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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檸效應》 第38章 永恒

別看人剛才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會兒倒像是活過來了。

    連地上的小孩都沒去看,開口就噴:“這麽大個人跟孩子計較?讓他踢兩下怎麽了,你能嗎?要教育孩子也不到你!”

    周初檸低眸乜一眼,“教訓一隻沒進化好的猴子,還需要排隊?”

    人氣得臉鐵青,右手高高舉起正要揮下來,又被周初檸死死住。

    “今天隻是掉顆牙,還能長。”眉眼安靜,看向兩人的眼神卻冰涼,“以後出來危害社會,被別人教,就不是牙這麽簡單了。”

    人沒想到力氣還不小,幾次掙都不得法,戰戰兢兢道,“死丫頭有種你等著,我老公馬上就來。”

    周初檸嫌棄撤了手,從包裏拿出紙巾,仔仔細細幹淨手指,朝旁邊垃圾籃一丟。

    “哦,還以為是什麽厲害的救兵。”

    誰沒有似的。

    ,朝門口倚著的男人瞥過去一眼,“老公,熱鬧看夠了嗎?”

    裴遲難得不在工作狀態裏,灰扣子半開,著手機,饒有興味的瞇眼看戲。

    在聽到“老公”時,眼中玩味更重。

    “欺負小孩?”

    人怒不可遏地接上話,“就是欺負小孩!孩子才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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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的。”裴遲雙手揣在兜裏,信步走到周初檸邊,很自然的攬上肩:“就是不夠狠。神科醫生不是讓你凡事不要憋著嗎?出格點沒事,不用負責。”

    罵街的人倏地噤聲。

    男孩原本還在嚎啕,捂著嗚嗚嗚個沒完,突然飛快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周初檸就是一腳——

    預期中的疼痛沒有來,裴遲彎腰一把住男孩的,用了點勁。

    “不要可以捐了。”

    冷漠眼神裏都是警告,沒有一玩笑的分。

    男孩大氣不敢,一隻腳又站不穩,原地晃了幾下後求救的看向人。

    哪來的羅剎夫婦……

    踢到鐵板的人小聲咒罵,再不敢手,拿上行李,拉著孩子匆忙從VIP候機室離開。

    生怕後麵兩個人追上來似的。

    ……

    沒多久,機場廣播響了。

    “各位旅客,江州飛往北城的CZ6440航班——”

    周初檸拿上沒喝完的咖啡,甩開肩膀上搭著的手,抬步往登機口走。

    走了兩步忽的頓住,扭頭:“……你才有神病。”

    飛北城隻需兩個小時。

    因為前一晚睡眠不足,周初檸神懨懨,坐定後便開始補覺。迷迷糊糊時,好像聽到旁低冷的聲音,“還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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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初檸不說話隻點頭。把困得顛來倒去的臉,努力歪向遠離男人的那一側。

    飛機進平流層,沒過多久,鼻息間被一陣冷香環繞。

    頭頂低沉男聲混在轟鳴聲裏,聽不太真切:“……這麽記仇。”

    -

    這一覺睡得很沉。

    再睜開眼睛,飛機已經落地,隔壁過道正在窸窸窣窣取行李。

    周初檸了一下歪著的脖頸,冷不丁抬頭,撞進一雙清冷的眼睛。

    “醒了?”

    “……”

    側臉著男人口,薄薄襯衫布料下,走向尤其分明。周初檸了電似的彈開,決定惡人先告狀,“幹嘛,趁我睡著非禮我。”

    裴遲睇一眼,“喊老公的時候也沒見你害臊。”

    將睡的頭發到耳後,周初檸慢悠悠說:“這。任何人站在那我都這麽。不信下次你讓方琮站那試試。”

    方琮拿著行李站在兩人後。

    聽到這話,不由再後退兩步。抬頭看了眼機艙頂。

    裴遲眼皮微掀,聲調太過平和,反而人辨不出喜怒:“你可以試試看。”

    ……試什麽。

    就算想占上便宜,人方琮也不能答應。

    與江州的溫暖熱不同,這個季節的北城已經提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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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出航站樓,凜冽幹燥的冷空氣,無孔不地往鼻腔裏鑽。周初檸眼眶酸,猛地打了個哆嗦。

    幸虧昨天“掃式購”,上新買的大足夠厚。手,“怎麽這麽冷的天結婚呀。”

    裴遲把包裏的圍巾手套丟給,“戴上吧。”

    周初檸沒問哪來的,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腦套在上。

    凍迷糊的漸漸回溫,裴遲還在回答上一個問題:“結婚日子是江家挑的。老一輩比較傳統,聽說去合了八字,就這天最好。”

    周初檸“哦”了一聲,“就是辛苦了新娘。”

    之前聽裴遲大致講過。新郎鄭謙之的母親,是何麗玫的遠房阿姨。

    雖然隻差四歲,輩分上,鄭謙之算是裴遲的表舅。

    當年助何瑜重掌何家產業,鄭家在其中功不可沒。這回要不是何瑜臨時出國,原本姐弟倆是要一起來的。

    鄭家派來的司機等在出口:“裴先生,請隨我上車。”

    周初檸和裴遲結婚沒幾天,知的人就那幾個。司機隻接到任務來接何家小爺。

    裴遲攬了周初檸的肩,親自替扶住車門,“你先進。”

    豪門出的清貴公子,哪怕曾經暫跌泥潭,舉手投足依然有無可指摘的教養。

    車子緩緩駛機場來往車流中。

    空調暖風開到了最大,將室外的寒意隔絕。裴遲微微前傾了,聽副駕的方琮報告新產品測試數據。

    不愧是冷漠的工作機,任何環境下,腦子都能高速運轉。

    周初檸左手撐著頭,視線極懶怠的停在男人側影上。

    黑冷肅利落,映襯之下,偶爾簇起的眉目更顯細致深刻。

    車輛飛速掠過陌生高樓。周初檸忽然想起,京市的冬天也這樣冷。

    幹燥刺骨,常有大雪。

    書房窗前,裴遲坐在邊,也是這張清雋漠然的側臉。

    趴在桌上,用筆雅思材料上晦難懂的單詞:“哥,這個怎麽念。”

    他偏頭看過來:“eternity.”

    低冷的聲音很好聽。

    周初檸沒耐心背這些,偏偏大腦對他聲音識別度很高,聽他念一遍了快速記憶的捷徑。

    鋼筆在骨節上轉了個圈。

    “那……是什麽意思呢?”

    窗外大雪無聲落下,裴遲靜默了一會,答:“永恒。”

    一年前,蘇黎世郊區的小教堂,周初檸參加大學時期同學的婚禮。

    聖詩班獻詩結束後,主婚人帶領新郎新娘宣讀結婚誓詞。

    周初檸坐在後排,加上神父又是老派蘇格蘭口音,這門聽力難度不算小。

    冗長誓詞裏,忽然聽到一段悉的音節,很短卻饒舌,穿越空白時間,像溫的手拂過——eternity.

    ……

    “哥。”

    周初檸忽然出聲。

    翻閱文件的指尖停頓,裴遲回過頭來:“怎麽了?”

    眉目平靜無溫,周初檸整個懶散靠在座椅上,問得很隨意:“權轉讓後,你會離開江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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