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面緩過來，「我只是心中不快。」

「我在一天，鍾家便只會忠誠於你，你也不用擔心我被他人帶偏，」鍾華甄給他倒茶，「我不想隨你出那種地方，你要真想出門，找別的地也行。」

能惹到他的事實在太多了，有時候連鍾華甄自己都想不清原因，但對他示忠誠，不會有錯。

「倒真得你寵，」李煦怪氣，「讓南夫人備浴水，我手傷不便，你來伺候我沐浴。」

鍾華甄的手頓了頓，岔開話題問：「你方才說要查鄭將軍，是怎麼回事？」

「鄭邗似乎已經醒了，」李煦也沒瞞，「他是旁人向我投誠的一枚棋，如果他真的醒了，也便代表那個人做事留了餘地，我容不下這種人。」

他不喜歡背叛違逆之人，這點誰都知道。

細細思量，出聲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這事不算小事。鄭家一向謹慎，你昨晚已經出了一次差錯，若是不趁早去探探，以後戒備恐怕會更森嚴。」

「這種小事何必我親自去？」李煦把話丟回給，「磨磨蹭蹭，又沒讓你同我共浴。」

「我果真還是怕你這邊出事，」鍾華甄微頓，「你如果有法子出去，我就陪你，可那些七七八八的事，不需要。」

他大事不騙，小事能折騰掉半條命，說著不共浴，突然間就能拉進浴桶一。

李煦子直，從未仔細想過男之分。他認為他們是朋友，若是有了興致，互相愉悅正常不過，遮遮掩掩，倒顯得是有問題。

第28章

以李煦的實力，帶鍾華甄出侯府並不難。可惜天公不作， 雨越下越大， 風也颳了起來， 樹枝隨風擺，發出簌簌的聲音。

李煦要沐浴的想法沒實現——長公主中途派個婢前來給鍾華甄燕窩粥， 問是否要去長公主那裡睡。

婢行禮道：「長公主說今晚天不對， 您要是覺得雷聲可怕， 就到屋中待一晚上， 羅嬤嬤已經為您備好被褥。」

若是往日鍾華甄可能會答應，平日不常和長公主待在一起。

但李煦藏在屋子的屏風後，也只能對這婢道：「我已經長大， 再去母親那裡不合適。你同母親說一聲， 夜裡亮著燈， 我現在也不怕什麼雷聲，不用為我擔心。」

府中知道份的人不多， 現在已經有十五， 再去長公主那裡歇息， 就有些荒謬了。

婢行禮應是，領著人退了下去。

屋外的風颳得大， 李煦從屏風後走出來，他仍穿一裡，手裡搭的披風，一腱子均勻，劍眉俊目， 十足的年郎。鍾華甄看著他，突然有種自己在家裡藏了夫的覺，手臂莫名起皮疙瘩。

岔開話說：「我知你子強健，從小到大都沒怎麼生過病，但今天颳風又下雨，天氣轉寒，你還是多穿一些。」

「我服都了，你的服又小，我能有這麼辦法？還有長公主態度，未免太看起不起你，你何時怕過打雷？」

他邊說邊走到面盆架面前，隨手解開上，丟在一旁扶手椅，拿巾帕熱水，擰乾巾帕，健壯的。

鍾華甄一頓，微微轉開視線。他的外袍了，南夫人拿出去幫他烘乾，屋子裡沒他型能穿的服，只能讓他湊合。

「白天的雷沒什麼，只是晚上會有些怕，」鍾華甄說，「一件小事，不必多心，我出去抱床被子進來。」

的聲音沒底氣。

李煦肩的作一頓，他微微偏過頭，劍眉斂起，看離開。

長公主不允許鍾華甄晚上還待在外面，專門給定了時間，李煦晚上很和在一起，也沒聽過怕打雷的事。

鍾華甄過了一會兒後才從屋外抱一床厚進來，那時的李煦已經乾淨，他躺床上，卷著的被子。

把被子放床上，無語道：「你今天淋了雨，我還專門給你抱了一床厚被進來。」

「反正都是一張床，睡什麼被子都一樣，」他往被子裡嗅了嗅，「這被子太香了，果然是你的味道。」

鍾華甄活了十幾年都沒自己在被窩裡嗅過什麼香氣，要是有，最多也只是苦清淡的藥味，不知道他鼻子是怎麼長的。

屋外的雨聲勢頭不見小，依舊嘩嘩作響，如流水般，碧瓦淅瀝。鍾華甄方才已經讓南夫人把窗子鎖好，防風防雨。

攤開錦被，隨口問了句：「張相近日可提起過我母親？」

「提這個做什麼？外祖父知道父皇不喜歡外戚太過親近皇子，我與他見面次數不多，沒怎麼聽他提過，長公主同你說了什麼？」

鍾華甄低頭鋪被，沒看他，只是說：「母親和張家合不來，這時候又特殊，我總怕出什麼意外，讓鍾家和張家鬧起來。」

「這倒不用擔心，」李煦躺在里側，「外祖父子嚴肅，懂得大局為重，你好歹是我伴讀，他若是你，豈非讓底下人寒心？」

鍾華甄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張相現在是不會手，但不代表以後不會。

鍾家因的緣故得太子信任，他也很好地將兩家平衡在一個度。大事上不會偏倚，錯事也不會包庇，就像上次打斷魏函青手一樣，他同樣讓去道歉，只不過後來出了岔子，不了了之。

沒說什麼，去端起紅木圓桌上的燕窩粥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