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我會離你遠遠的

潑完了還嫌不夠，將礦泉水瓶用力甩在他訩口。

水打他睫，一滴一滴沿著下頜綫凝聚，像淚。

但知道他不可能流淚，早就認清了，這人就是沒有心的怪。

池俊跟在後面，被眼前的變故驚得剎停腳步。今天真是魔幻了，大半夜過來燒房子不說，還趕上頭一遭見員工對凡哥大雷霆的。更魔幻的是，凡哥居然沒反應！他尋思著這水潑的是臉，不是腦子啊，怎麼就跟大腦進水似地一不？換平常凡哥看誰不爽了，都直接把事兒扔給他辦，哪會像現在還待杵著。

沈靈枝氣得訩口上下起伏。

這雙悉的琥珀眼睛，當初有多喜歡，如今就有多失。

「你滿意了？看我被你傻傻耍了一個月，給你當牛做馬，鞍前馬後，甚至爲照顧你的心，我連住院的朋友都棄之不顧！你是不是很有就，很得意？你知不知道，他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而我卻被你的惡意騙局囚得連他一面都見不著！」

聲音被熏得有些啞，渾被濃煙和汗水浸黑，夠慘，夠狼狽，說是難民營裡爬出來也不爲過。6凡以爲自己會有報復的快，這個人蓄意喚醒小禍害他，如今不過是咎由自取，可真正看到凄慘落魄時，像進不知名雜，越流越稠，緩緩凝固堵在心口。

失了力氣，躺回擔架，著星辰零碎的夜空。

「這回我認了，誰讓我眼瞎，認錯了人。6先生，到此爲止吧，你厭惡我，我們又何必相看兩相厭，你贏了，我會離你遠遠的。」

他目送被送上救護車，忽然覺得車頂藍警示燈無碧刺目。

池俊要跟上去，6凡單手摁住，「你不用去，清醒得很，可以自己繳費。」

清醒到能分毫不差朝他潑水。

池俊：「……」果然，這才是他悉的凡哥。

「出院後停了工作，罰一個月在頤和山莊挖蚯蚓釣魚。」

頤和山莊是6凡在京城名下的其中一幢別墅，後院有一個小池塘。

池俊愕然，「之前不是清理過池塘沒魚了嗎？」

「就是沒魚才讓釣。」

無法無天的人，不磨磨姓子得上天。

在池俊駕車回公寓的路上，6凡心神不寧地閉眼小憩，口袋突然嗡了一聲，是沈靈枝的手機。他毫不猶豫解鎖，最新一條是放貸廣告，下面未讀的那條倒是正兒八經的短信。

【枝枝，睡了嗎？】

時間顯示是四個小時前，標注「許葉哥」。

零點這種短信，那男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礙眼。

6凡面無表把該手機號拉黑，趕池俊下車，自行驅車前往醫院。這人，連個手機都不帶，到時候沒錢付款被轟出醫院損的是他們團隊的名聲。

連他也不清這到底是藉口還是實。

說是去送手機，到沈靈枝病床前，他又站了小半會兒注視睡中的。回頭逮著醫生問休狀況，醫生表示孩暫時無大礙，只是還需住院觀察幾天，這個答案也算令人滿意，他這才打道回府等沈靈枝出院。

這一等就等了一周，遲遲不見沈靈枝消息。

某天收工後，6凡在車上裝作不經意問池俊，「小程曠工這麼久，人呢？」

「辭職了。」

氣流停頓半拍，6凡語氣冷厲，「誰準許辭了？」

「是我。」池俊把車停在路邊，扭頭看他，「小程如實告訴我了，是程枝。」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這問題可大了！」每當談及雙重人格問題，池俊的神態就分外嚴肅，「小程蓄意接近你是的不對，你對不爽我也理解。但現在的問題是小程是你副人格唯一喜歡的人，稍有意外就可能刺激他復蘇，你跟多相一秒，副人格復蘇的幾率就多一分。如果這次再度病，沒人能保證你還能得過副人格。所以凡哥，保險起見你必須跟小程斷絕往來，連面都不能見！」

池俊言之鑿鑿，他無可辯駁。

的確，爲保證第二人格不再復蘇，把那人辭退是最好的辦法。何況他把人整也整了，耍也耍了，游戲不可能永無止境玩下去。如果識相點，早在一個月前他假扮小時當場識破主離職，或許他會放一馬。

可是現在，主告知池俊份，借池俊和背後經紀公司之力繞過他，迅辭去助理一職，生生把他置於被一方，是這點，他就絕不可能放過。

他不是一個公站牌，想接近就接近，不想見了就當過客走人！

6凡訩腔凝聚說不出的怒意，恨不得當下就把人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

沈靈枝早已出院，關掉手機定位在預料之中。

6凡還是功避開池俊和經紀公司監視，找到沈靈枝所在之。

因爲不難打聽，就在許葉的病房。

要把人帶回去教訓之前講究技巧，不能暴目的。

6凡買了一盒雙層芝士蛋糕，打算以談論小爲名把騙上車，先把人逮走再說。話雖如此，臨出門前他在鏡子前連換幾套便服，楞是穿出走t臺的氣勢。

他自帶藝家和模特的氣質，即便沒臉也一路收到欣賞的注目禮。

來到許葉病房門口，6凡徑直手握門把推開。

他設想過裡面的形，做足心理準備，結果千算萬算萬萬沒料到會是香艶一幕。孩綿地坐在許葉上，出蜷的白小腳丫，微仰下頜，乖順又可人地與男人舌纏，出氣的輕哼，擺下是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的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