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門鈴響了。
送餐的來了。
靳熾川走過去取。
他定的是清粥小菜,在深夜吃,不會傷腸胃。
靳熾川掰開一副筷子,遞過去。
南歡接下,拿起飯盒時,開了口:“明早我和你去京市。”
“請假了?”
“嗯嗯。”南歡點頭。
“請了幾天?”
“三天。”南歡夾了塊辣椒,卻沒想到這辣椒長得其貌不揚,吃起來居然這麽辣。
忙放下碗筷,狂喝水。
喝了大半瓶,辣到眼淚都出來後,起,去衛生間洗把臉,順便把臉上的妝卸了,然後再回去好好吃飯。
南歡彎腰站在洗手池前,擰開水龍頭,一下一下往臉上弄水,水和卸妝膏融在一起,為白泡沫,讓睜不開眼睛。
靳熾川跟著來到衛生間。
他指尖夾著煙,站在門口,視線先落在鏡子上,看了眼滿是白泡沫的臉,又移向的後背。
南歡上穿著吊帶小背心,彎腰的幅度大了,後麵的布料就往上跑,出一截細腰。
靳熾川本打算移開目,卻在看到那抹本白淨的腰上有疤痕出時,頓住了。
他手向前,被紗布包裹的右手,隻有幾手指在外麵,食指,勾著背心,往上……
南歡正好心思遊離,沒察覺到,等發現不對勁時,小背心的後麵布料,已經被男人起來很多。
“怎麽弄得?”
靳熾川看著那道猙獰的蜈蚣似的疤痕,啞聲問。
南歡瞬間僵住了。
臉上的泡沫還沒衝幹淨。
猝然直起子,轉頭,睜開眼。
對上男人沉沉的目。
南歡佯裝若無其事轉,繼續洗臉,含糊開口:“不小心磕的。”
磕的?
不像。
更像是被利刺的。
南歡關掉水龍頭,出洗臉巾了,扔掉,打算繞過男人離開,邊往外走,邊說:“我去吃飯了……”
可門口被男人堵著。
他沒有毫要讓開的意思。
南歡隻好抬頭去瞧。
“你在怕什麽?”靳熾川的手,隔著紗布,和的背心,落在那道傷疤。
“我……”南歡不知該說些什麽。
恰好肚子響了。
咕嚕嚕。
聲音不小。
靳熾川終於肯放過。
南歡默默鬆了口氣,走出衛生間,去沙發上坐著,安靜吃飯。
靳熾川沒彈,仍站在那,指尖夾的煙被他送到邊咬住,視線隔著煙霧,落在南歡上,看吃飯的舉,幾分鍾過去,吃完了,靳熾川也沒走過去,他一口沒吃。
淩晨五點。
南歡洗完澡後,趴在的床上,腦袋埋在枕頭裏,閉眼準備睡覺。
室隻開了盞床頭燈。
暖黃的,四彌漫。
南歡穿的短款睡睡,白的,有點小圖案。
靳熾川背靠床頭,再次起的睡,目落在那道疤上。
“睡吧,爭取下午和你回京市。”南歡翻,把他的手拿走。
卻剛到男人的手。
就被他用力一撈,直接摟在了懷裏。
的後背,著他的膛。
很。
南歡倏地睜開眼。
寂靜的夜裏。
的微微張著,眼睫輕輕,沒說話。
“兩年不見,我以為你過得很好,怎麽弄了一疤?”
“沒有一,隻有這個。”南歡小聲反駁。
靳熾川的手掌,落在小肚子上,他的掌心有些熱,在低溫空調下,這麽捂著,南歡覺很舒服。
繃的子,慢慢放鬆。
靳熾川眼裏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時間分秒流逝,南歡睡了。
子一灘。
靳熾川把手收回,給整理好睡,又給蓋好被子後,離開。
……
杜絕沒想到,靳熾川會主找上門。
他們去到走廊盡頭的窗口,麵對麵站著。
窗戶打開一扇,狂風裹挾暴雨,從窗紗細碎吹進來,落在他們的上,落在地毯上,無聲無息。
“南歡這兩年的行蹤,你很了解?”靳熾川點了支煙。
“不了解。”杜絕戴著銀框眼鏡,音低沉,即便扯謊也讓人聽不出嫌疑,他接過靳熾川拋來的打火機,也點了支煙。
靳熾川的視線,過玻璃,落向外麵,看路燈下囤積的那一小層水灘,笑了,明顯不信。
“你和南歡還是假裝?”杜絕站在走廊盡頭的垃圾桶前,漫不經心往石子堆砌的煙灰缸裏彈煙灰。
靳熾川沒回頭,也沒回應。
他仍著外麵的長街。
杜絕指腹用力,將煙頭按滅。
臨走前,隻留下一句。
“若有天,跟你說喜歡上別人了,你會放手嗎?”
杜絕轉走了。
靳熾川夾煙的手指,發抖。
煙灰即將掉落時,他偏,將煙頭摁滅丟掉。
沉默在窗口吹風。
渾徹底涼後,才回了房間。
下午兩點半。
南歡醒了。
這場覺,睡得香。
醒來時神抖擻。
“靳熾川,我們下樓吃個飯,然後開車去京市吧。”
南歡換上短袖牛仔,腳踩運鞋,戴著一頂鴨舌帽,站在落地窗前了懶腰。
靳熾川走過去,看著的背影,從後抱住。
南歡懶腰到一半,不上不下的,僵住了。
“怎麽了?”的手,搭在男人的手臂上,視線通過落地窗,去看後模糊的高大形。
“杜絕說你以後會喜歡上別人。”
南歡聽後,無比震驚。
瞳孔擴散。
茫然,懵。
“他說的話,你信什麽?你倆什麽時候聊天了?我和他不算悉,他也不了解我,你和他聊什麽……”南歡稀裏糊塗說了一大堆,試圖模糊重點。
“是啊,我和他聊什麽。”靳熾川低聲說著,麵上一點都不糾結剛才打杜絕小報告的事,他摟腰的手沒鬆開,了,下抵在肩頭,沉聲問:“那你喜歡誰?”
“我……我喜歡的可多了。貓啊狗啊,天啊雲啊,什麽薯片果凍龍蝦花茶,多了去了……”
“男人呢?”靳熾川的左手,輕輕落在下上,著細膩的皮,掐住,讓轉過來,和他對上視線。
“說啊,男人,你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