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爭鋒相對

只見趙姝玉拿起面前的茶盞，低著頭吹了吹，不徐不疾道：「道家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表哥可曾聽過？」

高熙珩冷瞥一眼，「《道德經》誰沒讀過？」

趙姝玉又問，「那你可知何爲一生二，二生三？」

高熙珩瞇眼，「道始於一，一而不生，故分而爲，平衡，合和而萬生。」

趙姝玉聞言頷首，「正是獨不生，獨不長，是而萬乃相生，又何有貴賤之說？」

聞言，高熙珩皺起眉頭，「我何曾說過貴賤？」

趙姝玉嘲諷輕哼，「自古意指子與男子，若昨夜表哥宿了春桃，今日頂多被姑母斥責幾句，你若喜歡還能收進房中，可春桃是爲子，不表哥待見，今日就定會落個被發賣的卑賤結局，表哥怎地不想也給春桃一次機會？就因爲是個子？所以才不能像男子一樣，將此事無傷大雅地一笑而過？」

趙姝玉一口氣說完，見高熙珩已然懵了的神，繼續道：「所以，這不就是貴賤？」

好一通伶牙俐齒的旁徵博引。

趙姝玉用了那《道德經》的平衡之說，是將高熙珩給繞了進去。

高熙珩神楞楞，指著趙姝玉，「你、你簡直是在胡扯！」

趙姝玉卻不留面道：「難道那《道德經》是我胡編排的？」

高熙珩頓時被噎住，一拍桌子怒叱，「一個賤婢也配和本爺相提幷論！」

趙姝玉瞟他一眼，「難道非，你非男？」

高熙珩頓時氣得臉都扭曲了，若不是趙西凡在一旁，他上前和趙姝玉打上一架都有可能。

就在這兩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時，忽然一聲怒斥從屋外傳來——

「珩兒，不得無禮！」

這頗有威嚴的話音一響，房間裡的兩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三人向外一看，竟是董氏親自來了，遂立刻起行禮。

趙西凡和趙姝玉相繼問董氏安後，高熙珩也綳著臉喚了聲「母親」。

然董氏卻是當著趙西凡和趙姝玉的面，將高熙珩昨日醉酒荒唐狠狠斥責了一通，期間還打了他幾次想解釋的話頭，一頓好駡後便將人帶走了。

臨走前，還十分溫和地對趙家兄妹道，趙家家事他們自行理即可。

董氏擰著高熙珩一走，院子裡頓時就清靜了下來。

這反倒讓趙姝玉有些不著頭腦，向著趙西凡提問，「三哥哥，姑母可是個厲害人，爲何今日如此好說話？」

趙西凡看了趙姝玉一眼，高深莫測一笑，「不過是另有所想，又有所圖罷了。」

這話有些玄妙，趙姝玉沒有聽懂。

也懶得去細想和高熙珩有關的事，找趙西凡要了置春桃的權利，便轉去了柴房。

寒冬臘月，春桃衫單薄地關在柴房裡一宿，已凍得夠嗆。

一見是四小姐來了，也不知來者何意，春桃瑟在角落，小心地看著趙姝玉，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