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念卻坐如針氈，剛剛被姚湛東帶過來的時候胃裡只留了半隻蝦，現在早就消化完了。

盯著「遠方」的咖喱蟹炒飯，默默地等待著速挪的旋轉盤轉到面前。

就在勝利即將會師之時，姚念剛拿起公筷。

轉盤以眼可見的速度飛速轉，眼地看著那碗原本即將轉到面前的炒飯瞬間又回到了「遠方」。

忿忿地放下筷子。

「沈度！」

姚湛東指著男人手裡的礦泉水，不滿道：「你喝得什麼玩意兒？也太不給我面子了！」

原來他沈度，姚念在心裡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沈度笑了笑，推著轉盤迴答：「姚總，晚上確實是有事，下次我一定賠罪。」

話音剛落，那盤蟹炒飯又重新回到了姚念眼前。

「這個嗎？」

姚念偏頭，過了兩秒才意識到沈度是在跟自己說話。

還沒等開口，男人已經手拿起桌上的碗，盛了兩大勺炒飯放在面前。

澤金黃，飯里的蟹滋滋冒著油。

姚念看著小山包似的炒飯，又想到剛剛自己那些小作被他盡收眼底，頓時有些愧，慌忙道了聲謝。

沈度似乎看出了的百無聊賴，在吃完這碗蟹黃炒飯後，主與攀談起來。

「華大，好學校，怎麼會想著念法學？」

姚念頓了頓，老實回答：「漢語言學不來，哲學沒興趣，新聞枯燥，經管數學又太差，只剩下法學了。」

沈度啞然失笑。

轉頭問：「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嗎？」

「算是吧，」沈度打開礦泉水抿了一口，「我看起來不像嗎？」

姚念默默瞟了眼正面紅耳赤「拼」的其他人，把你看起來是他們當中唯一的正常人這句話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沈度話不多，給人修養很好的印象，除了偶爾幫姚念夾點夠不著的菜以外，大部分時間都在安靜地聆聽，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這冗長沉悶的飯局中，姚念驚訝地發覺自己居然不覺得難捱，反而希時間可以過得再慢一點。

晚上九點剛過，一層的賓客陸陸續續地散去，姚念的升學宴也在姚湛東的嘔吐聲中完落幕。

對於姚湛東來說，這個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這麼多年，他一直秉持著不到凌晨絕不回家的做派，姚念早就習以為常了，獨自一人走出了凱悅。

華燈初上，道路兩旁夜景繁華，一字排開的銅路燈散發著昏黃的線。

孩蹲在綠化帶前目不轉睛地盯著樹葉上的紅殼甲殼蟲，連尾被蹭髒了都全然不覺。

忽然，一束刺眼的白打在姚念上，下意識手一擋，瞇著眼向照來的方向。

第2章 小姑娘不太老實啊

沈度將頭探出車窗，那道瘦弱的影被路燈拉得老長。

當他看清孩的面孔時，不由詫異一瞬，接著便打開車門下了車。

「姚念？」

見來人是他，姚念侷促地站起來拍了拍擺。

「沈……」剛一開口，表就變得有些糾結。

沈度的年紀看著還不至於到叔叔的地步，可哥哥……

畢竟是姚湛東的朋友，輩分擺在那。

沈度輕笑，「我叔叔吧。」

姚念攆著角，「沈叔叔。」

「怎麼一個人在這？」他四下張，「姚總沒跟你一起嗎？」

「他……」姚念突然有些卡殼，「他還有事，先走了。」

沈度點頭，目溫和，「那你準備去哪？」

其實才剛答應許嘉怡升學宴結束以後去新開的Cocktail Bar玩，可這會卻鬼使神差地口而出：「我回家。」

沈度晃了晃車鑰匙，「那走吧，送你回家。」

姚念微愣，站在原地沒：「那個……太麻煩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男人徑直走到車前，打開后座車門，「這麼晚你一個小姑娘回家不安全，放心，我不是壞人。」

他都這麼說了，姚念覺得再推反而矯，一邊上車一邊小聲嘟囔：「我沒說你是壞人。」

沈度回到主駕，啟車輛後又叮囑了句：「安全帶繫上。」

姚念沒有坐后座系安全帶的習慣，但沈度這麼說了，還是乖乖地扯過安全帶扣好。

沈度的車是個很低調的牌子，車廂里散發著一淡淡的木質香和皮革混合的味道，中控臺上也沒有什麼七八糟的裝飾品，跟他的人一樣，全上下著空谷幽蘭的氣質。

將視線挪回主駕駛，男人開車很穩，偶爾前面有一兩輛加塞或者急剎的車也不見他生氣。

不像姚湛東，但凡屁一挨上車座就能瞬間化為國粹大師。

沈度看了眼後視鏡，見孩正一不地盯著自己。

「嗯？」

姚念眨了下眼睛，「沈叔叔，我能問問你多大麼？」

沈度似乎沒想到會問這個問題：「怎麼了？」

「我就是好奇，」姚念說：「你看起來很年輕，覺不像我爸爸他們那個年齡段的人。」

「我就當你是誇我了，」沈度笑了起來，「你今年剛畢業，我正好大你一，再說朋友也不看年紀，姚總是個不錯的人。」

姚念撇撇，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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