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觀念上的變化,不是一時一刻就有什麼效果,但是潛移默化之中,卻更顯威能。
這就是驃騎啊……
顧雍心中微微嘆息,一時之間就覺得秦松問的問題,似乎有些稚和可笑。
這不是剛好和對待現在局勢的看法,是如此的類似?
所以孫權是想要問什麼,又想要得到什麼呢?
顧雍微微笑著。
孫權每每召集群臣議事的時候,不就是說中原如何如何,大漢又是怎樣怎樣,想必看到了這一張地圖的時候,也會很尷尬吧?
而且小孫同學啊,這邊稱什麼曹斐二人,但是實際上不管是曹還是斐潛,在大漢當中的職級都比你小孫同學要高出不知道多!;
真虧了現在大漢紛,要不然你個小孫同學就算是依舊能在江東待著,也需要隔三差五,進京拜見曹或是斐潛了,還得到你在江東之唧唧歪歪,胡思想?
小孫同學自稱是江東之主,統轄大江南北,可是天下有識之士,又有誰不知道這其中的玄虛?
當年自稱如何的袁紹袁,下場如何?
那曹和斐潛,才是正兒八經的經過大漢方認證的兩千石,同三公!
不過這些想法,自然不可能宣之於口,顧雍將酒爵放下,然後說道:『如今曹斐二人麾下,多有才俊,皆為一世之英傑也,雍不才,不敢以螢蟲之以論皓月。江東之地,若論兵馬,不如幽并,若論產,不如冀豫,就連這文學經書,也是以潁川為重,又有關中後起之秀,江東麼……』
顧雍笑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秦松也沉不語。
劉邦之所以可以擊敗項羽,並不是完全依靠南方的兵馬,川中的數民族,而是籠絡了大量被驅趕逃離關中的老秦人,所以劉邦當時定都關中。;
劉秀因為依靠的是南冀州土豪,所以定都河。
依靠的是什麼地方的力量,就會定都在什麼地方,而孫權能依靠的是什麼?
江東士族,還是南蠻山越?
所以顧雍的言下之意,就是小孫同學早點洗洗睡吧,夢裡面啥都有。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世界上如果什麼事都能講道理,那麼也就沒有那麼多紛爭了。
小孫同學顯然也不是一個很願意講道理的人。
所以秦松不得不又追問道:『若是都督取了川蜀,豈不是坐擁大江,以分南北?』
顧雍指著大江說道:『某有聞,發鳩之山有鳥焉,其狀如烏,文首、白喙、赤足,名曰衛,其鳴自詨。其人之時,游於東海,溺而不返,故為衛。常銜西山之木石,以堙於東海。』
秦松點了點頭,這典故他也知道。;
顧雍提及這個典故,是要讚揚衛契而不舍的神麼?
顧雍笑了笑,『上古至今,衛或依存,然炎黃於何?待得東海平,又是何人居?』
秦松吸了一口氣。
顧雍這意思……
秦松思索了片刻,還準備繼續問,顧雍卻不願意繼續說了。
顧雍裝作不勝酒力,渾渾噩噩不知所云,秦松也是毫無辦法,只能是中止了和顧雍的談話,然後回去一五一十的向孫權復命。
『衛填海?』孫權在得知了顧雍所言之後,便是將自己關在房屋裡面思考了很久。
孫權在小黑屋裡面思考了一些什麼,無人知曉,但是孫權很快就出來,重新備了禮,乖乖的將『生病』的張昭重新請了回來,然後開始商議退兵,以及退兵之後的相關事項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在江東傳開,雖然說孫權還沒有直接給周瑜下退兵的號令,但是柴桑無疑是周瑜的本部地盤,在得知了江東這個後方變的消息之後,柴桑之的周瑜的留守人員,便是立刻派人急急將報送到了周瑜這裡。
可是誰又能想到,這個消息反而為了周瑜下決心進軍的催化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