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一抬手，把這番胡言語個了下來：“只是懷個孕，尋常婦人臨產前都能下地勞作呢，何況我這個坐在屋里辦公的？一切照舊即可，也好瞞住外人。”

生產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在這個時代，的確要進行一定程度的消息封鎖。既然如此，一切照舊才是最聰明的辦法，至旁人無法從的行軌跡推斷出生產時間，也不可能鬧出事端。

如此氣定神閑，還真不像第一次懷胎的小婦人。不過話說回來，就從來沒像過尋常的婦人。方天喜此刻真是心緒萬千，不知該作何反應。是該慶幸沒因為懷胎了心智，還是該憂心這孩子能不能順產，還不會反倒害了大好局面。反正一腦瓜子司，就沒有尋常長輩該有的歡喜。這親自生孩子，果真還是不同啊。

腦中紛紛擾擾，方天喜不由又瞪了嚴遠一眼，長長嘆了一口氣，在對面坐下。不管怎麼說，終歸是件好事。有了子嗣，這赤旗幫才能安安穩穩的傳下去啊。

第358章 田昱

春三月, 番禺的街市前所未有的熱鬧了起來，一者是前往南洋的海船陸陸續續就要回返，不知多商賈云集, 想要吃個頭湯。二則是今年番禺重開科試，要舉辦春闈選才。

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自從京城鬧起了爭儲的子，就沒人上京趕考了, 且不說中了試能不能在政爭中活下來，就是這沿途的遍地戰，便讓人熄了心思，畢竟想做也得有命在啊。后來赤旗幫占了南海，那些腦子活絡的更是直接跑去投效，因為才干得了一半職的更是不在數。

只是朝廷正朔尚在，赤旗幫又不像別家一樣直接稱王稱霸，總有些讀書人心中惦念著法統, 不肯貿然從賊。

然而去歲赤旗幫主番禺, 卻讓局面為之一變。原本大多數番禺城中的達貴人，豪商名士，還以為赤旗幫只會窩在東寧，遙控海上局勢呢，誰料他們在打下閩州后, 竟然回師南海, 直接發大軍開了番禺城門。

如今南海哪有敢違逆赤旗幫的存在？再加上那些商賈、豪門里應外合, 倒是讓他們兵不刃取了城池。所有朝廷任命的員都被罷黜驅散, 換上了赤旗幫自己的人馬, 棄了六部, 改用新法。如此一來, 就是全然的自立之態了。

這樣的舉，可是著實讓人心慌，民間也或多或出了些流言。然而等重開科舉的消息傳出去后，風向頓時一變。沒法子啊，這可是科試，是正經讀書人晉的唯一渠道，一個肯開科試的勢力，能壞到哪兒去呢？

一時間，不知多士人云集，就等著今年開科。更有消息不斷從府衙、報上傳出，引來無數矚目。這赤旗幫要考的東西，似乎跟朝廷有些不同啊，怎麼還有數算、歷史，這不是為難人嗎？

然而不論那些士子如何閑言碎語，抱怨連連，也都無法搖中樞做出的決定。府衙，如今的閣首相的田昱田丹輝，正跟教育部主陳素商討著此次春闈事宜。

“在考卷中加數算，果真引來了非議，還有人說不考經義是搖儒法本，此次參試者恐怕沒有咱們想的那麼多。”對著上，陳素也不瞞，一五一十匯報道。

對于這個下屬，田昱還是相當看重的。這可是第一批離開東寧，外出辦學的山長，而且只用了四年，就讓那所小學的材率跟赤旗小學齊平，還出了好幾個可以跟著一癡深造的數算奇才。因為政績卓異，這才破格提升為了一部之長，負責此次春闈。

只是他離開中樞太久，有些不明現狀，田昱冷笑一聲：“書生造反，就沒有能事的，別看這些人現在抱怨，等到績出來，分到下面為，什麼靜就都消停了。”

赤旗幫如今可不知有粵省一地，更拿下了閩州和江東，只待局勢穩定，人才齊備，就會如番禺一般徹底拿下城池，親自施政。這可都是沒有戰的富庶之地啊，當個父母，甚至將來還能晉升部堂，又有幾個不心的。現在喚的厲害，不還是因為考的東西沒學過，害怕不中嘛。他們赤旗幫要的不是八做的好的，而是聰明能變通，真正放下去就能做事的實務，而不是一群帶著師爺上任的庸才。

陳素也算習慣了這位上司的臭臉，并不琢磨他為何氣不順，只是嘆道：“可現今畢竟是用人之際，萬一取中的人太，豈不也是麻煩事？還有那些吏的考核，是不是可以依據平時守通融一二，都是有實績的政務，全都免了也不是個辦法。”

之前拿下番禺時，一大批朝廷任命的員被奪了職權，有些不愿投效赤旗幫，直接就離開了粵州，但也有些留了下來，打算在赤旗幫手下任事。這些人全都經過了一次考核，打算擇優錄取，誰料因為考卷容跟想象中的不同，竟然篩下來了一大批，反倒是有些師爺、幕僚考過了，了府衙員。

這可在當時鬧出過軒然大波，只是人人都畏懼赤旗幫的槍炮，才沒有惹出什麼禍患。這還是番禺一地的，現在粵州幾乎全境都被赤旗幫拿下，這次春闈，也會有不員參與考核，決定是否能夠留任甚至升遷，要是依舊那麼嚴苛，恐怕真會惹出麻煩。

“都開科了，以后人才還不是俯拾可得？而且給他們的考卷本就不難，只要親自主政，多都會有些概念。數算又不是決定的，策論和政論才是。”田昱并沒有讓步的意思，邦邦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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