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寒氣幾乎彌漫了整個大寧皇宮,為首之人只輕輕一個掌風,回稟的屬下便立刻如同破布一般被甩到了殿門。
“屬下罪該萬死,屬下罪該萬死。”
鉆心的疼痛自心臟傳至四肢五骸,可凌山卻毫不敢有任何的忤逆之心,他本可以有許多種方法讓手下支走顧恒,可他卻猶疑了,為凌霄閣的右護法,他犯了致命的錯誤。
“凌山,這是最后一次,凌霄閣只能聽命于寡人。”
面被緩緩取下,一道長長的疤痕暴在空氣之中,可若是姜鶴在場,定會認出這位在大寧說一不二的年輕帝王,正是大慶已經死掉的襄王顧臨。
顧臨閉了閉眼來抑心的怒氣,周遭越發的安靜了下來,誰都知曉這位年輕帝王怒的下場。
“寡人覺得顧恒還是太閑了,想辦法給顧恒找些事做。”顧臨睜開雙眼,看向大慶皇宮的方向,“另外,寡人要提前去一趟大慶。”
幾乎同一時間。
“本宮瞧著皇上最近是過于清閑了些。”昭寧宮,姜瑜冷著臉吩咐道,“替本宮把這封信給兄長,上面有不冤假錯案等著皇上去查呢。”
憑借前世被迫背上罵名的經歷,記下了朝中許多人的惡行。
如今有重活一世的機遇,這些人自然是一個都跑不掉。
“若是不夠,本宮還可以再寫。”
姜瑜的話讓萬吉的腰更彎了,整個昭寧宮都能察覺到姜瑜的怒。
“奴才這就去辦。”
......
“母后,你又在看輿圖了。”顧清衍下學后,剛踏進昭寧宮的屋就看到了盯著輿圖一言不發的姜瑜,“這段時日孩兒每日下學,母后不是在下棋就是在看輿圖。”
姜瑜極為嫻的沖著顧清衍揮了揮手,“后宮的棋第一階段該下的已經下完了。”
【之后只需要等,等到蓉嬪盡宮中趨炎附勢之輩的冷眼,等到不了的那一日,便是下一階段的開始。】
“那母后為何要看輿圖呢?”得益于孟夫子的教導,如今的顧清衍已經有了鋒芒畢之姿,只是出了昭寧宮的門,顧清衍便會刻意掩蓋起來。
“母后在看這里。”
姜瑜指了指其中一小的可憐的地方,橫縣,那是上輩子徹底被坐實妖后之名的第二件事。
“橫縣?”
姜瑜盯著輿圖,思緒開始漸漸飄遠。
“翎兒,你為大慶的太子,你應該親自去一趟橫縣。”前世,尚在病榻的姜瑜苦口婆心的勸道,“橫縣的子接二連三的失蹤,橫縣的百姓拼死把消息傳到京城,此事不調查清楚,是會出大子的。”
“母后可真夠狠心的。”顧清翎出了兇狠的表,“歷任去橫縣任職的員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橫縣都是蠻夷之輩,他們的死活影響不了整個大慶。”
姜瑜被顧清翎氣的眼前發黑,整個人臉慘白。
;只見顧清翎莫名的笑了,“不過母后也無需擔心,孩兒已經以您的名義下了這件事,但凡再妄議此事的,都會被治罪。”
“顧清翎,你當真是沒有心?”姜瑜徹底崩潰,“你上流著顧家和姜家的,怎能如此貪生怕死?”
“母后與其有時間在這里說孩兒貪生怕死,不如養好子再同父皇生一個骨頭的?”
那一天,姜瑜被顧清翎活活的給氣暈過去。
自此,京中再無百姓敢妄議橫縣之事,可姜瑜,也了罪人。
“母后為何會單單注意到橫縣?”顧清衍有些不解,卻見姜瑜笑了笑,“許是母后覺得這個地方的名字還有意思的。”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十日,便會有橫縣的百姓喬裝來到京城,登鑼擊鼓來鳴冤。
橫縣的百姓不是蠻夷,是有有的子民。
“孩兒明白了。”顧清衍又陪著姜瑜說了會兒話,走出屋子的時候腳下步子一拐,“凌嬤嬤,最近靈犀宮那邊要記得好好照顧一番。”
好好照顧......凌嬤嬤聽的牙酸,被三皇子盯上,得提前給蓉嬪點三炷香。
“三皇子放心,老奴定會安排妥當。”
......
顧恒總覺得自己有些近來犯沖,本來還算是一片祥和的朝堂突然間暴出來了各種問題,上奏的奏折堆的如同高山一般,將他牢牢的綁在太和殿里,讓他哪里都去不了。
“父皇,這等蒜皮的小事竟也寫進奏折里?”和顧恒一起看奏折的顧清翎眉心微皺,“歷朝歷代哪有一干二凈的朝堂,這些人未免有些過于吹求疵了。”
顧恒正在發呆,本沒聽到顧清翎的話,顧恒滿腦子都是那晚姜瑜的模樣。
這幾日每到傍晚的時候,顧恒的心里就會滋生出無限的悔意,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把姜瑜擁進懷里,可他清楚姜瑜的抗拒,還有姜鶴......
想到他曾為了蓉嬪所作出的那些荒唐事,顧恒恨不得現在就把蓉嬪生吞活剝了,可到底顧念著蓉嬪九死一生生下三個孩子,何況如今肚子里還有一個。
顧恒甚至有些荒誕的想著,若是姜瑜能接他,他甚至可以把顧清衍視作親子,反正那人也已經死了......
“父皇,父皇......”顧清翎見顧恒半天沒有回應,忍不住再次開口喚道。
“嗯?”顧恒回過神來,看著顧清翎同自己如出一轍的臉,“你有時間多去昭寧宮看看,那到底也是你的母后。”
顧清翎聞言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父皇,孩兒覺得母后如今不是很喜歡孩兒。”
何止是不喜歡,簡直是厭惡到了骨子里。
“朕也知道你為難,前幾年也確實是朕沒有好好規勸你們同皇后親近。”顧恒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可若是沒有姜家的支持,你能安枕無憂?”
顧清翎低下了頭,眼底劃過一殺意。
若是舅舅轉而支持顧清衍,那他也未必能敵得過顧清衍。
若真到那麼一日,顧清衍就必須得死。
“父皇,孩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