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熾川自機場離開後,就再沒有回到津海市,他始終待在京市那邊,據說,他很忙,忙著工作,忙著出差,忙著照顧宋慈,時間都需要掰開好幾瓣,累到了極致。
南歡恢複了日常兩點一線的生活,從幸福小區到津海臺,上班下班,活得很規律。倒是每周都有假,但再沒去京市一次。
與靳熾川的微信聊天框,也從最上方,隨著長時間不聯係,沉到最末。
邊的朋友們,也都有各自的生活。
左博仁終究選擇了結婚,兩個家族的聯姻,婚禮辦的很大,甚至還見了報,那天,南歡作為記者去現場拍攝,看左博仁穿著西裝,攜著新妻,笑著和賓客們說話,一桌桌敬酒,看到南歡時,他給也遞來一杯,南歡沒接,隻說恭喜。
南乘也習慣了在國外的生活,上課,新朋友,幾個人組團去其他地方拍攝,偶爾會給南歡從大洋彼岸寄來禮,時不時給分點趣事,看似活得有滋有味,卻有時夜裏喝醉,打給南歡哭。
李喬幽的律師事務所辦的也很不錯,已經從津海市走向全國,在國都排的上名號,開始變得很忙,天南海北的飛,總是抓不到人影,算是實現了的夢想。
蔣紹正從醫院出去後,就著手和杜康涉,最後蔣家走了各種關係,又送出了不錢,才把藍禾與孩子接回來,藍禾已經徹底放棄對抗杜康,開始了和蔣紹正與孩子的安穩生活。據說,二人也快結婚了。
而杜絕,依舊昏迷。
……
日子就這麽昏昏沉沉過下去,等人反應過來時,這一年的日曆已經翻到最後一頁,終於迎來了嶄新的一年。
南震從東南亞飛回來了,他的旅行社開得很不錯,甚至在那邊認識了新的友,人長相漂亮,格溫,倆人對視時,眼裏都帶著無比恩幸福的。
酒桌上,一家人和南乘打遠洋視頻,南震責罵南乘過年都不回家,南乘連連道歉,還說會給大家補禮。
酒過三巡,那個人去上洗手間,南震起坐在南歡旁邊的椅子上,握住的手,和善笑著,說:“小歡,爸爸可能要結婚了,但你放心,我已經和你李姨說好,我們不會再要孩子,你和南乘,永遠是爸爸最好的孩子,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南歡喝了不酒,一直點頭,笑著,說讓他幸福。
一頓飯吃完,已經很晚。
南震和李姨回幸福小區,南歡沒和他們乘一輛車,說想自己走走。
春節那晚,路上很熱鬧,行人三三兩兩結伴,周圍的商鋪也都開著,各種彩燈相輝映亮著,顯得很溫馨。
南歡駐足在一家店外,隔著櫥窗,看裏麵正在轉的小王子水晶球,遠的天邊綻放出煙花,將的背影襯得孤寂。
淩晨十二點的鍾聲來臨時,的手機響了。
南歡拿出來,看來顯。
是靳熾川。
他們已經很久沒聯係,這串號碼,南歡看得都有些陌生。
摁下接通鍵,把手機放到耳邊。
聽筒裏,傳來靳熾川低沉的聲音。
“南歡,新年快樂。”
不知為何,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秒,南歡就流了淚。
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笑著,嗓音含糊著,也說:“新年快樂。”
那邊沉默了。
南歡低頭,任眼淚往地上落,的視線已經看不清,把下半張臉塞進圍脖裏,悶聲問:“宋姨的怎麽樣了?”
“醫生說,況不算好。”
“那你這個新年,是在醫院過的?”
“嗯,我爸也來京市了,我們在病房裏,陪我媽一起過年。”
南歡攥手機的手了,手背被冷風吹到瑟瑟生寒,又說:“幫我向叔叔阿姨問好。”
“……好。”
南歡閉了閉眼,心往下沉,啞著聲,知道躲不過去,便主開口:“靳熾川,這一段時間,我仔細想了想我們兩個人的未來走向。我發現,比起和你做人,我似乎更想和你做朋友。最近津海臺在大西北那邊有個項目,我打算去那裏看看,想嚐試下新的生活。”
說到最後,南歡的尾音有些,倉惶閉,淚水爬了滿臉,在冷風中,臉頰凍得通紅,死死咬著,再不發出一個音節。
遠在京市的靳熾川,站在醫院走廊影最晦暗的角落,他閉上眼,遲遲沒有作,良久,才結滾,啞聲開口:“這是你給我的最終答案嗎?”
“……對,對不起。”
南歡再也站不住,於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蹲在地上,哭得無聲無息。
前幾天,去大西北出差的同事告訴,好像在那裏看到了孟浩的影,所以,打算去找。
這一去,不知多久。
可能三天,可能十年。
所以,給不了靳熾川想要的未來。
靳熾川腳下轉,倚著牆,抬頭,閉眼磕了磕後腦勺,他著天花板上黑暗的影,眼眶紅了,笑著,低聲說:“南歡,你這次走,我不會再等你。”
“……好。”南歡淚眼婆娑笑著,又說:“靳熾川,好好生活。”
“嘟嘟嘟……”
電話那頭已經掛斷。
南歡在長街上,瞬間哭出了聲。
與此同時,靳熾川倉促掛斷通話後,大步往走廊盡頭走,宋慈又犯病了,正被醫生護士往搶救室推。
兵荒馬的兩分鍾後,搶救室的門被關上,上方的燈亮起。
在這個萬家歡樂的日子裏,在這條空曠冷寂的走廊上,三十歲的靳熾川,蹲在地上,渾抖,哭出了聲。
給旁邊站著一臉擔憂的靳遊海嚇壞了。
他還從沒見自家兒子哭這個樣子,他連忙蹲下,拍著靳熾川的脊背,出聲安:“別怕,你媽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
靳遊海沉穩有力的聲音,並沒有任何作用,靳熾川的眼淚大顆大顆往出掉,哭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