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許知歲最後也沒讓沈遂之哄。
畢竟這個人變態得很,誰知道他說的哄到底是什麽?
到底還是自己收拾了緒,止住了眼淚。
而沙發上的沈遂之閉著眼,因為頭痛無力到幾乎虛,甚至差點以為自己又要暈過去了。
等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淚,緒慢慢穩住。
他整個人也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已經被冷汗了。
等那陣痛徹底緩過去,他才慢慢睜開眼重新看向,眼中緒極為複雜。
剛哭過,眼圈和鼻頭還是紅的,穿著他寬大的西服外套,站在那裏,像隻被人拋棄的可憐兮兮的小貓。
說實話惹人憐的。
可沈遂之此刻沒心憐,他這會兒更憐他自己。
誰能想到他叱吒風雲的活了二十多年,人人都怕他,最後他竟然被一個人套上了箍咒!
那種心酸簡直無法對外人訴說。
嚨滾,他了眉心站起,“我去洗澡。”
頓了頓,補充一句,“你稍等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去。”
他現在非常需要冷靜。
不想看見。
所以他說完就轉去了浴室,背影很冷漠,隻留許知歲茫然的站在客廳裏。
看著他進了浴室,把浴室門砰一下關上,角輕抿,看向他剛才剛坐過的沙發。
的手機正孤零零落在沙發上,應該是他故意放下的。
許知歲沉默兩秒,上前把手機拿了起來。
其實在他說他去洗個澡的時候還了一秒,可也隻是一秒。
因為他接下來的話相當於送客了。
所以,是哭得他高興了,他大慈大悲肯放過了嗎?
然而許知歲怎麽想都不覺得他這會兒很高興。
而且此刻緒穩定下來,也發現不對了。
他剛才臉好像很白,完全是那種不正常的慘白,像是病膏肓無藥可救之人。
許知歲皺眉,總覺得現在這個沈遂之很奇怪?
再等他把浴室門關上,又忽然想起來,他還沒跟說婚約的事呢。
他到底怎麽想的?
可聽著浴室裏傳出的水聲,也不可能推開浴室門去問他,隻能默在原地。
沒兩分鍾果然來了人,禮貌的請離開,說四爺吩咐送回家。
許知歲又看了看浴室方向,速度這麽快,是真不想見到了?
暗暗吸氣。
不見就不見,討厭鬼,還不想見他呢。
煩死了!
等上了車才發現,的外套和包也在車裏。
許知歲沉默兩秒,跟司機說了地址,然後把沈遂之的西裝下來折好放在一邊,換上自己的外套,再把手機開機。
剛打開,叮叮咚咚的消息和未接來電提示就湧了出來。
除去有幾條是沈昊的,其他幾乎都是付的:
“歲歲,你在哪兒呢,你幹嘛關機?”
“許知歲,你人呢?”
“許知歲,你別告訴我你真跟男人走了,你他媽別來好不好?”
“人呢人呢人呢,你是想我報警嗎?”
“啊啊啊啊啊許知歲你大爺的上熱搜了,我真是要瘋了,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嗎?”
接著是付給發出來的一張熱搜截圖:
#許知歲酒吧買醉約炮#
付是半個小時前給發的截圖,熱搜排名還不算高。
不過說實話,就算不火,這麽勁的標題,再加上有人故意想黑,估計這會兒也該上前排了。
而許知歲甚至不用去看,都能猜到網友會怎麽罵。
不過許知歲還是很好奇,那些人有沒有拍到沈遂之?
給付打了個電話,付剛要罵人,許知歲就忙捂著話筒聲安道:“好了好了寶貝兒,你乖,我現在正回來,到時候你想怎麽罵我罰我都行,現在車上還有別人呢,給我留點兒麵子好吧?”
付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冷哼一聲掛了電話,“回來再收拾你。”
開車的是時柏,四爺開始雖然讓他們回去,可他們哪裏敢,所以一直等在停車場。
許知歲捂著話筒,他聽不到話筒裏付的聲音,卻聽到了許知歲的話。
目不由閃爍。
所以這姑娘現在的寶貝,才是的正牌老公吧?
也不知道四爺怎麽想的,不是要把人帶走嗎,現在竟然又放回家了?
也不嫌自己綠得慌。
許知歲哪裏知道時柏這麽腦補,掛了電話後便打開了熱搜。
果然,那條熱搜已經飆到了第三。
然而讓許知歲詫異的是,拍到的人沒拍沈遂之,隻拍了那個猥瑣男人。
從那男人到桌前說話,再到坐下,準備摟的腰……然後戛然而止。
許知歲,“?”
所以沈遂之那麽大個人,拍視頻拍照的人是看不見嗎?
明明那個男人本沒到,可這視頻這麽一放上來,想象空間可太大了。
酒吧裏線雖然昏暗,卻不妨礙能看清的模樣,認識的人都能看得出是。
許知歲掃了掃評論,如想象中的汙言穢語,多看一眼都嫌辣眼睛。
路人不認識,最多也就吐槽一句娛樂圈果然很。
而黑簡直高興瘋了,像是在狂歡,恨不得把許知歲埋在塵埃裏再打上‘賤人’兩個字做標簽!
果斷按滅了手機,然後默默看向車窗外。
夜已深,路上空空。
讓人忽然覺得,很孤單。
許知歲睫了,低垂下眼。
沈遂之……
半個小時後,時柏把許知歲送到了付家的小區。
許知歲禮貌的對時柏道了謝,轉進去。
時柏看著小區皺眉,這麽破舊的小區,這姑娘找的老公看來不怎麽樣啊。
也是難怪會出去浪了。
已經淩晨一點多了,付卻沒睡,氣鼓鼓坐在沙發上。
許知歲一進門刷得站起,叉腰就開始劈裏啪啦的一頓念,“你終於舍得回來了啊,你說你一天是不是不給我找點兒事兒就不高興啊!”
“好不容易這一個月沒什麽人罵你了,我正想辦法把你這風評慢慢扭轉過來呢,結果你就給我來這麽一出?你說說看,咱們現在是躺平挨罵啊還是躺平挨罵啊,你是嫌自己挨罵挨得還不夠多嗎?”
許知歲噘噘,彎腰換了拖鞋,“又不是沒挨過罵,你還不習慣嗎?”
付無語,“不是許知歲你什麽病啊,有人喜歡挨罵的嗎?”
說著,想到什麽,目在許知歲上四梭巡,“你真隨便找了個男人啊?”
許知歲沒說話,走到飲水機旁倒了杯水喝。
而的沉默就相當於默認了。
想到視頻裏那個又醜又猥瑣的男人,付已經絕了,“不會真是視頻裏那個吧?許知歲,你看看你這張臉,國天香傾國傾城,你就是這麽暴殄天的嗎?那個男人那麽醜,你也下得去?你寧願選他也不選沈昊你不是腦子有坑啊?”
許知歲終於開口,“不是他。”
付皺眉,“不是他那是誰?”
許知歲鼓鼓腮幫子,小聲嘀咕,“一個大變態。”
“啊……”
付還沒來得及再問,許知歲輕聲道:“好了,對不起啊,我有點累,我先回房間去休息了,明天你再接著罵我吧。”
走到臥室門口時想到什麽又看回付,“熱搜就別管了,你也早點睡吧,反正等他們罵夠了自然就會下去的。”
名聲都壞這樣了,也無所謂被多罵一點兒,反正婚約已經解決了,現在隻想躺平做鹹魚。
說完進了臥室。
付看著閉的臥室門眉心緩緩收。
許知歲不對勁啊。
~
另一邊,酒店
沈遂之衝了澡出來,許知歲已經離開了。
他隨意了頭發,把巾扔到一旁,坐上床打開筆記本電腦,進某論壇發了個帖子:
“如果一個人一哭,我就頭痛,是為什麽?”
很快就有了回複:
“兄弟,這你都不明白,這說明你上了啊!”
“不止是啊,看來得很深啊。”
“說實話,我老婆哭的時候我也頭痛,那完全是被煩的,人有時候可真特麽能作啊。”
“……”
沈遂之眉心收。
很明顯,這些人說的頭痛和他說的頭痛完全不一樣。
他朝下看了看,最後目又在第一條回複上頓了幾秒。
莫名嗤笑一聲。
?
他許知歲?
說實話,在酒吧遇到的時候,他的確是心了。
不管是因為他的夢還是什麽,他的心跳第一次開始瘋狂加速。
想帶回家,想疼想。
許知歲也的確是他第一個想要靠近,想要擁有的人。
然而在發現許知歲給他套上了箍咒後,他一顆心就拔涼拔涼的了。
他想,應該沒有人能忍這種被人控的覺。
更何況驕傲如他。
在論壇得不到什麽有用的答複,他忍不住開始搜索一些奇門道。
他其實還是懷疑許知歲那個人是什麽妖轉世,先是侵了他的夢,然後給他戴上了箍咒。
隻是搜著搜著,還沒搜到什麽可用的信息,太忽然又是一跳。
那種悉的,詭異的痛,一點點的侵襲而來。
沈遂之,“!”
麻了。
某小妖又開始念箍咒了!
他皺眉了太,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
所以小妖這時候不睡覺,哭什麽?
角抿,他忍耐著,想著估計也就是隨便掉幾滴眼淚。
這點痛,他能忍!
很快,更痛了一點兒。
沈遂之深吸氣,繼續忍!
三分鍾後,鐵錘一下下在腦袋上砸的時候,沈遂之臉慘白,把電腦朝旁邊一扔。
媽的,他忍個屁!
然而想給許知歲打電話時才發現自己沒留號碼。
他了眉心,給時柏打電話,剛接通不等時柏開口就冷聲道:“你把人送哪兒去了?”
時柏愣了愣,反應過來,“送回家了啊?”
沈遂之下床,準備換服,“哪個家?”
他想著應該是許家。
可能是今天晚上的事,沈昊應該已經跟家裏人說了,那許家自然也知道了,所以是和家裏人鬧矛盾了?
然而時柏卻回答,“和老公的家啊。”
沈遂之,“?”
正準備穿服的作頓住,或許是因為頭痛,或許是因為時柏口中的老公,他的語氣測測的,“你說哪個家?”
時柏莫名心慌,支支吾吾的,“就,就和老公的家吧,我聽打電話對方寶貝來著,還說回去任由他罵他罰……”
聲音越來越小,隔著電話都能覺到那種低氣,時柏不敢再說了,嚇死個人了。
沈遂之此刻氣的確很低。
所以這個時候哭得這麽厲害,是在做什麽?
被那個老公罰?
怎麽罰的?
他忽然想到許知歲之前說的:你別那麽用力,好疼的。
握著電話的手下意識用力,閉了閉眼,頭痛裂。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發了,“你他媽是想去t國做人妖了嗎?”
說完,也不等時柏再狡辯直接掛斷電話,然後打給沈昊,“許知歲的電話發給我!”
冷聲說話,徑直掛斷。
沈昊,“……”
疑了半分鍾,含淚把號碼發給了他。
嗚嗚嗚嗚,有這麽欺負人的嗎?
沈遂之剛穿好服,收到了沈昊發過來的許知歲的電話號碼。
他一邊出門一邊撥了過去。
剛響了幾聲,被人掛斷。
沈遂之臉已經難看到極點,頭痛的覺始終沒有緩解,像是要炸開似的。
到底要哭到什麽時候?
他深吸氣讓自己保持清醒,繼續打過去,這次終於被人接了起來。
“你誰呀?”
孩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的的。
沈遂之鬆了口氣,好在不是那個老公接的。
不過頭太痛了,他此刻也沒時間去問那麽多,隻冷聲開口,“許知歲。”
或許是聽出了他的聲音,電話那頭的許知歲忽然似乎都頓了頓,沈遂之已經進了電梯,靠在電梯壁上,著太,惡狠狠咬牙,“你他媽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許知歲明顯驚訝了,一一的,哽咽著問,“這你都能知道?”
沈遂之,“!”
他用力閉了閉眼,徹底麻了。
脾氣都沒有了。
那瞬間,他生無可的想,不如跟一起毀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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