手卻是握著，抖著。

“當時……小人有些猶豫……這畢竟是大戶人家家裡的丫頭。小人吃過一次虧，所以……”想到這裡，秋娘哀嚎了一聲，表現得十分懊悔：“都怪小人那爹，當時正等著錢吃藥，又見是兩個小丫頭好糊弄，這才……這才鬼迷心竅做了這等缺德事！”

秋娘道：“這帕子，便是這所謂的蘇小姐見小人猶疑，掏出來，將自己上的珠寶首飾都摘下來，給到小人，攛掇著小人趕快把孩子帶走時一並塞給小人的！”

秋娘還道：“當時給小人的那包首飾裡，還有一對跟小七姑娘一模一樣的耳墜子，小人記的清楚楚楚！因為小娃娃沒扎耳，所以那兩對耳墜子用的都是耳夾子！”

“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蘇憐雪按賴不住，無法再強裝鎮定，取而代之的是私下對丫鬟們發火時，那種暴躁抓狂的模樣：“就憑你一張，這些零散的東西，你就可以污衊我了？你可知道，我是將軍府的大小姐！”

“你不是！”蘇母低聲喝道。

廳中登時一陣沉默。沈七不明所以，同時心中的慌不必被拆穿了謀的蘇憐雪好多，但好在沒有了這些記憶，心如擂鼓，卻也倒像是個局外人。

“母親……”

“娘子……”

誰都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蘇母，會在這時候開口。更沒想到的是，一向弱溫順的，低喝的這一聲充滿了憤怒。

“你不是。”蘇母重複了一遍，同樣是強調。

“娘……”蘇憐雪有些愣住，劃過面頰的淚不知真假。

“我也不是你娘，更教養不出你這般心機怨毒的兒……”蘇母握著沈七的手，看向蘇憐雪的眼中滿是冷與失：“蘇府，大將軍府的大小姐，只有一個，就是我的兒小七，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貝兒蘇曇凝！不是你蘇憐雪！”

“娘……真的不是我！你不要相信這個人的鬼話！”蘇憐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本是想撲倒在蘇母面前，卻被蘇父擋住。蘇憐雪睜大了眼，抬頭看著曾經也對寵有加，給了這些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之不盡的榮華富貴的男人，癡癡喊了一聲：“爹… …”

到底還是有的。小七不在的這些年，蘇家差不多是將蘇憐雪當做親生兒、妹妹來看待，多也是移。

蘇家五郎也開了口，不忍看蘇憐雪哭這樣，像蘇父求：“爹，事還需調查清楚，憐雪也是您和娘認的干兒，不能聽外人一面之詞。”

蘇父較為冷靜。說：“言之有理。”

“我找到我的兒了，找到我的小七了……”蘇母泣了一聲，隨即著沈七笑著哭泣，像是認定沈七就是小七一樣認定，就是蘇憐雪找人略賣了小七，現在心中除了憤怒，氣恨，更多的還是對這個孩子的失。

都不再看一眼，只手輕輕攬著小七，對說：“小七，我們先不管，先跟娘回家好不好？你的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每年你生日，爹娘還有你的哥哥們，給你心準備的禮，都放在你房間，等你親手拆封呢。還有每年的歲錢，爹娘給你攢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