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點頭，笑著道：“想騎！”

    “大象看上去真威風，那麽高，那麽壯！”蘇禾坐直了腰，眼睛亮閃閃地說道：“大人，你覺不覺得，雖然這世上有太多不平事，太多的惡人，可是好人和漂亮的東西更多！隻要活得夠久，就能看到更多的更新鮮的東西！這輩子，我一定要去四看看！”

    “我陪你。”裴琰看著閃的眸子，看著神采奕奕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

    “我想看海，想坐很大的海船！還想去爬很高的山，聽說最高的山上，住著得道的神仙！”蘇禾興地說著，手舞足蹈，神采飛揚。

    “去，都去。”裴琰又點頭。

    “等大人實現了抱負，做完了想做的事，我們再去。”蘇禾趴回浴桶邊，亮晶晶的眸子溫地看著他：“以前總覺得我有本事，去哪裏都能活。如今想想，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若是天災人禍不斷，沒有人可以獨善其。太子殿下說得對，江山穩固，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裴琰原本聽得滿心歡喜，聽到太子二字，又覺得很不開心。

    “我也說過。”他角抿了抿，低聲道。

    “太子真是賢明的太子。”蘇禾又誇道。

    “我也賢明！”裴琰冷笑，“怎麽，你是想改嫁不？”

    “不是，我覺得太子應該早點當皇帝，這樣你的抱負就能提前實現了。我們把白簡送給太子吧，讓他給太子調養子去。”蘇禾笑地說道。

    “真狠心。”白簡幽幽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蘇禾嚇了一跳，飛快地扭頭看向了他。他白天混在太子的人裏出了趟府，回去翻醫書去了。百日糜突然蟄伏，他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馬上解開這謎。可惜翻遍了現有的藥書，也沒發現百日糜有蟄伏的先例。

    難不，真是被太給曬沒了？

    “剛回來，在外麵看了會兒大象。”白簡坐在屋外的臺階上，手裏擺弄著一把金針。

    “以後給你弄一頭回來。”裴琰看到蘇禾的眸子又亮了，於是抬手了的小臉，寵溺地說道：“就放在你的荷園裏。”

    “好。”蘇禾笑瞇瞇地點頭。

    等裴琰泡了澡，白簡照例給他施了一回金針。蘇禾趴在一邊睡著了，裴琰如今抱不，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他的小禾兒，真是世間最好的子，他都想不出用什麽詞能形容的好了。

    若高山之上真有仙人，他希仙人能給禾兒想要的一切。

    給大海，給高山，給能在海上航行的大船，給廣闊無際的天地，給一生無憂的未來。

    他想給這一切！

    他的禾兒，值得擁有最好的一切。包括男人，若他不是最好，就去追尋最好的那個。

    裴琰擰了擰眉，看向了自己的雙。

    白簡雖不說，但是他覺得到這次的恢複極慢。上回遇刺，木頭穿過了，他依然恢複很快。但這一回，他全骨頭如被鈍刀切割，痛苦難忍。

    下半夜，裴琰進了暗衛，把蘇禾抱到榻上去睡。這幾天漸漸放鬆了一些，前些子日子太缺覺，所以這兩日沾上枕頭就呼呼大睡，睡得很香。暗衛抱起來時，毫沒有覺。

    裴琰在邊躺下，把輕輕地摟在懷裏，心滿意足地合上了眼睛。

    禾兒說了，男人也能脆弱，他方才脆弱了一下下，但抱住的時候，他就不想脆弱了。

    禾兒那般困境都能掙紮向上，他不過是一時間沒恢複，想那麽多幹什麽？便是真得坐在椅上，那他也是最好看的那個男人。

    他以後靠臉吃飯！

    明兒起來就讓禾兒給刮刮胡子，頭發也得捯飭一下。

    ……

    宮裏。

    皇帝看著眼前的大象，神淡然：“今日就不見世子了，讓他先去他嶽丈家住著。”

    “象在佛教裏有吉祥的意思，獻上大象，也是岷州王忠心的表現。”忠和公公堆著笑臉說道。

    皇帝興趣缺缺慢吞吞地轉往書房走，“他忠不忠心有什麽打的，蠻荒之地的野蠻人。朕要的太子忠心，是齊霽風忠心。滿朝文武，沒有一個敢踏進長公主府的。”

    “也怪裴琰素來詭計多端，他們是怕裴琰設下陷阱，丟了命，以後就沒辦法為皇上、為天下百姓效力了。”忠和公公彎著腰，小聲說道。

    “他們為百姓效力？”皇帝嗤之以鼻，冷笑連連：“明明是貪生怕死！”

    忠和公公掀了掀眼皮子，打量了一眼皇帝的臉，一臉憾地說道：“他真是命，可惜，錯過這個大好時機，再殺他就難了。如今他躲在長公主府，摘花釀酒，毫不見悔意……”

    “夠了。”皇帝臉一沉，不悅地說道：“讓他釀他的酒去，喝死最好。”

    “是。”忠和的腰彎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說道：“老奴多了。”

    “那個蘇禾，名堂最多！”皇帝神狠地說道：“蕭緒找朕要，朕索就把給了蕭緒，朕倒要看看，裴琰他能怎麽辦！”

    “他肯定痛不生！不過，太子那邊隻怕會反對。”忠和公公立刻說道。

    皇帝哢哢轉著佛珠，扭過頭盯著忠禾問道：“忠和，你到底在替誰說話？”

    忠和撲通一聲跪下，臉蒼白，連連磕頭：“老奴心裏隻有皇上，老奴就是皇上的狗。”

    “滾出去。”皇帝冷地盯著他說道。

    忠和趕磕了個響頭，抹著冷汗往外走。

    皇帝閉上眼睛，想了想，又道：“罷了，裴琰是狗，蘇禾就是套在狗脖子上的繩，鬆開繩子，狗得更厲害。暫時先放在那裏。”

    “是。”忠和小心地應聲。

    皇帝踱了會步子，突然，外麵轟轟地打起了雷。

    今年的第一道春雷！皇帝了額心，隻覺腦子裏有萬千針在紮，痛得厲害。

    ……

    春雨綿綿，如人相思的眼淚，下個無休無止，一連三天都沒停。滿園桃花被打出了滿地殘紅！蘇禾撐著傘，站在院子裏用竹筒接春雨，院子裏擺了幾十個竹筒，全接滿了。

    “還是我們姑娘有福氣，偏那日想要釀酒。剛摘完桃花就開始下雨了，晚一天都摘不了桃花。”秋韻用牛皮紙封到竹筒上，利落地在竹筒上打結。

    “大人，長公主來信了。”管家大步過來，捧上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