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訂了間包廂。

薛薛到的時候，男人已經在裡頭等著了。

兩人見面，握手寒暄後，張放便來服務生點餐。

過程中，薛薛打量了下男人，發現他當真和幾年前不同了，褪去了臉上稚和眼中青，變得而富有魅力，且渾上下充滿了公子哥兒的矜貴氣質。

怪不得那會兒薛薛看張放就覺得他和哥哥張鳴在某些氣質上南轅北轍，丁點不像親兄弟，現在看來，自己的眼還是獨到的。

薛薛邊想，邊等服務生離開。

待得偌大的雅間裡只剩下兩人，準備開口切正題，沒想到，張放卻早一步開口了。

“我已經看完學姐寄來的報告。”

“嗯？”

“其實不瞞學姐說，我哥……張鳴在一個月前曾經來找過我。”張放現在已經不再結，說話慢條斯理，不疾不徐的。“可是，我拒絕了他。”

薛薛不知道還有這件事。

擰眉。

如果張放拒絕過張鳴，那現在……

“我拒絕他的理由很簡單，我們家族的投資基金有條不文的規定，那就是不科技產業。”

張放沒有吊人胃口，乾脆的給出原因，不過也正因為如此，薛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知道張放的話還沒有說完，耐心等著。

男人雙手叉塔狀放在桌上，如古井般幽深的一對黑眸專注的盯著眼前人，目灼熱，卻不會讓人到被冒犯的不舒服，所以薛薛也大方的任由他打量。

在許久的沉默過後，張放再次開口。

“不過既然是不文的規定，就代表也不是不能有例外。”

男人說著，出手指，娑起了下。

“所以，我不介意為學姐破例一次。”

薛薛已經料到了，從張放說自己拒絕張鳴，就是在為了後續的話做鋪墊。

的神態平靜，只等張放提出條件。

張放以為薛薛會有出乎意料的反應的，沒想到聽自己這麼說，人面不改，連點多余的表都沒有，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像在看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這個聯想，讓張放的耳脖子悄悄發紅。

就算眼前的男人從各方面來說都可以用“長很多”來形容，但還是有些微小的習慣和本能深在他的裡，並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呈現出來。

薛薛注意到這點，角終是忍不住畫出一道弧度。

哪怕只是微微的一勾，落到張放眼裡也已經足夠驚喜。

他再也繃不住一開始的高姿態。

“學姐！”

“好了。”薛薛看著眼神一下就明亮起來，像得到老師誇獎的學生一樣難掩興神的張放，失笑道。“有什麼條件就趕說，別廢話。”

“學姐，如果，如果妳是覺得工資不滿意，我，我可以再……”

“夠了，張放。”薛薛擺擺手，無語地看著又開始結的男人。“工資沒問題，只是為什麼一定要我到你的基金會工作呢？”

“啊？”

張放愣了一下。

他想說“因為我想天天看見妳呀”，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說。

男人放在側的手悄悄握拳頭，這個作，薛薛並沒有注意到。

“張放？不是我不想答應你，而是這個要求真的太突然了，我……”

“因為，我需要學姐的幫助。”

這次，換薛薛愣了一下。

“雖然我現在回歸家族並接管了其中一部分的事業，但是，除了我的父母兄長，還有很多對我突然空降到不滿的老臣在一邊盯著，不願輕易出手中權力。”張放沒有直視薛薛的目，只是盯著桌上的甜點，語帶落寞的道。“我沒有基，就算頂著老總兒子的分，也不過就是個空殼子而已，所以，我得開始培養自己的人馬，但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找到一個合適人選，接手總務長的位置。”

“這個人選不單要是我信任的人，本的資歷和經歷也十分重要，否則，是不住異議的。”

“我想來想去，最恰當的人選，也只有學姐了。”

“雖然學姐非會計專業出生，但您這些年在業的績有目共睹，而且我記得前些年學姐才特地去修了個學程……”

張放一邊說，一邊覷著薛薛。

見人雖然沒靜，但狀似已經不再排斥而是在認真思考著，立刻打起神，再接再勵。

“……所以，請學姐來幫助我。”

時間已近兩點。

張放看著薛薛，隻覺得這是人生中最張的一刻。

他等待人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張放清楚，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機會。

終於，盤算完的薛薛睜開眼，抬眸與張放四目相對。

人紅一啟，彷佛有幽香飄散。

“所以，如果我幫助你，你也會幫助季木景的公司，排除萬難，對吧？”

薛薛一說到“季木景”三個字，張放就覺得像有人拿著刀在割自己的似的鈍鈍疼，然而，他臉上卻沒泄半分端倪，只是用有點抖的聲音，給出了堅定的回答。

“是的。”

“你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我再……”

“學姐？”張放看著突然間渾僵且直直盯著前方某一點的薛薛，疑的問。“學姐，妳怎麼了？”

張放順著薛薛的目往側看去，然而除了一輛接著一輛駛過乾道的車子，再無其他。

這時，薛薛已經回過神來。

搖搖頭。

“沒事。”

上雖然這樣說著，但薛薛的神凝重的並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擔心的張放正待再問，薛薛卻已經朝他揮手，並往與他停車地方完全相反的方向快步離開。

張放想追上，手機卻恰好在這時候響起。

薛薛沒再理會後顯得有些手忙腳的男人，只是沉著一張臉，又仔細回憶了一次方才看到的畫面，很清楚自己並沒有眼花。

坐在出租車裡的那個人……

就是王雨琪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