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並非一無所獲

    然而，帝並未就此擱筆。沉思片刻，在文書旁輕輕添上一行小字：“晨觀天晚雲，行走坐臥皆思君。”等墨跡幹，才將信折起，喚來福伯用火漆封，派人送出宮門。

    這封信既像是奏折，又像私信，似乎有些不合常規。但在帝看來，卻並無不妥。心中既盼著翟寧早日凱旋，又希他能徹底平定馮錫衝後再歸。

    寫下那行字，或許是出於個人的流，是對遠征將的牽掛與思念。

    想到清月公主日日夜夜陪伴在翟寧邊，這位做姐姐的心裏不免有些醋意，到自己珍視的東西似乎正被奪走。然而，這種緒無法公開表達，隻能暗中傾訴。

    而在盛京，阿音突然收到了大軍撤回的消息。他立刻意識到況不妙，連忙出府迎接。隻見吉爾達瓦、嶽托、阿濟格三人齊刷刷地跪在府門前。

    “你們為何跪在這裏？”阿音急切地問道，“莽古爾代呢？派出去探聽消息的人怎麽沒有回來，反倒是你們一同返回？山海關是否已被攻破？”

    “父親，我們此行未能達目標，幾乎功虧一簣。”吉爾達瓦低聲答道，“探子是我命令他們隨軍撤退的。山海關未破，遭遇了朝廷軍隊的伏擊。大哥被擒……請您責罰。”

    “請求父親責罰！”嶽托和阿濟格也低頭回應。

    “什麽！這怎麽可能？王榮晉的幾萬士兵怎能抵擋你們？”若非有侍衛攙扶，阿音幾乎要癱倒在地。

    在他看來，即便遭遇伏擊，攻下山海關也不過是小事一樁，更何況還有十萬大軍。如果不是兒子們親自帶隊，他甚至懷疑其中有作祟。

    “父親，我們中了計策，朝廷用聲東擊西之法我們套。”吉爾達瓦解釋道，“那名將軍策劃了一切。

    王榮晉被其控製，帶來的二十萬降軍占領了山海關。而真正的伏擊發生在寧崗城。”

    大哥一心急著攻打山海關，結果中了敵人的圈套……

    吉爾達瓦這才把事的來龍去脈講清楚。

    阿音一聽，氣得直跳腳。

    “莽古爾代真是衝，我反複叮囑過他要謹慎行事，他偏偏不聽。”

    “東北的十萬兵，都是我們的驕傲，就這樣被那翟寧算計了，簡直讓人氣憤！”

    “每年給朝中的大臣們那麽多銀子，到頭來連個準確報都沒有。”

    “真是群廢！”阿音發泄完心中的怒火後，轉離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你們進來吧。”

    這次的失敗，與其說是因為莽古爾代的衝，不如說是我們自己的判斷失誤，一頭栽進了敵人的陷阱。

    “山海關之戰，朝廷那邊不過損失了一些雜兵，對我們帝來說，幾乎沒什麽影響。”

    “而我們，不僅損失了十萬人馬，還落了個叛軍的名聲。”

    “大家說說，接下來該怎麽辦？”

    阿音雖然生氣，但頭腦依然清醒。

    “父王，依兒臣看，那翟寧已經去了西北平定叛，我們可以派人到東南鼓馮錫衝造反，甚至可以給他提供軍費和糧食。”

    “這樣，朝廷就會顧此失彼，無暇應對。”

    “等到他們兩敗俱傷，我們再出手收拾局麵。”

    “當然，我們需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吉爾達瓦早已有竹。

    “時機？還要等什麽時機？”

    “馮錫衝那老賊接了朝廷的一百萬兩銀子，現在正等著看熱鬧呢。”

    “我派去的人，都被他趕回來了。”

    “還想讓他造反，不如我直接南下，滅了這老賊，占了東南的地盤，增強我們的力量。”

    提到馮錫衝，阿音的火氣又上來了。

    “父王的意思是？”

    “馮錫衝是不是想和我們作對？”

    “他是不是投靠了朝廷？”

    吉爾達瓦心裏也是一陣惱火，同時明白了為什麽翟寧在山海關那麽自信，原來馮錫衝已經被收買。

    “這老賊早就投靠朝廷了，趁他不備，幹脆把他解決掉。”

    盡管阿音在三藩中勢力最強大，但失去了十萬軍隊，想要迅速擊敗馮錫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父王且慢，朝廷給馮錫衝那麽多錢，就是為了讓我們產生誤會，甚至自相殘殺，最後讓朝廷撿便宜。”

    “如果我們真的攻擊馮錫衝，正好落了那個翟寧的圈套。”

    “那我們就這樣認輸嗎？”

    “十萬將士的生命，你知道培養這些士兵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阿音之所以能在東北稱雄，威脅朝廷，靠的就是這三十萬大軍。現在了十萬，就像被削去了半邊翅膀，力量大減。

    “父王請息怒，雖然這次被那個翟寧算計了，但我們並非一無所獲。”

    “山海關的總兵王榮晉被我們抓住了。”　吉爾達瓦輕聲報告。

    “什麽？”

    “王榮晉被抓了？”

    “這種沒用的將領，抓來有什麽意義？能彌補我們損失的兵嗎？”　阿音氣憤地問道。

    “父親，他雖然指揮軍隊不行，但對山海關一帶的地勢和關的況非常了解，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　吉爾達瓦解釋道。

    “等會兒你就會明白了。”　他說完，立刻下令：“帶人。”

    阿音一向果斷，即便兒子們剛剛歸來，還沒有來得及好好休息，他就讓人把王榮晉帶了上來。

    不一會兒，一個衫襤褸、麵容憔悴的王榮晉被押解進來了。他一進門，就跪倒在地，向阿音和幾位世子行禮。

    “你認為自己對我們有用嗎？”　阿音直接問道。

    王榮晉心裏一驚，原本以為投降時承諾的好待遇會兌現，沒想到剛到這兒就被這般對待。但他畢竟是個老謀深算之人，很快鎮定下來，回答說：

    “當今朝廷腐敗，宦掌權，部鬥爭不斷，外麵又有戰頻發。雖然目前翟寧得勢，但真正的危機還未到來，旱災將至，百姓無法繳納賦稅，一旦府強行征收，必然引發民變。

    那時，朝廷將無暇他顧，王爺的機會就來了。此外，我悉山海關的防工事，可以幫助您製定進攻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