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傲霆頭疼，這輩分套了！

小元崢喊小驚語妹妹，喊沈恪叔叔，喊顧北弦伯伯。

沈恪可是顧北弦的親婿！

但是這孩子太可憐，他對他有著超乎尋常的包容。

他笑呵呵地對舟舟說：“乖舟舟，就讓崢崢喊小驚語妹妹吧，他想喊什麼就喊什麼。”

舟舟無奈地聳聳小肩膀。

小元崢坐起來，朝小驚語出雙手，想抱抱。

他其實不喜歡小孩子，奈何這個小娃娃實在太好看，好看得像畫中人，一張雪白小臉五生得巧奪天工，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睫長得像洋娃娃，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連穿的小服都致得不得了。

小驚語好奇地朝他爬過去。

小元崢將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上。

他想到媽媽沒出事前，曾經和父親商議再生個孩，好和他作伴。

可是后來母親鋃鐺獄，父親被暗殺去世，好好的一個家庭，突然間只剩了孤零零的一個他，眼淚不自涌出來。

小驚語眨著大眼睛，好奇地瞅著他，接著出小手，幫他抹眼淚。

小元崢覺得顧家人從老到小都好好，顧傲霆好，秦姝好，沈恪好，舟舟帆帆好，顧北弦好，連不會說話的小驚語都這麼有。

不像爺爺元老，母親一出事，就絕地把他和父親趕到國外。

他小心地抱著小驚語，仿佛抱的不只是，還是一種期盼和念想。

如果這是媽媽生的小妹妹，媽媽是不是就不會雇兇殺人？自然也不會鋃鐺獄。

他們一家仍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京都，他也不會變孤兒。

顧傲霆見他抱著小驚語不肯撒手，小驚語則不停地幫他抹眼淚。

太小了，控制不好作，細細的小手指時不時地會到他的眼皮。

小元崢并不生氣，只是輕輕閉上眼睛，防止被到眼珠。

顧傲霆覺得這孩子雖然經歷巨大變故，但是沒變壞，相反，他十分懂事，能容能忍。

他調聲音問小元崢：“崢崢，又想爸爸媽媽了？”

小元崢點點頭。

顧傲霆他瘦瘦的小脊背，慈的語氣說：“我們都是崢崢的家人。”

話雖如此，可是小元崢還是想要爸爸媽媽。

誰都沒注意到，不時何時走進來的小沈哲，站在角落里，繃一張小臉靜靜著小元崢和小驚語，表異常沉默。

“叩叩。”

有人敲門。

顧傲霆道：“進來。”

門推開，走進來的是元老。

顧傲霆急忙站起來，大步上前去迎接他。

短短一天不見，元老仿佛又老了十幾歲，眼袋浮腫，眼白通紅，眼底青灰，原本灰白的頭發現在雪白一片，額頭眼間的皺紋刀刻一般深。

他拄著拐杖，緩緩朝小元崢的床前走去。

小元崢將頭扭到一邊，不看他。

憂郁的眼睛里含著怨憤。

元老走到床邊坐下，手想去小元崢的頭。

小元崢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抱著小驚語往床的另一邊挪過去，離他遠遠的。

小驚語睜大一雙眼睛，趴在小元崢的肩頭上，好奇地瞅著元老。

元老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鼻子酸溜溜的，悲傷愧疚的緒排山倒海而來。

顧傲霆見狀急忙安他：“崢崢是小孩子脾氣，過段時間想開了就好了，您不要往心里去。”

元老很慢很慢地搖搖頭，“不，這孩子心里什麼都清楚，是我錯了。”

顧傲霆道：“您在高位，要權衡的太多，也是迫不得已。”

元老嘆了口氣，“像我們這種份的人，或許就不該家生子。”

顧得了大家，顧不了小家，顧得了大局，顧不了小局。

小局于他來說是小局，于小元崢來說，卻是人生的全部。

他雕塑一般靜默地坐了很久。

見小元崢毫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失落地站起來。

顧傲霆急忙來扶他。

元老道：“傲霆，崢崢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顧傲霆回：“元老，您這話就見外了，您把自己全都獻給了國家，我們著現世安穩，替您分點憂解點難是應該的。”

說話間兩位老人走到門口。

元老緩緩回頭。

小元崢抱著小驚語，一不，連扭頭看他的意思都沒有。

元老心里酸沉重，又重重地唉了一聲。

顧傲霆拉開門，元老走出去。

乘電梯下樓，來到客廳，元老停下腳步，拍拍顧傲霆的手臂說：“傲霆，留步吧，去樓上照顧崢崢。”

顧傲霆立馬回：“您放心，我會把崢崢當親孫子疼。”

元老啞著嗓子道：“我相信你。”

顧傲霆想做的就是為讓他足夠信賴的人。

高位的人，歷經滄桑百變，見多了爾虞我詐的人，格都多疑，但是只要取得他的信任，不怕潑天富貴不會來。

小元崢哪是普通小孩？

分明是搖錢樹！

當然，他不全是為了圖錢，那孩子也的確可憐，招人心疼。

顧傲霆和警衛們把元老護送上車，才返回家。

車子徐徐開走。

元老閉眸黯然許久，到手機，撥通元伯君的電話，問：“小四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元伯君道：“把姓méi的全帶走了，正審問。不管他是哪個méi，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把那個幕后之人揪出來，讓我四弟土為安。”

元老微微頷首，“顧傲霆人不錯，把崢崢照顧得很好。如果他不想回來，就先放在顧家養著吧。”

言外之意，顧傲霆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元伯君略一沉，“明白。”

重要的事，要給值得托付的人去做。

元老嘆了口氣，“上一次讓我這麼信賴的是陸遜，可惜他早早就走了。”

元伯君道：“祁連的事我會想辦法。對了，阿赫兒和舟舟，還有慎之和小驚語，門當戶對，我很看好。您老下次再見顧傲霆，向他一下。他是個聰明人，會明白。”

元老腦子里浮現出在顧傲霆家，小元崢抱著小驚語的模樣。

父親突然離世，小元崢一直是自閉絕的狀態。

可他卻抱著那個小孩不撒手。

十分難得。

元老沉默片刻說：“孩子們還小，以后再說吧。”

元伯君語氣堅定，“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種事就是要從娃娃抓起。等到孩子們都長大了，就晚了。”

元老道：“崢崢不排斥小驚語，慎之什麼都有。”

言下之意，如果真要訂娃娃親，他想讓小元崢和小驚語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