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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檸效應》 第82章 感冒好了嗎

攝影展開展的第二天,周初檸接到了仙人球先生的郵件。回國後兩人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係了,雖然回國前,他們的聯係也僅限於“買圖”。

    周初檸一度覺得這個人的品味很怪。

    倒不是妄自菲薄,攝影師的作品究竟哪些足夠驚豔,哪些平平無奇,自己心裏都門清。但這位金主似乎總是挑著的滯銷品來買。

    買多了,周初檸有時也會不好意思。

    有一年六月,去意大利的多羅米拍了一組照片。

    因為天氣惡劣,片效果並不十分理想,PO上個人網站的時候,也沒想過真有人會要。

    果不其然,一個月後,隻剩這組照片孤零零留在主頁上,還沒售出。

    正想撤下來,“仙人球”又看中了。

    因為是老客人,周初檸在郵件裏實話實說:“要不您看看其他作品呢。其實這張曝不準確,後期也是勉強調整的。”

    誰知他說:“就這組吧,好。”

    ……有錢賺自然是好。

    周初檸好心提醒他:“月初作品最全,您可以那個時候來挑。或者您想要什麽風格的,我可以給您預留。”

    但對方似乎並不在意“先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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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每個月底準時出現,然後收走所有賣不出去的作品。也不問價格。

    攝影展的宣傳料早早發了出去,也是因為這樣,收到金主郵件時,周初檸並不詫異。

    郵件裏,仙人球問:“作品賣得如何。”

    早上展廳人不多,周初檸從自販賣機裏買了盒牛,坐在休息室慢慢喝。

    拿著手機敲字:“大部分都還在。前兩天是工作日,人些。”

    用郵件聊天實在太原始。

    好幾次想問問仙人球有沒有國件,又礙於他們隻是純粹的買賣關係,對方沒提,也不便多說。

    周初檸猜他有購圖需求才會聯係,又發了一條過去:“攝影展持續三天,如果有購買需求,我們可以視頻通話,我給你講解。”

    因為是慈善展出,單圖售價比起原先賣給金主的那些,定價高了兩倍不止。緒價值必須補齊。

    誰知這句話過去,對方倒不回了。周初檸忐忑了下——怎麽,這仙人球該不會是個社恐吧?

    突然覺得視頻的建議也有點冒失,趕說:“不然拍照給你也可以。”

    到了下午對方才回:“拍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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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個社恐。

    吃過午飯,直到賀斯煬在展廳門口出現,周初檸才知道這句“後天見”……又是真的。

    “婚禮這麽快結束了?”問。

    雖然穿著西裝,襯衫扣子卻散得很隨意,連領帶都沒係。他雙手揣在西口袋,邁著懶拖拖的步子走進來。

    “無聊,隨便看看。”

    聽到鼻音嚴重,賀斯煬挑眉:“你這不行啊。”

    周初檸到蘇黎世的當晚就冒了。翻到行李箱裏裴遲給準備的冒藥,猶豫了一下,把藥塞回了箱子最深

    躺在沙發上,出手機打給裴遲:“我冒了。”

    電話那頭愣了下,三小時前的冷意似乎驟然消失:“……藥在箱子裏。”

    “我找不到。”周初檸把翹到沙發扶手上,慢悠悠說。

    為了增加真實補充:“我都找過了,服、洗漱用品都翻出來了。你是不是沒放進去?”

    沒放進去是不可能的。裴遲不是,整天忘這忘那。

    他沉默了會:“你公寓樓下有藥店。”

    未及細想,聽到電話那頭說:“不想下樓的話,先吃幾片VC。你包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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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裏有維生素千真萬確,早上看著裴遲放進去的,還指揮他放進隔層。沒辦法再說找不到。

    嗡著鼻音:“知道了。囉嗦。”

    周初檸在一旁的服務臺上取了工作證,順手套到賀斯煬脖子上,“來了就別走了。我站累了,你替替我。”

    賀斯煬拎起工作證掃了眼,“周老師,我很貴的。”

    “哦~那你翹班來參加婚禮,這筆賬要不要一起算算?”

    一開始,周初檸還對他的講解不放心,站在旁邊聽了會才發現,完全是多慮了。

    對線和構圖的理解是次要,照片所呈現的人文關懷,他也能一眼識破,並且在解說娓娓道來,充分、有效的傳遞。

    得了個好幫手,餘下的時間,周初檸都在休息室懶。

    再抬頭時,過休息室的玻璃,看到教授正和賀斯煬說話。看著並不像第一次見麵。

    周初檸走出去,聽到他用一口流利的德語說:“母親很想念您,近來腳不便,否則一定親自來拜訪。”

    等教授走了,問了句:“你跟我們教授認識?”

    “我母親退休前,在你們大學擔任過一段時間的客座教授。”

    “哦難怪。那你怎麽沒留在蘇黎世,跑去黎念攝像了?”

    賀斯煬笑了下:“我也後悔呢。”

    低溫讓手機的續航時間大幅降低,一出展廳,直接給凍關機了。

    展廳離公寓不遠,賀斯煬說順路,送回去。

    快到門口時,周初檸還是沒忍住好奇,“你家人都在這裏,怎麽會回國發展?”

    從他不經意的敘述中也能聽出,他在國已經沒有親人和朋友了。

    沿街的公寓旁,到時間了,一盞盞路燈漸次亮起。

    賀斯煬一副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做派:“追人。不過沒來得及追上。”

    什麽沒來得及追上。周初檸聽得想笑,這人講話總是不著四六。

    鄙夷道:“這麽沒有耐心嗎?再努力努力呢。”

    賀斯煬有些奇怪地看著

    往前抖了抖傘麵上的積雪,周初檸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傘再次撐起來時,停住了。

    見突然沉默,賀斯煬順著的視線也往前看。

    大雪落得無聲、緩慢。

    公寓門口,一輛林肯停在那,車頂覆了層積雪。

    靠著車門還站著一個人。

    黑在一片純白中格外突出。他沒有撐傘,靜立的樣子冷肅索然,在風雪中出潔淨的質

    周初檸張了張,愣是沒發出聲音。

    視線在雪夜裏相。他摘了手上的皮手套,大步而來,將震驚到無以複加的人一把拉到懷裏。

    他沉著聲音問:

    “周初檸,冒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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