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隨即看向徐婉。劉媽冷眼打量了一番徐婉，然後回過頭跟宋副點了下頭。

    徐婉自然知道他們正在說的人是自己，他們究竟說的是什麽不得而知，隻約聽到宋副說出“馮局長送的”幾個字。

    不一會兒，宋副也往樓上去了，幾個傭人被劉媽來代了一番。待代完了，劉媽這才向徐婉走過來，不冷不熱道：“徐小姐，你先進去喝杯水，二喝醉了，等一會再帶你上樓。”

    等一會就帶上樓？有些事徐婉雖然沒有親自經曆過，但在舞廳帶了些時日也聽人說起過，自然明白被帶上樓是要做什麽的。抵的、害怕的就這樣不聲不響地來了，就像人沉進深水，一點一點地溺死在水中。

    或許有些事從一開始就錯了，從去找那些人借高利貸開始，從去舞廳當舞開始。隻要走錯了一步，之後便步步都是錯的。怨不了別人，隻能怨自己。

    雖然劉媽隻是個管家，並不是這洋房的主人，可說起話來十分嚴肅，和凱樂的陳姨有幾分相像，徐婉有些害怕，不敢多問什麽。

    徐婉被劉媽帶去客廳裏坐了一會，過了一會兒有傭人來上茶點，卻也徐婉一個人安分地坐在一張長沙發上，低著頭，看著茶幾上的那隻杯子裏沉沉浮浮的茶葉發呆。

    又過了一會兒，劉媽又走了過來，對徐婉道：“二已經睡了，我帶你去你的臥室。”劉媽覺得到，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麵前這位徐小姐稍稍鬆了口氣。

    劉媽說的那間臥室在洋樓二樓，到了二樓的走廊上，劉媽指著門放低聲音道：“這裏是你的臥室，二的在走廊那頭，二喜歡安靜，不喜歡被人打擾。”說完便帶著徐婉往臥室走去。

    這是一間套房，外間是個小的起居室，裏麵才是臥房。臥室門打開了，燈還沒開，明明看不清裏麵，可一種悉的覺撲麵而來。進門左手邊應該放著一隻留聲機。

    徐婉恍若在夢中，恍恍惚惚地走了進去。的手輕輕一，剛好到了立式留聲機的開關，唱片忽然就這麽轉了起來，伴隨著咿咿呀呀的歌聲。

    徐婉自己嚇了一跳，劉媽原本走在前頭，聽到聲音連忙轉過來，將留聲機的唱針移開了。

    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麽覺，徐婉閉著眼搖了搖頭。劉媽看到了，“徐小姐，你不舒服嗎？洗個熱水澡，仔細涼了。床已經鋪好了，櫃裏有睡，你先用著。”

    “謝謝。”徐婉點了下頭。

    劉媽看了一眼便出去了，隻是出門的時候拔下了臥室門上的鑰匙。房門雖然可以從裏麵倒鎖，但仍能用鑰匙打開，即使鎖上了，想進來的人隨時可以進來。

    徐婉沒有去洗澡，將燈熄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這邊的夜晚靜悄悄的，晚上沒有夫妻吵架，或是喝酒賭錢的聲音，隻聽見牆上的鍾表滴滴答答地走著。

    徐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了，睡夢中忽然有人打開了臥室的門，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直接掀開的被子上了床。

    即刻就清醒了，黑夜裏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卻可以聞到他滿的酒氣。不容徐婉開口，那個人已經扯掉了的服。徐婉也不掙紮，直到那個人嵌住的腰，狠狠地撞了上去，不容適應，也不帶一點點溫存。

    自己像是早就悉了一樣，徐婉咬著一聲不吭，手抓著下的被褥。過了一會兒，伏在上那個人的呼吸也開始變得破碎起來，一邊一下一下地進的，一邊用在耳側，輕輕喚著，“詩音，詩音……”

    淚從眼角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方才再疼也忍著了，可現在怎麽都忍不了了。

    詩音……

    徐婉渾打了個寒，猛地從夢中驚醒。

    看了眼周遭，發現並沒有人進來，也不是在床上，而是坐在沙發上。原來隻是一個夢，徐婉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回去。隻是的臉頰是冰涼的，徐婉手了一下，竟然全都是眼淚。

    第11章 花園洋樓（小修）

    徐婉將臉上的眼淚幹，可腦海中一直回著剛才的那個夢。

    雖然在夢裏徐婉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可徐婉知道他是誰，因為聞到了他上的薄荷香氣。

    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徐婉覺得既恥又難堪，可真回想起來，又和眼邊的淚水一般，真實得讓人可怕。

    徐婉開始回想這幾天來發生的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自從上次在凱樂做了那場夢開始，便覺得邊的一切都有些奇怪了？

    而這洋樓從來沒有來過，卻對裏麵的一景一了如指掌？難道以前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就認識孟欽和，隻是忘了？

    徐婉清楚地記得，第一次在凱樂見到孟欽和時的場景，那個時候就覺得這個二十分悉，不過這種悉並沒有讓到親切，反而是害怕，就像昨晚上那場夢裏那般害怕。

    到底忘記了什麽？徐婉努力地回憶著，那些一閃而過的碎片慢慢拚揍，眼看著就要完整，卻又瓦解崩裂，徐婉越想頭越疼。

    徐婉徹夜未眠，終於熬到了天亮。七點多鍾的時候，門外的走廊上傳來腳步聲，是底軍靴踩在地毯上的聲音。聽聲響應該是侍從跟著孟欽和一起下樓了，徐婉在沙發上沒有出去，其實不知道該以怎樣的份和姿態去麵對孟欽和。

    過了一會兒，那腳步聲便漸漸遠了。

    孟欽和一走，徐婉反而安心了許多，靠在沙發上小睡了一會。等到九點半的時候，劉媽過來敲門，徐婉去吃早餐。

    徐婉忙去開門，雖然醒著，但頭發淩，臉蒼白，而且還穿著昨晚那件淋了的織錦旗袍。

    劉媽媽見狀吃了一驚，又看了眼臥室的床，那床上的被褥十分平整，沒有毫睡過的痕跡。劉媽連忙問道：“徐小姐，你昨晚都沒有睡嗎？”

    徐婉點了下頭，隻道：“我不太習慣這裏，沒有睡著。”徐婉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劉媽的神，像確認一下曾經是不是真的在這裏住過，問道：“您在這做了很多年事了嗎？”

    劉媽卻道：“沒有，二這個月才回國，這棟洋樓二都沒怎麽住，我怎麽可能在這裏做了很多年事。”

    “二剛從國外回來？”徐婉這才想起昨天那場酒會就是為孟欽和接風用的，是呀，他才來坤州，之前又都在國外，他們怎麽可能見過呢？

    劉媽卻沒有再接徐婉的話，臉也漸漸冷了下來，似乎並不希徐婉過問太多。也是，孟欽和的父親是南三省的司令，孟欽和也掌管著坤州的駐防，他們一舉一都影響著整個南方的安定，自然容不得人過多的打聽。

    徐婉也不再問，重新梳了妝便去用早餐。二樓有起居室和餐廳，徐婉早上沒有聽錯，孟欽和確實已經出去了，隻有一個人用早餐。洋樓這邊的早餐都是西式的，有牛、蛋、吐司麵包、意大利麵，兩個年輕點的傭將這些給徐婉一道道端來，卻兩尊菩薩一樣一言不發，也沒有什麽表。

    徐婉一來吃不慣這些西式早餐。其實喜歡吃灌湯包，租住的房子的對麵就有一個賣灌湯包的鋪子，隻要一角錢一屜，能夠容隨心所又喜歡的東西並不多，灌湯包便是其中之一。二來，伺候用餐的傭人都不說話，安靜得讓人抑，任何杯子在餐桌上的聲音都顯得格外突兀，徐婉每一個作都隻能小心翼翼。

    徐婉吃完早餐後便回自己的房間了，之後的午餐、晚餐也是這樣，吃完便回去了。而這洋樓裏的傭人也不管，隻按時伺候好的一日三餐便再無其他了，像是沒有這個人一般。

    而孟欽和那一天都沒有回來，不過徐婉其實喜歡這樣沒人在意的日子。↑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這座洋樓其實並不是孟欽和真正的邸，他不在這辦公，隻偶爾在這邊留宿。孟欽和一出去洋樓的人便了很多，隻有幾個衛戎駐守在樓下，伺候的廚子、傭、司機加上劉媽也不到十人。

    第二天的時候，洋樓來了一位裁，劉媽請徐婉出來，說是二吩咐了給量做新服。又過了三天，服便做好送來了，和之前穿的一樣，大都是些素的旗袍。難怪裁沒有讓挑選布料和花，也是，的喜好不重要，穿什麽該怎麽穿都是按照別人的心意來的。

    隻是三天過去了，孟欽和還沒有回來。

    徐婉已經等急了，馮局長曾經答應過過幾天就將徐子仁放出來，可到現在還沒有弟弟的音信。雖然徐婉覺得徐子仁的確是該些苦頭，但也怕他有閃失，畢竟他是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畢竟的母親在臨死之前用最後一口氣囑咐：“子仁是咱們徐家唯一的指，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徐婉沒辦法，便隻好去找劉媽，大概提了一下弟弟以及馮局長的事，問可不可以捎人給馮局長帶句話，劉媽卻拒絕了，“這種事我住做不了住，得等二過來你親自跟他說。”

    “那二多久回來？”

    “不知道，二如果過來，會讓人提前過來通知，現在我還沒有人過來。”

    既然不能讓人帶話，那能不能自己去？反正整日閑在這裏無事可做。徐婉又問劉媽，“我能不能出去一趟？”

    劉媽搖了搖頭，客氣而又冷淡地回答：“這也需要二的允許。”

    徐婉也不想為難徐媽，便回自己房間了。

    這洋樓裏的日子雖然安逸，吃的用的都是頂好的東西，可其實和差不了多，日子更是難捱，除了吃飯、睡覺徐婉找不到別的事可以做。而這裏的傭和啞一樣，都不和說話，唯一的盼頭便是等著孟欽和回來。

    也是，欠的一千多的高利貸是馮局長給擺平的。原本會被人送去窯.子,如今卻被人送給了孟欽和，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黃昏的時候，天邊開始下雪，徐婉坐在窗邊看著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這些日子以來，這樣靈的東西徐婉已經不多見了。有傭人過來敲門請徐婉出去用晚餐，可沒有胃口便拒絕了。

    徐婉正看著雪，卻聽到起居室那邊有兩個傭在說話，就是平時伺候用餐的那兩個，徐婉隻覺得意外，原來們是說話的。

    可細細聽去，說的卻不是什麽好話，有一個道：“房間裏那個人到底是什麽人？”

    “我聽林哥說，這個人是個舞，在舞廳被二看上了，結果警察局的馮局長就把送給二了。”

    “原來是個舞，看這模樣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姑娘，還裝什麽清高。”

    “哪有正經人家的姑娘不嫁人，跑來給人做外室的？”那人頓了頓，又道：“做外室還擺什麽譜，真當自己是正經主子了，不過和我們一樣都是伺候人的，還發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