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天牢。

“裴堅，太后娘娘說要見你。”侍衛的聲音響起，被關在這里三年不曾被帶出去過的裴堅對周圍的線和聲音知已經有些鈍，半天才反應過來。

“從我被押送到都城開始，太后娘娘從未見過我一次。”裴堅臉上出了一抹笑意，“今日說要見我，應當是我快要解了。”

侍衛也不再多言，只押著裴堅進了宮。

裴堅對外界的一切都十分好奇，心深甚至還想知道裴芷過的怎麼樣，無論如何，裴芷都是他如今在世上唯一的脈。

昭寧宮外。

顧清宸的笑聲過墻壁傳了出來，裴堅愣了愣，昭寧宮里為何會傳出小孩子的笑聲，大渝最小的郡主，算算年紀也不該......

應該就是那個從蠱毒中活下來的孩子了......

“進去后不要隨意說話，更不要隨意掙扎，否則后果你承不起。”萬吉警告道，而后又把裴堅渾上下都檢查了一遍，“好了，進來吧。”

裴堅一進昭寧宮目便放在了顧清宸上，顧清宸看起來相貌和定遠侯姜鶴極為相似，健康極了。

“這是哀家的小兒子，當時有幸從你的毒手下活過來。”姜瑜笑著開口，同裴堅倒不像是敵人。

可越是這樣的平和，裴堅心里就越是膽戰心驚。

“是生的極好。”裴堅扯了扯角，“不知今日太后娘娘我過來，是想同我說些什麼？”

“哀家也沒什麼特別想同你說的，就是想讓你瞧瞧哀家現在的生活。”姜瑜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水，“當初你利用阿芷給哀家下蠱毒，是想用哀家來令大渝大吧。”

“哀家最近幾年這太平日子過的多了，敵人也一個接一個的死了，但哀家這心里總覺得掉了一個人，這兩日才想到你，裴堅裴家主。”

裴堅頓了頓，有些不知該如何接姜瑜的話。

“不夠你算了運氣，還有大渝的實力。”姜瑜看向一旁的阿宸，“哀家順利產子，是阿芷救了哀家。”

“怎麼樣了？”裴堅的聲音極輕，從一開始他對裴芷氣急了，覺得裴芷就是裴家的罪人，可他被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天牢里，連晝夜都不知道，裴家除了裴芷和他，其他的人都死了。

他能想念的，竟然只有裴芷一人。

“說起來，是該讓你看看白二小姐的近況。”

姜瑜故意往裴堅心口扎刀子，這麼裴堅這幾年，覺得也是時候讓裴堅到地底同其他陪家人相聚了。

“不過在這之前，哀家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姜瑜盈盈的笑著，裴堅心里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

“這幾年梅褚閉關研究你那蠱蟲，終于被他發現了蠱蟲的另一個用，用你的和姜家滋養長大的蠱蟲已經被......分尸了，的每一部分都了藥。”

;“你們！”裴堅忍不住獰目，他為了養大蠱蟲，花了多！

“所以哀家要謝謝你。”姜瑜臉上的笑意更擴大了幾分，“哀家想著也該讓你知道蠱蟲的下場，畢竟它們這樣的畜生，也就跟你的孩子無疑。”

裴堅被帶走的時候套上了頭套，什麼也看不見。

姜瑜深深的看著裴堅的背影，知道這是此生和裴堅的最后一次見面，這個人也即將死掉。

“母后。”顧清宸又跑來姜瑜邊，姜瑜一把抱起了顧清宸，“阿宸，想要害咱們的人終于要被了斷了。”

顧清宸也聽不懂姜瑜的話，只一個勁兒的笑著。

......

裴堅覺自己被鎖在囚車里，走了很久很久的路。

“神醫，有人要見你。”

正在授課的裴芷聽到后走了出來，看到穿囚服的裴堅后眼神變了變，“我有要事在，就不見了。”

說罷，裴芷竟直接走進了屋子。

裴堅清晰的聽到了裴芷的聲音，意識到裴芷將要離開，連忙想要上前拉住裴芷，可被鎖起來的雙手雙腳讓裴堅彈不得。

“神醫不愿意見你，你就在這里待一個時辰吧。”

屋，裴芷授課的聲音傳了出來，讓有些浮躁的裴堅瞬間安靜了下來。

“神醫，聽說你在都城的徒弟救下了福蘊郡主，幫助福蘊郡主平安產，是真的嗎？”

“是真的，只要你們好好學，你們以后也會有能力幫助更多像福蘊郡主那種況的人。”

裴芷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日后大渝會有更多的大夫，到時候每位生產的婦人都有被救助的機會。”

“太好了。”一位子哽咽著開口，“我娘親就是因為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的，我娘親若是能早日遇到神醫，或許就......”

“那個時候我也還都沒出生呢！”

裴芷的話打破了有些悲痛的氛圍，大家都又開始專心聽裴芷授課，裴芷的講解出神化，就連屋外的裴堅都有些聽迷了。

“時候到了。”

一道聲音響起，裴堅渾一，他知道，他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可他好想再多聽阿芷講一會兒。

大家阿芷神醫，阿芷培育出了大夫，假以時日，他的阿芷必定會青史留名。

一想到這里，裴堅就有些熱淚盈眶。

他裴堅這輩子做了那麼多混賬事，阿芷這是在替他懺悔嗎？他終究還是耽誤了阿芷的因果。

屋外裴堅被帶走的靜隔著窗戶傳到了裴芷耳中，裴芷只說話的聲音頓了頓，而后便迅速歸于平靜。

再見了，裴堅。

裴堅就在距離裴芷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被白綾活活勒死，顧臨下了命令，死后不得給裴堅留全尸，所以侍衛便直接把裴堅的尸首扔在了葬崗，由野狗撕咬吞噬。

這位曾經妄想著一統天下的裴家家主，終于得到了該有的下場。

塵歸塵土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