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姜瑜幾乎做足了能想到的所有準備,甚至提前布置了到橫縣沿路地區每一個落腳點的守衛,姜鶴更是日日進宮同姜瑜商議布局。
顧恒本以為姜瑜得知消息后會去求他不要讓顧清衍去橫縣,可從始至終,顧恒都沒見到姜瑜一面。
“娘娘,聽說二皇子因為也想去橫縣被皇上關起來了。”
姜瑜聞言象征的點了點頭,現在沒空管顧恒和顧清風之間的恩怨。
【顧恒和顧清翎讓阿衍去橫縣的用心昭然若揭,顧恒又怎麼會舍得讓顧清風去呢?】
可姜瑜萬萬沒想到的是,顧清風那邊當真出了意外。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龍殿的一個屋子里,顧清風使勁的撞門,但門外看守著的護衛們卻毫不為所,他們是收到了皇上和太子的雙重口諭,不能放二皇子出來。
顧清瑤每日都會站在距離屋子的不遠靜靜的看著,不久前,也是這樣呼救過的。
眼看著距離顧清衍啟程的日子一天天臨近,顧清風把目瞄向了屋子里唯一的窗戶,距離地面有明顯的高度。
顧清風幾乎把屋子里能用來踮腳的件兒都壘了起來,晃晃悠悠的爬上了窗戶,想趁著夜籠罩的時候跳窗出去。
“顧清風!”
顧清翎的聲音猛地響起,正巧鉆在窗子的顧清風渾一僵。
“你就這麼看重顧清衍,寧愿把自己置于危險之中也要跟他一起去嗎?”
顧清翎眼中充滿了不解,他不明白,為何顧清風會如此執著于要去橫縣。
“大哥,你為何又要讓顧清衍去,明知此行九死一生,也要把他推出去獻祭嗎?”顧清風第一次用這樣冷的眼神看向顧清翎,“我有些看不懂你了,大哥。”
他的大哥,為何會變了今天這副樣子。
顧清翎被顧清風這番話弄得臉鐵青,憤怒充斥了他的腦海,“顧清風,孤是太子,孤說不許你去你便不許去。”
原來母后曾說過的君臣有別,是這樣的意思。
“若我偏要去呢?”
顧清風話音剛落,暗一支支箭矢亮了出來,在夜下閃著寒,都正對著顧清風。
“顧清風,你能不能別胡攪蠻纏了。你如今這樣,是想向天下人說明孤是多麼的貪生怕死嗎?兩位皇子都去,只有孤這麼一個太子留在宮里,你就不能替孤想想?”
看著顧清翎苦口婆心的樣子,顧清風突然仰天大笑。
他的嫡親兄長,號令這麼多人朝著他舉箭。若他始終堅持要去,大哥會不會當真把他殺了?
渾的往頭頂上涌,顧清風竟一副要繼續從窗戶跳出來的架勢,面對顧清翎的勸說沒有毫的搖之意,直接挑戰了顧清翎為太子的權威。
顧清翎氣紅了眼,舉起自己手里的劍便朝著顧清風的左手臂去。
這麼多年他是太縱容這個弟弟了,縱容的不知天高地厚,毫不懂得替他打算。
;既如此,便該給他一點教訓。
箭矢劃破空氣,顧清風側躲開,卻在下一瞬整個人朝著地面摔去。與地面近距離接的一瞬間,劇烈的疼痛自間傳來。
“快傳太醫!”顧清翎瞳孔猛地一,立刻朝著顧清風跑去。
......
“母后,該準備的都準備妥當了。”另一邊的昭寧宮仍舊是燈火通明,姜瑜正在給顧清衍惡補橫縣的一切相關往事,“該記下的孩兒也都記下了。”
【阿衍此時去橫縣也好,本宮留在宮里好理蓉嬪的事,眼看蓉嬪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臨產前估計還有更多的麻煩事在等著本宮。】
姜瑜點了點頭,“一定要記住,無論如何,要活著回來。”
【阿衍生來聰慧,為了本宮卻小心謹慎,生怕給本宮惹一麻煩,如今橫縣這一趟,也是阿衍難得的機遇。】
顧清衍心尖微,原來母后全部都知道......
“母后放心,孩兒知道的。”
就在姜瑜正準備再多囑咐顧清衍幾句的時候,萬吉急匆匆的進了屋子,“娘娘,二皇子摔斷了。”
“摔斷了?”
【顧清風不是被好好的關著嗎,怎麼會摔斷,看守的護衛能眼睜睜看著他摔下去?】
“回娘娘,聽說是和太子殿下發生了爭執,太子殿下對著二皇子的左手臂了一箭,二皇子為了躲箭就從高窗摔了下來。”
聽著萬吉的話,姜瑜一時間竟沒緩過來神。
【顧清翎朝著顧清風箭?顧清翎是瘋了嗎?】
姜瑜同顧清衍對視了一眼,幾秒后,昭寧宮便熄了燈。
這種兄弟鬩墻的戲碼,昭寧宮可萬萬不能淌這趟渾水。
同一時間,大寧的都城玉城。
“主上,大慶傳來消息,三皇子被派去橫縣調查橫縣子失蹤案。”
街道上熱鬧非凡,沒有人知曉茶樓雅間坐著的是大寧的君王。
“嗤,顧恒竟然也有臉讓一個孩去橫縣這樣的地方。”出門在外,顧臨臉上的面和疤痕同時消失不見,易容后若是刻意收斂氣場,便與普通百姓無異。
“夫人那邊并未攔著,反倒是愿意讓三皇子去橫縣。”
屬下的這句話顯然討好了顧臨,杯盞里的茶水溫潤,口濃香四溢。
“顧臨,你將來會像我爹娘那樣上戰場打仗嗎?”扎著花苞頭的小姑娘仰著頭,杏眼微,一看就是想念在外征戰的定遠侯夫婦了。
“阿瑜覺得我以后該不該上戰場?”顧臨里叼著一支狗尾草,縱一躍從樹枝上跳了下來。
“當然該去!”小姑娘吸了吸通紅的鼻子,“百姓位卑尚且不敢忘憂國,何況你是大慶的王爺,你若是當頭烏,我就當作不認識你。”
“我若是不上戰場,你爹教給我這一本事豈非無用武之地?”
想到姜瑜以前張牙舞爪的樣子,顧臨眼底難得盛滿了笑意,這麼多年也還是以前的樣子。
“傳寡人命令,改道先去橫縣。”
杯盞被放至桌面,下一秒雅間便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