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正好經過的徐婉聽到了，“二，有楊小姐的下落了。”也是在那一瞬，看到他猛地回過神去，跟宋存山說話去了。

    徐婉闊步走了出去。

    楊小姐終於回來了，真好。他們之間最後的聯係也終於斬盡了，一旦有了真品，誰還會惦記著贗品？

    徐婉和胡潤生準備坐黃包車回去，隻是這個時間馬路旁空著的黃包車有些，等了許久都招呼不到合適的。

    風有些大，等得又有些久，胡潤生怕凍著了徐婉，將自己的大下來披在徐婉上，徐婉沒有拒絕。也是這個時候，好幾輛汽車從他們邊急速駛過去。徐婉認得，這些就是孟欽和的車隊。

    第44章 玉堂春

    徐婉和胡潤生等了許久的黃包車,終於胡潤生在怡園齋的街角看到一輛。徐婉跟著他走到那條稍顯偏僻的巷子裏,剛準備上車,卻看見一個人渾是傷穿著白的戲服襯的人從怡園齋的側門跑了出來。

    胡潤生原怕什麽不好的人傷了徐婉，手將徐婉護在後，徐婉卻認了出來,眼前這個人就是剛剛那個小生，拆了妝有些難認罷了。

    卸下臉上濃彩之後，看形和相貌,那個小生不過是個十七、八的年而已。

    像是還有人在追他，那個小生仍在跌跌撞撞往前跑，徐婉看不下去,決定幫這個可憐人一把。

    胡潤生有些意外徐婉會這樣做,不過也沒有阻撓。

    黃包車剛將那小生拉走，程斌的人就追了出來,見徐婉和胡潤生在巷子口，便問他們：“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渾是傷的人？”

    徐婉搖頭,胡潤生上前一步，也道：“我們就在這裏，沒有看到人。”。

    等他們都走了,徐婉這才和胡潤生到巷口黃包車那去。

    胡潤生也是心的人,此時也不怪徐婉多管閑事。隻是他們原本準備送那人去醫院，卻被那個人拒絕了，隻聽那個人道：“兩位的恩劉玉飛沒齒難忘，不過我上隻是一點小傷而已,還是先回去吧。家裏還有人等著我，謝謝兩位。”

    見那個人說話都有些勉強，胡潤生和徐婉還是不大放心。好人做到底，索又了一輛黃包車跟著那個人回去了。

    徐婉有預，總覺得那人說的家裏有人會是一個特別的人。果然徐婉和胡潤生扶著他到那個院落裏，才敲了幾下門，就有一個婦人過來開門。

    是個風姿綽約的人，雖然穿著儉樸，看著也有些憔悴，卻能想象得出這個人從前的麗，或許是因為有一雙好看的眼睛吧。

    徐婉愣了一會的神，突然辨認了出來，這個人應該就是花月樓，蘭的母親。因為的這雙眼睛徐婉很悉，蘭和的眼睛幾乎一模一樣。

    隻是徐婉還有些疑，一直聽說花月樓瘋了，可眼前的人神誌是清楚的，見劉玉飛回來了，連忙去給徐婉們帶路，扶劉玉飛進屋，“玉飛你怎麽了？”

    花月樓倒沒有懷疑眼前的兩個陌生人，倒是劉玉飛見徐婉一直打量花月樓，十分警惕地看了徐婉一眼。

    徐婉察覺到了，便也不再去看。進屋後，花月樓給劉玉飛清理傷口。看花月樓和劉玉飛的關係，他們兩有些像夫妻，又不太像。論年紀，花月樓大了劉玉飛至四、五歲。

    見劉玉飛一直很警惕，徐婉索道出實，“我以前在程公館教過蘭小姐的鋼琴，不過現在已經不在那裏了。蘭小姐一直很信任我，所以我也希和有關係的人都能過得很好。”

    隻是徐婉說完花月樓沒什麽反應，倒是劉玉飛驚訝的“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我聽說那個孩子一直過得不好。”

    徐婉也不不知道怎麽回答，蘭雖然看上去食無憂，但一點父母都得不到，有的隻是那些大人的謀與算計。那和上輩子的有什麽區別呢？在那種境遇裏久了的人才能夠同。

    徐婉頓一下，還是道：“蘭小姐是不太好，不過你現在也不用太擔心，在程公館裏也還挨不著。”

    劉玉飛沒有再說話，不一會兒，花月樓將劉玉飛上的漬拭幹了。劉玉飛運氣好，多是些皮外傷，沒有傷筋骨。待他將臉洗淨，是一張極其清秀的臉。

    花月樓收拾好，對劉玉飛抱怨了一聲：“我一直等你回來開飯，孩子都了。我先給孩子喂飯。”

    孩子，他們也有孩子了？徐婉很驚訝，隻是見花月樓端來碗筷後，卻一直隻擺弄著碗勺和手裏的花布棉襖，始終不見抱孩子過來。

    徐婉和胡潤生這才明白什麽，劉玉飛一臉苦笑，搖了搖頭，“不打的，和前些年比已經好多了，除了這個，其他都已經很好了。”

    想必被趕出程公館和的孩子分離，對花月樓的打擊並不輕。徐婉看著花月樓總會想起些別的，或許是自己的上輩子吧。

    劉玉飛跟徐婉他們說了很多，他和花月樓從前是師出同門，花月樓比他大五歲，是他的師姐。

    他進戲班子不久後，花月樓便開始登臺了。沒過幾年，花月樓了金城裏名噪一時的角兒。那時他隻是戲班子裏一個不起眼的人，登臺不上他，便隻能做些端茶倒水、跑打雜的活。戲班子這樣的地方也勢利，他從小無父無母，盡了冷眼和欺負，常常因為買晚一包煙就挨上一頓揍。

    有一次，他不小心撒了一碗茶，被戲班班主瞧見了，喊人拖到後院又是一頓打。

    那天花月樓正好唱完最後一場，從臺上下來經過後院，看見正在挨打的劉玉飛。花月樓應該還有事，幾個人簇擁著花月樓去拆妝，花月樓走到一半，腳步卻頓住了，回過頭說了一句：“停了吧，總這麽欺負他怪可憐的。”

    那時的花月樓在戲班子裏分量最重，一句話就讓他挨了一頓毒打。那些人停了手，劉玉飛趴在地上看著臺階上的。

    他至今還記得，那天穿的是貴妃醉酒的戲服，站在月亮下。幾百年前的楊貴妃，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他想。

    那天之後劉玉飛依舊是個籍籍無名的人，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在那個人的邊，端杯茶也是好的。

    哪知不久之後，花月樓就被程斌看上了。若是過得好，劉玉飛也無所謂，卻偏偏看著兩年後的被人趕了出來，還失了神誌。

    劉玉飛在一旁講從前的事，花月樓卻始終抱著懷裏的花襖子，連頭都沒怎麽抬。劉玉飛溫地看了花月樓一眼，對著徐婉笑了笑，“早就不記得了。”

    如今花月樓的家人早就不管花月樓的死活了，他們甚至不清楚花月樓就在劉玉飛這，他們那樣鬧下去無非就是想多在程公館要些錢。

    劉玉飛也跟著他們鬧，故意當著程斌的麵唱《玉堂春》。可他不圖程家的錢，就是想哪一天能把蘭從程公館裏救出來。他早就聽說了，程公館的五小姐被教養得極差。他也知道，這些都是程公館那位程太太故意的。如果不喜歡蘭，為什麽不能讓蘭回來？

    “程太太定將視為眼中釘，既然敢瘋月樓，將來也敢對那孩子下手。現在就是要讓所以的人都討厭那個孩子，將來便有機會了。”

    徐婉隻好寬他們，“蘭現在越來越好了，別擔心。”

    劉玉飛沉默了一下說：“或許你們會覺得不切實際，我也清楚自己隻是個戲子而已。可如果那孩子能回來，我和月樓也一定能好好扶養人。”說著長長他歎了一口氣，“月樓雖然神誌不清，是他們口中的瘋子，可他們不知道但凡是母親都會想自己的孩子的，即便瘋了。”

    即便那個母親瘋了，即便那個母親一無所有，也願意放下一切，隻要能讓孩子好好活下去。

    這種覺徐婉怎麽不明白。

    “那你打算怎麽辦？”

    “等事再鬧大些再去打司吧，可程家勢力大，就算人人都在說，法院也未必能給公道。”

    徐婉停頓了一下，“我在程公館做過一段時間老師，如果你需要我幫忙作證，我願意出麵。”

    徐婉說完，胡潤生有些驚訝地去看。其實也想隻好好過安穩日子，可已經誤打誤撞置漩渦裏，一味獨善其便沒了做人的良心，一直都想幫蘭，或許這就是機會。

    “謝謝您。”

    眼看著天黑了，徐婉和胡潤生在那坐了一會便回去了。

    徐婉從劉玉飛那離開後，久久不能釋懷，還記得劉玉飛跟說，花月樓雖然瘋了，卻一直都想看一眼孩子。如果蘭知道有這樣一個生母會怎麽想呢？真心實意地、卻又是人人口中的瘋子。┆思┆兔┆在┆線┆閱┆讀┆

    徐婉和胡潤生因為這件事耽誤了時間，從他們院子裏走出來時已經天黑了。

    徐婉還在想著花月樓和劉玉飛的事，歎了一句，“這世上總會這樣有有義的人。”

    胡潤生低頭看了徐婉一眼，將上的大披好，想了想，道：“我剛剛在想，如果我在劉玉飛那樣的境下，我會不會像他那樣做？”

    “會嗎？”徐婉問了他一聲。

    “應該會吧。”路過一個水池，胡潤生牽起徐婉的手，拉著過去。隻是經過水池之後，他的手並沒有再鬆開。

    街麵上黑漆漆的，可胡潤生走在邊徐婉並沒有那麽怕，或許他曾對承諾過，以後都是他保護。

    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我們以前的訂婚還算數嗎？”

    “算嗎？”

    “算吧。”胡潤生低頭看著徐婉，笑了出來。

    不過幾天後，胡潤生要出差了，他其實這份工作總要出去，隻是因為徐婉剛到廠裏，他怕不適應，便將前一個月的事和別人換了班。

    “我可能要路過坤州，我去看看子仁。”胡潤生覺到徐婉和徐子仁的關係不好，試探著問。

    “你看他是你的事，不過不用給他錢了。”

    胡潤生挑開話題，“我過一周就回來，在家裏等我。”

    徐婉在家裏等著胡潤生，哪知第三天夜裏徐婉突然聽到屋外有窸窣的靜，徐婉不知道外麵是什麽人，有些害怕。將窗戶打開，卻沒想到挨著牆角坐著一個完全沒有想到的那個人，似乎還了傷。

    第45章 欽和負傷

    徐婉不敢置信,怎麽都沒有想到孟欽和會出現在這裏,還留了這麽多？

    徐婉連忙去將門打開。

    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可金城的夜裏依舊很冷,開門的一瞬,冷風從門裏呼嘯著灌了進來。徐婉穿著睡,愣愣地站在門口看著半倒在地上的孟欽和,仍舊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實的。

    前幾天還在怡園齋見過一麵，那是還聽宋存山說楊小姐回來了，他還去找了。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還有一的傷？

    反倒是那個倒在地上的人更加從容，他雖然十分虛弱，但知道是出來,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