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不想的,可祖母沒有辦法。”沈老太太幽幽的嘆口氣,“你爹拿著你祖父的牌位到我面前哭……”
老夫君臨死之前拉著的手,鄭重其事的說要把沈家給管,勞多費心。
沈雋雖然混蛋,但到底是老夫君的骨。
“祖母沒辦法,陛下有辦法!”阿措將自己去找陛下求的事說了遍,又道,“陛下說祖母想留下是可以留下的。”
沈老太太愣怔片刻,里呢喃著那句“想留下可以留下”……
許久,那雙渾濁的老眼出一通的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阿措,“???”
祖母明白什麼了。
還不等問,沈老太太就岔開話題,聊起在宮里的事來。
等用過一頓盛的午膳,祖孫倆又回到了暖閣坐著,像是有說不盡的話似的。
安秀姑姑們也不打擾祖孫倆,紛紛退到門口守著。
李嬤嬤嘆道,“我們老太太許久沒有吃這麼多了,平日里喝點粥就說吃不下了,今日倒是足足進了兩小碗米飯呢。”
安秀姑姑也嘆,“小主平日里胃口就好,今日見到老太君來心里高興,竟用下了三碗米飯。”
李嬤嬤,“……”
安秀姑姑不以為然的笑道,“小主正長,能吃是福。”
多吃多睡,才能快快長大,等長得再高再些,就能侍寢了。
屋,阿措像只小貓咪般枕在沈老太太懷中,細碎的過格子窗照進來,灑到祖孫倆上暖洋洋的。
在那明凈的中,可以看到空中飄浮的塵埃,細細小小,朦朦朧朧的。
“祖母,要是每天都能這樣就好了。”阿措懶洋洋的說著,滿滿的孺慕之。
“都是嬪位了,半大不小的主子還跟小孩子一般。”沈老太太笑道,“若是讓人瞧見了,背后怕是得笑話你。”
“哼,笑話就笑話唄,我喜歡跟我祖母待在一起,有什麼好笑話的。”阿措滿不在乎。
沈老太太心中暖暖的,垂眸看著小孫白無暇的臉龐,忽的想起什麼,低聲問道,“阿措,陛下他……待你如何?”
阿措想都沒想,口而出道,“很好呀。”
沈老太太靜靜的聽下去。
“陛下雖然看起來總是板著個臉,看起來兇的,其實他人好的。”阿措毫不吝嗇的將陛下夸了一通。
沈老太太那顆一直吊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這就好,這就好。”
頓了頓,又問,“那陛下他晚上……對你可還?”
這種閨房之事由這老婆子問出來還怪不好意思的,但這也沒辦法,誰阿措生母早逝,這種事也只能個當祖母的問一問。
一看到自家小孫這細胳膊細的樣子,就忍不住擔心——
雖沒見過陛下的真容,卻聽說陛下生的高大英武,且常年練武,強力壯的。
陛下今年二十有五,正是氣方剛的年紀……阿措這麼的小花兒,哪里得住。
“算吧。”阿措慵懶的答道。
“……嗯,就好。”沈老太太輕輕著孫的烏發,溫聲教導著,“若是他對你魯了些,你就求著他一些,撒撒,一些。他到底是天子,你可不能在他面前耍子。”
“魯?撒?”阿措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昨天我撒了,他用力按住我的肩膀,眼睛都變得紅紅的,真是奇怪。”
昨天還有點小郁悶,難道是自己撒撒的不好麼,不然他為什麼用力按住自己的肩膀呢。
沈老太太錯愕片刻,尷尬道,“咳咳……陛下還年輕,有的時候要的兇狠了些,你也多諒一下。”
阿措似懂非懂,但聽祖母的總是沒錯,“好吧。”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通傳聲,“陛下駕到——”
阿措呆了呆,他怎麼來了?
沈老太太則是有點張,趕讓阿措起,準備出門接駕。
祖孫倆還沒走到門口,就見一玄繡團龍長袍的元珣大步走了進來。
“嬪妾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臣婦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老夫人請起。”元珣態度客氣,抬了抬手道。
沈老太太這才起,抬眼一看到面前的帝王,不由得驚嘆,真是個俊朗英武的好兒郎!
轉念又看到他那健壯高大的格,再看看自家小可人的阿措……唉,真是苦了小孫了。
陛下這個時候到來,擺明了是沖著沈老太太來的。
讓慕藍進去奉茶后,安秀姑姑將常喜拉到一旁,好奇問道,“你給我點底,陛下是來作甚?”
常喜也有點糊涂,只道,“常保回去復命,將沈嬪與沈家老太君見面的場景說了一遍,陛下聽完后,就突然說過來看看。圣心難測,咱家也不知道陛下怎麼就想來了……”
頓了頓,他猜測道,“許是想跟老太君打個招呼……怎麼說也是沈嬪的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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