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把命賠給你 

 “別裝了好嗎？你罵我演戲，摔壞我送你的鐲子時，可不是這個樣子。” 

 “對不起……”我急促地搖頭，眼淚更是洶涌而出，“我不知道有那樣的病，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 

 “不知道？” 

 賀知州垂眸，笑得冰冷又嘲諷。 

 “你唐大小姐的子，我又怎會不了解。 

 你心高氣傲，目空一切，從來都沒有瞧得起過我們這些人。 

 在我將心的手鐲送給你時，你心里其實是嫌棄的吧，你本就瞧不上送給你的東西。 

 所以，不管你知不知道有病，你都會這樣對我，不是麼？”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慌地搖頭，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在他的心里竟是這樣的。 

 賀知州站起子。 

 他高我一個頭，目就那樣森冷地俯視著我。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得刺激，可你看看你又做了些什麼？ 

 真心實意將你當做自己的寶貝孫媳婦，可你呢？你對又有幾分真心？ 

 我知道，你厭惡我，瞧不上我，可是是一個八十歲老者，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給我滾！” 

 最后一句，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帶著深濃的恨意。 

 我看著他猩紅的眼眸，心揪了一團，疼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賀亦辰忽然攬著我的肩膀，帶著我后退了一步。 

 他冷冷地看向賀知州：“你不要這樣說安安，事的經過我也都清楚了，安安當時并不知道有老年癡呆癥，是無心之過，你也不能全怪。” 

 賀知州瞥過賀亦辰攬在我肩膀上的手，眸中瞬間泛起可怕的戾氣。 

 他冷冷地笑：“你母親說，早就將的病告訴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母親在誣陷麼？”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賀亦辰蹙眉頭，沉聲道，“我的意思是，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安安。” 

 “所以，那怪誰呢？”賀知州盯著我，眸始終冰冷刺骨。 

 賀亦辰道：“怪你，既然安安是你帶回賀家的，那你為什麼不好好守著，出現這個事的時候，你又在哪？” 

 我看著賀知州，想起了夜里的那場歡好，想起了他去找顧青青，毫不留地將我一個人扔在閣樓里的景，只覺得鼻尖酸難忍。 

 其實，不管我是不是有心傷害，在他的心里，我始終是害了，始終是罪無可恕。 

 我微微閉上眸，深吸了一口氣，沖他哽咽道：“對，都是我的錯，我罪無可恕。 

 賀知州，如果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我把命賠給你。” 

 賀知州沒說話，只是沉沉地盯著我。 

 我看見他側的手慢慢握了。 

 此時此刻，他一定恨不得殺了我吧。 

 許久，他沖我自嘲道：“我只想要好好的，我要你的命……又有什麼用？” 

 說完，他看向急診室的門，再沒有多看我一眼。 

 我看著他冷的側臉，心里難得不過氣。 

 賀一直在急診室里，生死未卜。 

 我本想守在這。 

 但賀知州和賀父都不想看見我。 

 尤其是賀父，他雖然常年花邊新聞不斷，但是對賀卻是真的孝順。 

 他看見我就像是看見仇人一樣，滿臉都是憎恨和憤怒。 

 賀亦辰怕賀父對我手，便強行將我拉出了醫院。 

 我坐在醫院大門口，哭得不知所措。 

 賀亦辰沖我安道：“安安，你別哭了，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搖著頭，說不出話來，心里只覺得難過。 

 這一刻，我寧愿躺在急診室里的人是我。 

 賀亦辰摟著我，低聲道：“剛剛我大哥的話，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他可能是因為那三年婚姻，本來就對你有點怨恨，再加上是他最重要的親人，所以才會對你說那些狠話，你……” 

 “他厭惡我，我一直都知道。”我呆呆地看著門口的花壇，哭著道，“如果真的出了事，我會把命賠給他。” 

 賀亦辰蹙眉，生氣道：“安安，你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以后這樣的氣話不許再說了！” 

 我搖頭。 

 不是氣話，本就不是氣話。 

 剛才當著賀知州說這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 

 賀亦辰眸復雜地看著我，良久，道：“我們先不說這個了，安安，我先送你回去，你的臉很差，需要休息。” 

 我茫然地搖著頭，此刻哪里都不想去。 

 賀亦辰嘆了口氣，道：“那你在這等等我，我先去給你買點早餐。” 

 我沒說話，賀亦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走了。 

 我抱著膝蓋，將臉埋在臂彎里，難地哭了起來。 

 此時此刻，除了哭，我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惺惺作態。” 

 忽然，旁邊傳來一聲冰冷的嗤嘲。 

 我渾一，抬起頭，便看見賀知州正靠在旁邊的墻壁上煙。 

 他冷冷地看著我，冰冷的眉眼間盡是嗤嘲和戾氣。 

 心臟狠狠一，我沖他問：“……是不是已經出來了？” 

 他重重地了口煙，冷冷道：“拜你所賜，還在里面搶救。” 

 我咬下，眼淚又不控制地往下掉。 

 可落在他的眼里，我的悲傷、悔恨還有擔憂卻全都是虛假的。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儼然沒有半分信任。 

 又或者說，他從來都沒有信過我。 

 我抹去臉上的淚，沖他哽咽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擔心，也是真的希能夠平安無事。” 

 賀知州嗤了一聲，諷刺道：“傷害了，再來愧疚彌補，你覺得有用麼？” 

 “可我不是故意的。” 

 “那重要嗎？” 

 是啊！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那重要嗎？傷害始終是事實。 

 賀知州吐了口煙圈，他撇開視線，冷冷道：“你如果不想看見你再到刺激，那你最好現在就給我離開。” 

 我哽咽地看著他，即便是等在這大門口，他都容不下麼？ 

 他現在，當真是對我厭惡到了極點。 

 我蜷側的手，哽咽道：“好，我走，我現在就走。” 

 說完，我轉，失魂落魄地往醫院外面走。 

 這個點正是上班的點，外面人來人往，街上車水馬龍。 

 我呆呆地在路邊站了許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去哪。 

 沿著街道茫然地走了許久，我最后疲憊地坐在路邊的一張長椅上。 

 腦海里還浮現著暈倒時的景，還有賀知州那些冰冷狠絕的話。 

 我拿出那兩截斷掉的手鐲。 

 眼淚再一次不控制地掉下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