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匆匆, 轉眼一年便到了頭,漠北一向不重節氣,即便到了大年三十, 也鮮有人放鞭炮掛春聯, 頂多到了子時、新年與舊年際之時,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個飯。去年的簡輕語是與病重的母親一同吃的,今年則換了師父與奚清師兄。
因為過年, 醫館今日人很,索早早就換了門, 開始準備年夜飯。師父和奚清拿出鄰居所贈的臘,以及先前特意買的菜,在小廚房裏開始忙了起來,簡輕語原本也想幫忙,無奈肚子裏還揣了一個,剛一聞見油煙味便開始犯惡心。
“阿喃,你還是出去吧, 這裏有我跟師父便好了。”奚清見不舒服,便催離開。
阿喃是簡輕語的化名,怕自己在漠北的消息傳出去,便一直沒用真名,雖然這名字是小名簡化而來,但隻要漠北的人不會將這個名字跟簡輕語三個字聯係起來, 便不必擔心泄份。
簡輕語聞言喝了口涼水, 下惡心後才道:“我沒事,可以幫忙的。”
奚清了, 勸說的話還未說出口,師父就先炸了:“趕給我出去!別再吐老子菜裏了。”
說著話, 便舉起了手中的搟麵杖,大有不聽話就揍的意思。
簡輕語撇了撇,果斷選擇退出廚房,師父冷哼一聲,繼續忙活他的。
簡輕語一個人閑著無聊,便走屋簷下坐在門檻上往廚房裏看,看著看著便忍不住發起了呆。這一年經曆了太多,兜兜轉轉回了漠北,卻依然沒能回自己的家,吃飯的地方和人換了,心境似乎也大有不同,隻要閑下來,就忍不住去想京都城裏的人和事。
奚清從廚房出來時,就看到坐在門口發呆,頓了一下後走上前去,在旁坐下:“不高興了?”
“嗯?”簡輕語迷茫扭頭。
奚清笑笑:“師父就是刀子豆腐心,剛才兇你隻是想讓你歇著,別看你才來兩個月,但其實他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我沒生師父的氣。”簡輕語回過神後哭笑不得。
奚清揚眉:“當真?”
簡輕語見他不信,隻好解釋:“我方才隻是想起一些故人,心有點複雜,真的沒有生師父的氣。”
奚清見說得認真,頓了頓後笑了:“看來是師兄小人之心了。”
至於別的,卻沒有再說。雖然阿喃從未說過自己的過往,但他和師父多也猜出來些,無非是癡子遇到了負心漢,珠胎暗結後被家裏趕出來這種事,漠北民風開放,私奔者常有,始終棄者常有,無家可歸者亦常有,實在算不上什麽大事。
簡輕語知道他的沉默背後是好意,靜了靜後無奈地歎了聲氣,倒沒有像剛認識時那樣一直解釋自己沒被始終棄。師兄妹在門口坐了片刻,便被師父罵著去背藥方了,一直背到子時吃年夜飯時才停
下。
“……這大概是我最難忘的新年了。”簡輕語吐槽。大年三十還要勤學苦讀,還有比更慘的人嗎?
師父聞言斜了一眼:“我可以讓你更難忘,想試試嗎?”
“不用不用,我還是陪師父吃年夜飯吧,”簡輕語頓時笑嘻嘻,為他斟一杯酒後開口,“師父,我敬你,謝謝你肯收留我。”
師父輕哼一聲,難得沒拿話刺,杯之後將酒水一飲而盡。簡輕語那杯是普通的溫水,也跟著一口飲下,這才同樣地敬奚清。
敬過一圈後,三人便都沉默下來,安靜地吃著比起平日盛許多的飯菜,不知過了多久,師父突然道:“你日後可有什麽打算?”
“誰?我?”簡輕語抬頭,確定是問自己後忙回答,“我想學之後開個醫館,一邊行醫一邊養話話。”
“話話?”奚清茫然看向。
簡輕語眨了眨眼睛,雙手上厚裳蓋住的小腹:“就是他。”喃喃,孩子話話,日後他們娘倆過日子一定很熱鬧。
“你這月份還小,竟已經取名字了?” 奚清哭笑不得。
簡輕語笑瞇瞇:“對呀,早做準備嘛。”
“稚。”師父評價,倒是對話話這個名字沒什麽意見。
簡輕語頓時笑了,端起水杯又敬了師父一杯。
一頓年夜飯師徒三人吃了將近一個時辰,等到散場時師父和奚清都有些醉,搖搖晃晃地互相攙扶著站起來,兩個人的臉上是一模一樣的呆滯,比親生父子還像親生父子,簡輕語看得直樂。
“笑什麽笑,”師父喝多了都不忘罵人,“趕回去睡覺,東西明早讓奚清收拾,你不準。”
“我可以收拾的。”簡輕語忙道。
師父瞪了一眼:“你一個有子的人,沒事什麽!不準!”
“師父說得對!不準!”奚清也板起臉,可惜文文弱弱的,很難威嚴起來。
簡輕語忍著笑答應了,但在他們走了之後,還是將桌上的碗碟收拾妥當,然後才回了寢房。
像今天這樣的日子本該生出許多惆悵的,隻可惜背了一晚上的藥方,又吃了一個時辰的飯,早已經累得渾疼,一倒下便直接睡死過去,什麽惆悵什麽難過,都散得一幹二淨。
一直睡到翌日晌午,醒來後了懶腰便出門了,結果發現往日勤快的師父師兄一個也沒見著,二人房門閉,顯然還沒起來。
一時好笑,索拿了籃子出門了,打算趁他們醒之前買些菜回來。
漠北相較京都要貧瘠許多,終年刮著混合沙塵的大風,吹在臉上時又幹又疼,這裏的土地大多被石塊覆蓋,能種的菜隻有那幾種,大多百姓都是自給自足,隻有像他們這樣沒有土地的人,才會拿銀子去集市買。
集市距離醫館很遠,簡輕語慢悠悠地往前走,走了兩刻鍾才到地方。雖然是大年初一,又是晌午時分,但集市上的人還是不,隻不過大多都是聚在一起聊天,鮮有來買東西的。
簡輕語搬到這裏後時常過來,與小販們都算了,於是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走,走近後剛要打招呼,就聽到一個大娘好奇:“那個大皇子真的死了?就這麽死了?”
簡輕語猛地停下腳步。
“當然是死了,我還能騙你不?”散播消息的人不滿。
大娘不好意思:“我這不是好奇麽,那可是堂堂皇子,天上的人兒,怎麽說死就死了呢?”
“據說是犯了事被抓進大牢,然後畏罪自殺了,”那人嘖了一聲,“要我說,還是這些貴人麵皮薄,犯點事就要死要活的,也不想想他老子可是當今聖上,求求不就能活命了?”
“人家是皇子,你咋能想到皇子是咋想的。”另一人立刻反駁,眾人連連點頭認同。
簡輕語沒忍住走了過去:“你們說的可都是真的?”
“喲,阿喃來了啊,我給你留了條魚,你待會兒拿回去給你師父補補。”散播消息的人招呼。
簡輕語道了聲謝,迫不及待地追問:“你可知道大皇子犯了什麽罪嗎?”褚贏可不像會畏罪自盡的人,除非他真的犯了滔天大罪。
“那誰知道,我這也是聽我姐夫說的,他在京都做獄卒,這幾日來漠北了。”那人隨口道。
簡輕語頓了一下:“姐夫?”
“喲喲喲,又該炫耀自己的姐夫了,阿喃你別理他,快來大娘這裏挑挑菜。”大娘招呼。
那人不滿:“誰炫耀了,我姐夫本來就是做獄卒的,你若是不信,我現在就將他過來。”
“不用不用,”簡輕語忙笑著擺手,“我也隻是隨便問問。”
說罷,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姐夫……還同你說什麽了?”
“別的也沒說了,”那人說完停頓一瞬,“哦,聖上似乎病重了,京都傳言他熬不過這個冬天,錦衛抓了十幾個造謠的人,直接在菜市口殺了頭,據說流河,菜市口腥了好幾日。”
乍一聽到‘錦衛’三個字,簡輕語有種恍若隔世的覺,怔愣一瞬,才勉強笑笑:“聽著真嚇人。”
“可不就是,我看這些錦衛也猖狂不了多久了,如今聖上隻剩下二皇子一個兒子,二皇子又宅心仁厚不喜殺生,待到二皇子繼承皇位,定要收拾這群殘暴的錦衛。”那人義憤填膺。
頓時有人好奇:“錦衛?那是啥?”
“這你都不知道?那可是連皇親國戚都怕的殺神……”
那人滔滔不絕,簡輕語卻沒了聽下去的心思,簡單買了些菜後便往醫館走,一邊走一邊想大皇子已死,繼位的人選便隻有二皇子了,他與陸遠又是合作關係,二皇子想來也不會對他如何,他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能安全活著,便已經很好了。簡輕語走到醫館門口時,猛地停住了腳步,許久之後呼出一口濁氣,隻覺在心上的大石突然消失,輕盈之餘又犯疼。
“阿喃?你在門外做什麽?”已經起床打掃院子的奚清走出來,看到後奇怪地問。
簡輕語回神,勉強笑了笑:“我沒事。”
“可是子不舒服了?”奚清走上前,“手出來,我給你診脈。”
“不用……我沒事。”簡輕語小聲拒絕。
奚清知道不會拿自己的子開玩笑,聽到說沒事便放心了:“回屋歇著吧,今日初一,不會有什麽病患。”
“嗯,謝謝師兄。”簡輕語說完笑笑,便先一步回房間了。
奚清盯著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才惋惜地歎了聲氣,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那個負心漢。
簡輕語回屋之後,坐在床上發了許久的呆,半晌走到銅鏡前,仔細打量自己的模樣。
如今已經有了四個多月的孕了,但穿著冬看不出來,隻是瞧著比以前圓潤了些,氣也比以前更好,除了偶爾犯惡心,別的都一切正常。在鏡子前照了半天,最後忍不住解開冬,直接看自己的小腹。
嗯,這樣看似乎有點弧度了。
滿意地點了點頭,正要將裳穿好,就覺肚子突然了一下,先是一愣,半晌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著急忙慌地穿好裳衝了出去。
“瘋跑什麽!”剛出房門就看到發瘋的師父立刻訓斥。
簡輕語一臉激地衝了過去:“師父!我有胎了!話話剛才了!”
“……都四個多月了,會不是很正常?要我說還晚了,肯定是個小笨蛋!”師父表麵嫌棄,眼神卻緩和了許多。
剛清掃完院子的奚清也跑了過來,高興地看著:“真的了嗎?怎麽的?”
“就是突然了。”簡輕語說著,還模擬了一下作。
奚清頓時更加高興,還對著重複了一遍作。師父看了眼兩個傻子一樣的徒弟,哀聲歎息地轉走了。
這一日的胎之後,簡輕語的胃口逐漸恢複了,甚至有越來越好的趨勢,至於惡心難的勁兒,卻是一點都沒了,隻有偶爾吃撐的時候會覺得肚皮發。
慢慢地他發現,她就是他藏在心中多年的那顆明珠……顧明珠:那些鼎鼎有名的大盜、騙子、美人、神醫都與我無關啊,我更不識得周如珺是何人,大人難道還不信?某人傾過身子,細長的丹鳳眼中迸射出一抹精光:除非你立下文書,若是此話有假,便嫁與我為妻。五年前大牢中他吃了一顆毒藥,還以為一生無解,沒想到解藥出現在他眼前,他焉有放過的道理?
他,東廠提督,殘忍孤傲。她,就讀名牌大學,善良任性一朝穿越,她落入人販子的手中;一命之恩,她竟成為東廠提督的女人?“記住,你是我的!”提督大人霸道宣誓。“可,可是,你不是個太監嗎?”
賀思思眼睛一閉,一睜,就成了杏花村待嫁的小村姑。 嫁妝?不存在! 親戚?都是極品! 左手賺銀子發家致富,右手虐渣渣一身輕鬆,順便再拋個飛眼,撩一撩哪哪都合她眼緣的糙漢子。 啥?他就是用一頭野豬把她聘回家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