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龍騎士，攻擊

  兩個人渾是地在地上哀嚎著，乾嚎得啞了嗓子，上混雜著泥土與苔蘚，顯得猙獰可怖。方鴴默默地看著灌木叢中的這兩個可憐蟲，他沒有出手殺他們，他們留在這戰場上也是死路一條。

  他抬起頭，看了遠那個治愈師一眼。嚇得尖一聲，臉慘白地一屁坐在地上，一個勁地向後退去，那神像是看到了連環殺人狂。

  方鴴看到爬起來，又跌倒，又爬起來，膝彎一差點又跌倒；扶著牆，叢哆哆嗦嗦地後退，到發足狂奔，直到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視野之中。

  良久的良久，他才轉過，一言不發地來到卡佩面前，單膝著地，緩緩跪坐在對面。

  失笑了一下之後，他問道：“我看起來有那麽可怕嗎，卡佩小姐？”

  “可怕？”卡佩一定會那麽說，忍俊不：“哈哈，臭未乾的小頭。”

  如果沒睡著的話。

  卡佩微微低著頭，恍若睡。

  “我不會離開艾塔黎亞的，我會讓黎明之星永遠存在下去，”方鴴說出這句話時，發現自己心中空前平靜，沒有憤怒、也沒有委屈。他隻輕聲述說道：“我會讓你們看到的，我的冒險團，它將空前偉大，超越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人。”

  卡佩輕笑了起來：“你盡管吹牛，小家夥。”

  “這可不是吹牛。”方鴴眨了眨眼睛，也笑了起來：“我可是來真的，卡佩小姐。”

  “明明連魔力自適都沒有，老老實實呆在塔倫才是明智的選擇。”

  “看看你的樣子，塔倫就安全了嗎？”方鴴啞然失笑：“艾塔黎亞沒有絕對安全啊，卡佩小姐。”

  卡佩定定地看著他：“你終於懂得了啊，這個道理，小家夥。”

  晶瑩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如同決堤，漫流於面頰。

  “孩子氣。”卡佩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哪有，”方鴴大聲道：“只是風沙迷了眼睛而已。”

  “是啊，”卡佩歎了一聲：“那今晚的風沙可真大。”

  方鴴破涕為笑，臉上仍由淚水洗刷，只是眼底始終異常平靜。

  跡之中有些安靜。

  無盡的幽暗之中，仿佛縈繞著這樣一段對話。

  “我走了，卡佩小姐。”

  “去吧，我等著看你的傳奇，在另一個世界。”

  “我會回來的。”

  “活過今晚再來說大話。”

  地板微微晃了一下。

  沉睡的卡佩偏了一下頭，子地倒在牆邊。

  方鴴回過頭，緩緩起，堅定的目仿佛可以穿過重重障礙，與那裡黑暗中的暗紅目彼此相對。

  從一刻開始。

  他明白了自己的路——就是活下去。帶著卡佩小姐的輝石，與黎明之星的信念，去譜寫屬於自己的傳奇。

  而那傳奇，一定是最的詩篇。

  地面微微晃了起來，富有節律，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從地下升起。

  傑弗利特紅隊的士兵正一排排半蹲而下，舉起手中的火槍。在一束束雪白長羽對面，魁德手持巨劍，他左手中握著一個殘破的發條妖，隻面平靜地看著前方。

  前方是數不清的，黑的槍口。

  “團長！”遠，黎明之星的那個代林盾衛喊得聲嘶力竭。

  但銀之翳的遊者在他後死死地住他，在耳邊怒斥道：“別過去，別讓戰士死得沒有價值！”

  “我不要什麽價值，我只要和大家在一起，”代林盾衛年紀不小，但卻哭得像個孩子：“如果大家都離開了，我還呆在這個鬼地方有什麽意義？”

  “意義就是，”銀之翳的遊者一字一頓地對他說道：“黎明之星需要一個公道。”

  他一下僵在了原地。

  傑弗利特紅隊的分隊長默默地看了一眼這個高大的男人，心下惻然，始終沒有放下舉起的手。他開口道：“你自己手吧，戰士，我給你一個面離開這個世界的機會。”

  魁德看了一眼手中的發條妖，平靜地答道：“但戰士，唯有戰死。”

  傑弗利特紅隊的分隊長看著他怔了好半晌，才猛地揮下了手。

  然後他背過，不去看這一幕。

  槍聲響起。

  高大的形晃了一下，鱗甲之上無數彈孔流如注，他以手拄劍，目一一看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然後緩緩合上了眼睛。

  “艾德。”

  “你能做到嗎？”

  發條妖，從渾是的魁德手中滾落，落塵土之中。

  代林盾衛的哭聲變了低沉的嗚咽，仿佛野的哀嚎。銀之翳的遊者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知道大公會的行事方式，換作是銀林之矛也不會有什麽不同，因為這就是艾塔黎亞。

  但不知為何，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厭倦。

  不由回想起，自己是懷著什麽樣的目的，來到這個世界，來到艾塔黎亞的。

  當初的夢想，而今實現了嗎？

  地面的晃已經越來越明顯，仿佛整個森林與跡都正在經歷一場大地震，跡中許多建築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沉降。

  大地持續轟鳴著，地面斷裂下沉，無數石塊像是活過來，在街道上奔跑追逐。

  大部分人都已經立足不穩，只有KUN筆直地站在原地，他出手扶了紅茶一把。“謝謝。”紅茶扶了扶眼鏡，帶著欣賞之意看了看他。

  滄海孤舟與喬裡帶著卡卡分開人群走了過來，他一眼就認出了KUN，下意識地定在原地。直到喬裡在後面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KUN回過頭去，幾個銀林之矛的玩家帶著一個人走了上來。

  滄海孤舟認出對方是銀林之矛三團團長。

  KUN看著那人，說道：“說說吧。”

  “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公會的事，”那人大概二十三四歲，雙眉如劍，長相英俊。他看了滄海孤舟一眼，答道：“就算有，那也隻損害了敵對公會的利益。”

  滄海孤舟眉跳了跳。

  他看向KUN。“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KUN沒急著回答他。平靜地看著遠，對那人說道：“違反公會既定原則也是一樣的，何況你還用了公會的資源。不過，我會盡量說服俱樂部不找你的麻煩……而能讓你這麽不計代價的人，也只有了吧。”

  那人沉默了下來。“謝了，但我欠一個人。”

  “真是因為欠人嗎？”

  那人看向其他方向，不再說話了。

  KUN收回目，不滿地問道：“怎麽，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有什麽用？”那人苦笑了一聲：“明知是不可能的。”

  “等一下，”滄海孤舟了進來：“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海之魔彌雅。”KUN答道。

    “海之魔彌雅？”滄海孤舟難以置信：“不是退役了嗎？”

  “是你們聲稱退役，和你們公會的恩怨，只有你們自己才清楚。”KUN平靜地說道。

  地面又一次搖晃起來，KUN出手讓紅茶抓住自己。後者出激的神。“在我們的人幫助下，彌雅潛進了你們同盟，並且介了這次任務中。”

  滄海孤舟本能地相信了KUN的話。弗爾之裔與彩虹同盟彼此對立，但雙方部大大小小的國公會又有千萬縷的聯系，大家都在往對方安間諜這是心照不宣的事實。

  而且以KUN的名氣來說，也沒必要說謊，這對於他來說得不償失。

  但能讓彌雅介到這個任務中，對方不知用了什麽級別的資源。他一下就想到了那個疑似目標是誰，心中立刻打定主意回去之後好好徹查一下這條線後面究竟有哪些人參與了。

  當然，當前要的還是解決眼下的問題。

  “現在究竟到什麽地方了？”滄海孤舟問道：“我們怎麽聯合？”

  KUN搖了搖頭。“我不打算和你們聯合，只是馬上準備撤出這片區域，提前和你們照會一聲而已。”

  “照會？”滄海孤舟聽了這話不由苦笑一聲：“你認為我們還有能力反攻嗎？”

  “小心無大錯，”KUN答道：“統帥一軍者，敢於冒險，但不輕易冒險。”

  滄海孤舟聽了這話一下怔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心中才徹底地放下了高下之爭，看著這個男人鄭重地點了點頭：“謝謝，我記住了。但你打算放棄了嗎，KUN？”

  “機會太小，提前止損。”

  滄海孤舟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回頭對喬裡說道：“那我們也撤退，就讓那東西先放在海之魔小姐手上一會兒。”他的口氣還是那麽自信滿滿，桀驁不馴。

  但喬裡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正是這個時候，一旁頭髮糟糟的年忽然發出了一聲驚訝地低呼。

  “咦？”

  聽到他的聲音，滄海孤舟這才想起來，他們還有個小尾要理。尤其是當其他事了結之後，這件事又變得要起來。

  他回過，向隨行的幾人招了招手。

  另一邊，KUN正與那個人錯而過。“這件事過後，離開銀林之矛吧，”他佇足片刻，輕聲對對方說道：“既然喜歡，為什麽不去找，作為男人這點勇氣都沒有？”

  “團長……”

  “別我團長，我沒有這樣公私不分的部下，”KUN明亮的目看著對方：“以後我們就只剩下朋友這一層關系了。”

  說著，他走了過去。

  紅茶跟在後面，目過眼鏡，有些好奇地看了這個男人一眼。

  地面的震已經變得越來越劇烈。

  連森林中許多古木都被連拔起，跡之中更是變了一副模樣。地面在明顯地下沉，許多建築在傾斜，石飛滾，梁柱倒塌，一片末日之景。

  方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在搖晃的廢墟之間前進，他能到有什麽龐然大在地下靠近，並已經越來越近。這讓他略微有一些焦急，加快了腳步。

  他不知道是不是那構裝巨蟲，但對方怎麽能製造出如此大的靜？

  還是地下還有別的東西？

  他抬起頭，看到遠銀林之矛的人正在撤退。如同銀的水一般叢跡之中退去，出下面斑駁的紅，他們放棄了繼續攻擊傑弗利特紅隊的計劃。

  而後者似乎也保持著某種默契，井然有序地跟著撤出跡。方鴴不知發生了什麽，但也猜得出雙方應該達了什麽協議。

  這讓他有點兩難。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跟在這些人後面離開跡，還是去找其他人？但他不知道黎明之星還有多人活著，更重要的是，地下的那玩意兒似乎還追著自己。

  正是這時，他眼角掃到一道金的軌跡，從附近跡上一閃即逝。

  又來了！方鴴心中暗惱，他自從離開那座神廟以來，這東西就魂不散地追了上來。他不知道那發條妖背後究竟是銀林之矛還是傑弗利特紅隊的煉金士，照說兩者都有可能。

  總之不會安著什麽好心，而且對方很難纏，方鴴能明顯地察覺出這一點。

  他幾乎是下意識往視線死角一藏，天空中那隻發條妖馬上茫然地轉了半圈，看起來也到有些無所適從。但這一次與之前不同，片刻之後它到什麽似的，忽然朝著方鴴所在的方向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