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之只略略用了點茶水,沒有胃口吃別的東西,總覺得心頭跳得厲害。
【宿主,不提醒祁宥的佛珠丟了嗎?】
皺起眉,祁宥正將抬高手整理著那頭駿馬的腳蹬,袖往下去,出結實流暢的小臂來。
果然沒有佛珠的蹤影。
“你發什麼瘋?”崔錦之在心里和系統對話,“你讓我丟了,又讓我提醒他找回來,不過是送他個禮,怎麼,管理局看佛珠不順眼嗎?”
系統不吭聲了。
崔錦之往下順了順氣,才溫和地沖著祁宥開口:“殿下,手上的佛珠怎麼不見了?”
祁宥臉一變,下意識地上了小臂,但什麼也沒有。
他低聲代道:“定是掉在了那個客棧里,老師,我騎馬去去就回,大概半個時辰。”
年順手扯過一旁的笠帽,翻上馬,一襲玄錦,更襯得長玉立,他微微夾馬腹,駿馬下意識向前走了兩步。
他又突然像似預到什麼一樣,勒停下的馬,轉過頭看。
崔錦之坐在連綿雨線下的茶棚里,見他回頭,溫地沖他揮了揮手。
隔著天地氤氳的水霧,祁宥看見山澗清泉般的笑意,總算覺得狂跳不安的心臟平靜下來,這才高揚馬鞭,沖著來時的路去了。
第三十九章 驚變
遍地殘骸,橫飛,在泥濘的土地上暈出一大片暗紅。
天空仍是沉重的灰,淅淅瀝瀝的小雨就沒有斷過,和鮮混雜在一起,蜿蜒一條細細的水痕潺潺流著。
祁宥握著失而復得的佛珠,騎著馬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全奔流的都在此刻凝固住了,渾止不住的發冷,踉蹌著下了馬,抖地在一堆尸骸中翻找那抹潔凈無暇的月白。
祁宥一腳踩上那被水泡得松的泥地,微微留下一個凹陷。
臨走前向令和帝調來的衛已經全部胡錯地橫倒在四周,甚至素日里嚴肅明的兩位都史,一個被剁去了手臂,一個頭頂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瞪大雙眼地慘死在茶棚下。
還有他為崔錦之留下的暗衛,全都中數刀,斷肢碎四濺。
沒有……
軍、史、暗衛,每個人的尸首都擺在這里,除了。
冷雨早就打了祁宥的袍,漉冰冷地著他的后背,不知道自己是慶幸多一點,還是害怕多一點。
祁宥抖地握上左臂的佛珠,強迫自己定下心神,認真觀察起地面。
他的暗衛全是薩仁留下來的蠻族死士,各個殺戮嗜,此次出行匆忙,只帶了五個死士,但也絕不容小覷。
可他們全都冰冷地躺在了灰沉的天空之下。
說明這些前來刺殺的人訓練有素,絕非一般的山匪,不僅將他們帶來的人全部殺害后,還能留有余力拖走自己同伴的尸首。
雨水還在孜孜不倦地沖刷著地面,祁宥漠然地抬手拭去遮住視線的雨滴,又用手了快被沖刷得看不見的馬蹄印。
他順著方向抬起頭,眉宇間一片冰渣似的徹骨寒意,眼眸深是沉沉如水的晦暗。
祁宥面詭異的蒼白,瞳孔中一金芒閃過,他按了按左臂的佛珠,強下心中翻涌的海,翻上馬朝著那個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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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錦之被人橫放于馬上,一路顛簸的快要吐出來了。
清冽俊秀的臉龐上全是斑斑跡,冷風細雨狠狠地刮過,讓崔錦之很快冷靜了下來。
半個時辰前,這些人突然殺了出來,先是生生地將面前的一個衛從頭劈了兩半,崔錦之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紅白之噴濺了一臉。
其余的衛迅速了,和那群來者不善的人廝殺在了一起,一只手破空而來,穩穩地抓住了崔錦之,被人扯出一大截,剛想掙扎,就見這人面罩黑布,用蹩腳的漢語說道:“我護送你離開!”
崔錦之立刻明白他必定是祁宥安排的人,可沒跑出幾步,又被七八個從天而降的死士團團圍住。
帶著鐵銹味的大刀直直地刺了過來,毫不留地捅穿了那人的,又狠狠地出,留下一個,他艱難地嗡了一下,從嚨間出一個“跑”字。
可崔錦之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四面八方都是那些死士,囂著沖往頭頂,心臟跳的飛快。
盡力試圖和他們通,“你們……”
話甚至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其中一個死士準地擊在的后頸,往下倒,變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時,已被人放在了馬背上。
此時已經全然冷靜下來了,那些人多半跟閩州有關,怕是朝廷早就有人走了風聲,鄧翰墨早就埋伏好了死士,就等著截殺他們呢。
不殺,說明還有別的用途。
下的馬突然嘶鳴一聲,被死士向后勒住,馬蹄高高揚起。
由于慣,崔錦之狠狠地從馬背后甩了下來,全疼得要命,臉上全是跡和雨水,看起來狼狽不堪。
那死士亦翻下馬,毫不留地提著的后領往前拖去,很快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山寨。
由于下雨,山寨外原本高高燃起的火盆全都熄滅了,只留下幾個高壯的山匪懶懶散散地躲在垛口后打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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