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燈下,他頎長背影帶著一沉鬱,拿起金屬打火機點燃一煙,火星忽明忽現。
他淡淡了一口,側臉被灰淡霧氣模糊籠罩,淡然目落向船艙窗外一片靜闊的海面。
溫書晗緩慢收回目,問電話那頭:「叔叔好,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陳顯鍾平緩地說,「我就是想請你,幫我跟言肆說一句,祝他生日快樂,可以嗎?」
安靜幾秒,應下來:「嗯,我會告訴他的。」
「好的,謝謝你了。」
「沒事。」
電話溫然掛斷,看向不遠,輕輕喊他一聲:「陳言肆?」
他神淡漠地側,將半煙掐到菸灰缸里,手指抵著在菸灰缸底部熄滅的菸頭,轉了半圈,垂眸說:「下回別接他電話。」
溫書晗不說話,也沒問為什麼。
住進陳家以來,從沒聽到過他談論自己的父母。
老宅舉辦家宴的時候,陳顯鍾也一直缺席,好像被家族除名了一樣,從來沒人提起過他。
至於陳顯鐘的妻子,也就是陳言肆的母親,也不知道究竟是誰,長什麼樣。
溫書晗默了片刻,對他說:「生日快樂,陳言肆。」
他神微。
眼風掃過來:「這是你的祝福?」
「......」不論是不是的祝福,反正幫忙傳達了就好,「嗯。」
又重複一遍:「生日快樂。」
「所以今晚能一起睡了?」
「......」什麼邏輯。
拒絕:「不可以,你出去。」
陳言肆淡笑一聲:「我要是不出去呢?」
他又開始了。
溫書晗攥了攥拳,手指張片刻,又悵然地鬆開,無奈道:「陳言肆,我們現在不是在談。」
「溫書晗,你搞錯了。」他抄著兜不疾不徐走上前,冷道,「決定權在我,不在你。之前是,現在也是。」
溫書晗躲不開他坦而強勢的目。
他這話的意思難道是,上一次全仰仗他放過,才有了兩年的空窗期,而現在,他是要把完全套牢,讓再也沒辦法離開嗎?
心一沉,小幅度倒吸一口氣:「你這麼過分,總有一天爺爺會知道。」
陳言肆低靠近,一手撐著沙發椅邊緣,另一手起耳邊碎發,不甚在意地問:「為什麼那麼怕他?」
「因為——」輕咬下,解釋說,「爺爺對我很好,沒有他接我回陳家,我一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爸去世之後沒人管我,我也沒有家。」
低下頭,小聲說:「我不想讓爺爺失。」
陳言肆不解地嗤笑了聲:「為什麼跟我談會讓他失?溫書晗,你搞清楚點兒,你也就是在床上求饒的時候喊我幾聲『哥』,我們兒不是真兄妹,也從來沒人把我們當真兄妹。退一萬步說,你跟我談頂多算,老爺子憑什麼不同意,他高興還來不及。」
「不是這個原因。」皺眉道。
陳言肆有點不耐煩:「那是因為什麼?」
「你不要問了,本來我也不喜歡你的。」
音落,他目暗沉如海,仿佛將人吞噬。
溫書晗心累,不想跟他對峙了。
「你要是不出去的話,那我出去。」
說著就起往外走。
陳言肆怎麼可能放走。
一站起來,他就攬著腰往回一帶,毫無防備撞回他上。
他力氣太大,渾又邦邦的,肩膀都被撞疼了,一門心思掙開他:「陳言肆你放開我!我要走!」
他單憑一隻手臂就牢牢鎖住,讓背對著,嚴合在他前。
「走去哪兒,去找薛明學長?」
一愣:「你胡說什麼啊?」
「嚴格來說,我也是你學長。」陳言肆低頭,微微狠厲地咬住耳垂,不痛不,只是很熱。
他威脅道:「如果你再那麼他,我不介意把他除掉,讓他再也沒機會聽見你說話。」
溫書晗心底一怵,頓時啞然。
陳言肆從後抱住,一隻手掐著下頜,強地讓目視前方。
不遠豎著一面全鏡,倒映出兩人前後重疊的影。
呼吸促起來。
陳言肆看著鏡中的,聲音沉靜而滾燙,落下來,在耳邊燒燎:「我們晗晗,以前不是最喜歡對著鏡子?」
第20章 含溫
記憶里的畫面霎時翻。
往往是雙手撐著鏡面, 掌心沁出一層熱汗,撐又撐不穩,總是往下。
把咬得殷紅, 他就在後扶著的腰, 手指進舌間讓含吮,哄乖一點, 腳再往上踮一點......
腦子裡轟的一下,溫書晗回過神來, 面已經是恥難當。
陳言肆低頭蹭過側臉,注視鏡中眼角泛紅的, 沉聲低喃:「怎麼要哭了?」
溫書晗眼角噙淚,臉龐倔地往旁邊一拗, 避開鏡子裡的景象。
陳言肆鬆開點力道, 攬著肩膀將轉過來。
兩人面對面, 他抬手上眼角,揩去一點生理淚水,低眸看著, 語氣裡帶著憐惜和親昵。
「別哭,別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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