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醫院後,值班醫生給靳熾川包紮完畢,他的右手上頓時纏了好幾層雪白紗布。
很厚。
看著有點生活不能自理。
南歡拎起藥袋子,和他往出走。
“你是今晚就要趕回京市嗎?還是在這裏留幾天?”街邊,路燈下,南歡站著問。
“你什麽時候走?”
靳熾川最近的煙癮似乎大,他右手都傷那個樣子,左手還不太練往出磕煙。
奈何打火機放在了他右側子口袋裏。
不方便拿出。
靳熾川便叼著煙,看向南歡。
南歡明白他的意思。
卻沒幫忙。
還手拿走了他叼的那支煙。
煙已經被他咬得有些許濡。
南歡折斷,丟進垃圾桶。
“最近先忌煙,醫生說要想傷口恢複得快,就要注意飲食和作息。”
靳熾川垂眸瞧一本正經說話的樣子。
心思卻完全不在那些字眼上。
他還是頭一次見南歡化這樣的妝。
靳熾川向前一步。
微微俯首。
與拉近距離。
南歡猝然抬眼,和他對視,卻沒退後避開。
昏暗夜下,靳熾川沒有開口說一個字,總覺得在此刻,任何一個字,都會擾了這氣氛。
他的子慢慢向下,眼看就要吻上飽滿的紅。
——嘀嘀嘀!
一陣急促的車笛聲。
橫空傳來。
攪一切!
靳熾川眉眼微,側首看過去。
街邊不知何時又停了輛車。
駕駛座的車窗降下。
落下的,是杜絕的臉。
他的神融於影裏。
“臺長?你怎麽來了?孟浩那邊……”
“放心,他還在酒店,逃不走。”杜絕出了聲,視線落在南歡臉上一秒,又看向靳熾川。
靳熾川與南歡站得很近。
顯得二人很親。
杜絕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又出了聲:“既然沒什麽事,就先回酒店吧。”
話落,他升起車窗。
率先驅車走了。
杜絕的這一行為,很讓人想不通,他與靳熾川並不悉,靳熾川也沒有傷到危及生命的地步,酒店裏的孟浩更需要他嚴加看管,可回到酒店房間後,他卻坐不住,做出了違背之前行為習慣的事,驅車,來了。
看到的卻是靳熾川與南歡差一點就接吻的畫麵。
隔著前擋風玻璃。
他的視線落在靳熾川上。
頭一次,生了些羨慕。
他是個做什麽事都先提前做準備的人,在他把靳熾川當做敵去看時,他派人調查過這個男人。
靳熾川從小到大,居然都生活得那麽和諧幸福,那種天生長在下所擁有的溫暖,是他無法擁有的。
杜絕按下喇叭。
阻止他們接吻。
……
南歡依舊開著靳熾川的車,載他去往酒店。
路上,男人問:“你們什麽時候回津海市?”
南歡轉方向盤,思索兩秒後,給出答案:“估計明天就回。”
說著,突然想起什麽,便側首往旁邊瞧了瞧,問:“你明天是跟我們一起回津海市,還是想直接去京市?如果你想直接去京市的話,我開車送你去吧,你的手現在開不了車。”
按照地圖上的路線看,從古城直接去京市,會比先回津海市,要近一些。
靳熾川靠著座椅,注視著前方的車水馬龍,結上下滾,道:“你明天不忙?”
“不忙,我可以跟臺長請幾天假,你手傷這個樣子,照顧自己都費勁,我去京市多待幾天,幫你照顧照顧宋姨。”
車子停在了酒店門前。
二人下車,進大廳。
南歡徑直去前臺,要給靳熾川再開一間房。
靳熾川站在兩米外,注視的影,能清晰聽見和前臺的涉聲。
“抱歉,南小姐,酒店房間都滿了,沒有多餘的房了。”
聽此,南歡眼睛微微睜大。
抓手機,腦袋裏迅速閃過多種解決策略。
或許可以在其他酒店給靳熾川再開一間。
但如今已經這麽晚了,而且按照他們過去和現在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要是去別的酒店給他單獨開房,總覺哪裏不太對勁,似乎說不過去。
南歡衝前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轉,走向靳熾川。
“今晚,你可能得和我一起住了。”
靳熾川看著的眼睛。
暖黃的水晶燈下,南歡的眼影有些花了,卻顯得繚,迷人眼。
“好,帶路吧。”他開了口。
南歡率先邁步往前走。
靳熾川跟在後麵。
乘電梯抵達16樓,踩著厚厚的地毯,往1612走的每一步,靳熾川始終都在思考。
他能覺到南歡在克製。
與兩年前,同他肆無忌憚的歡好有很大差別,有意與他保持在假裝男朋友的界限,最大尺度是與他接個吻,抗拒與他沉溺的親近。
——滴。
南歡刷房卡,門開了。
裏麵隻有一個大床。
“你可以自己洗漱嗎?”南歡關上門問。
靳熾川倚牆站著,他的形讓人很有迫,不說話時,讓人捉不。
“我說不能,你幫我?”
南歡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定住一秒後,笑了:“我認為你能。”
靳熾川向前一步,麵上沒有其他緒,自然開口:“洗澡可以,服,有些困難,幫我。”
南歡呼吸微滯。
靳熾川今天穿的是黑短袖,好,下麵的子紮著皮帶,單手的確難解。
“好,我幫你。”
二人進了空間偏小的浴室。
南歡在燈下,手,避開靳熾川的眼睛,幫他解開了皮帶。
兩年前的記憶在窸窸窣窣聲響中,撲麵而來,過紋理,往外滲著紅,每一次縱,每一次掌心遊移在皮上的,連帶著靳熾川這個人,都讓心生向往。
但後背那道蜈蚣似的傷疤卻在提醒。
適可而止。
“好了,你自己洗吧。”
皮帶被解開。
南歡出了聲。
轉,離開。
衛生間的鏡子裏,獨獨剩下靳熾川自己的影,他用青筋盤踞的左手,下了上那件黑短袖。
外的膛與手臂線條,理分明,腹塊壘清晰,兩條人魚線,沿著壑,向下蔓延,紮進深淵。
但南歡,卻早跑了。
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