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下藥

記憶中小孩那張雕玉琢的小臉，和那雙烏黑明亮的雙眼一直揮之不去。那雙眼睛就像是黑夜裡的星星，那小孩的笑容就像是春日里和煦的春。小孩糯糯的，那時尚天真的沈重華對沈七的第一印象，是個仙般香香甜甜的姑娘。

他記得那天對他說過的話，記得笑起來角好看的酒窩和虎牙，記得眼神裡澄澈明亮的，還記得懷裡抱了個圓乎乎的花布娃娃。

“這是嘟嘟。”小孩看到他的目，大方的把嘟嘟舉到他面前：“喜歡的話，你可以它！”

那時，他鬼使神差的出手，了小孩的發頂，到溫熱的發。

“小兔崽子你幹什麼！”忽然一聲喊，嚇了沈重華一跳，小孩回頭看去，甜甜一笑，抱著嘟嘟跑了過去，喚那人：“三哥哥！”

而沈重華那時人比較慫，攥著人家小姑娘給的歲錢就跑了。後來，他便被流月和冷星找到，帶回了王府。他後來差人去打探，得到的消息是，那個小孩是將軍府備寵的大小姐。

他藏著自己的心事，偶爾會在門口看，卻不是能經常到。再後來，他大了一些，父皇便讓他去賑災，去平，雖然不是打頭陣，卻盡是派寫苦差事給他。他常年在外奔波，又要習武，又要去訓練自己的死士，便漸漸的沒有再去看，只是一直都想著。

想著有朝一日，自己大權在握，不必顛沛流離人欺凌，便去將軍府提親，風風迎娶進門。

只是沈重華並不知道，將軍府的大小姐在不久後“走失”，之後將軍夫婦便將蘇憐雪當做親生兒養。許多年過去，無論大家是忘記了將軍府真正的大小姐蘇曇凝，還是已經覺得人找不回來了，提起將軍府的大小姐，想到的首先便是蘇憐雪。

而他居然……

也能認錯……

再再後來的事，他不敢想。現在想來，當時站在門口石獅子旁的孩，便是蘇憐雪吧。

在得知沈七的真實份乃是將軍府的大小姐蘇曇凝之後，沈重華了解到，原來蘇憐雪是逃荒逃到城裡來的孤，親娘半道上死了，被兩個賭徒黑子帶走，賣去了院。乘人不備跑了出來，被人追趕，正好上被哥哥背著去臨江仙吃魚的蘇曇凝。

蘇曇凝救下了，覺得可憐，求將軍夫人將留在了邊，卻沒想到引狼室。不用猜也知道，羨慕蘇曇凝的家世，羨慕錦玉食，備寵的生活，有好吃的，好玩的，縱然蘇曇凝會分給，縱然的著面料比在家時好的太多，每天也都是與蘇曇凝同吃同住，可還是人心不足。

從羨慕變妒忌，再從妒忌變為怨毒。

想著將軍府這麼多孩子，個個都對蘇曇凝寵有加，無非是因為是府裡唯一一個孩子。便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只要蘇曇凝不存在了，那便是蘇府唯一的孩子，便能取代蘇曇凝，而不是從那裡得到一點微薄的施捨。

事實證明，雖然想錯了，卻也做到了。

從無依無靠的流民孤雪兒，一躍而將軍夫人的義，了將軍府最貴的小姐。

只是卻沒有想到，讓秋娘將蘇曇凝遠遠發賣了，蘇曇凝居然差錯回了長安，還了沈重華邊的丫鬟。

幸好沈重華認錯了人，也幸好化名為沈七的蘇曇凝對過去一無所知，原不想馬上除掉，的心裡扭曲，只想著要折磨沈七，折磨那個曾經像公主一樣備寵的小孩，卻不想……

一向寵的沈重華，忽然之間變了，不再對沈七視而不見，而是……

而是將以往對的寵，如數轉移到了沈七上。

不許！

不許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再被別人奪走！將軍府的大小姐是，暄王府未來的王妃也是！

將軍府，蘇憐雪故技重施，讓心腹丫鬟找機會給回到將軍府的沈七，也就是將軍府真正的大小姐蘇曇凝下了藥，又找了個眼生的丫鬟去請去偏門，說是沈重華找。

不怪沈七輕信，本就有武藝，並不擔心有人加害。且那丫鬟拿了沈重華的玉佩，說沈重華因為蘇憐雪的事，不方便在將軍府面，沈七便隨去了。

只是越走，越覺得上燥熱，腳步虛浮無力，像是踩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