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一脈，張居正是顧白水的大師兄；

    前世夢宗，張居正也是陳聖雪的師兄。

    所以他和之間的關係是靠著兩世為人的大師兄連在一起，顧白水見過陳聖雪，陳聖雪卻不認識顧白水。

    當初在三十三層仙宮劫，

    陳聖雪化一座仙宮之主，攔住了顧白水的登天之路。

    他和短暫流，顧白水注意到了這位子的怪異之。

    很多年前夢宗大劫，年輕一代的天驕陳聖雪卻沒在浩劫中留下名字，早早的死了，葬在夢峰後山，並不知曉後來發生的故事。

    顧白水問：“你死之後呢？”

    陳聖雪說：“投胎轉世，再修回。”

    修行了神秀命經，是一個反複重生的人……而且是朝著過去回。

    翻遍曆史，顧白水也隻見過陳聖雪這麽一個“逆生者”。

    所以當他走上天庭看到三十三層玉清天的時候，就想著一定要找機會見一麵。

    “我有些事想問你。”

    青年靈如是說道，陳聖雪警惕的皺起眉頭。

    說：“我也有事想問你。”

    顧白水倒沒所謂：“那你先問。”

    陳聖雪的問題很直接明確：“你是誰？”

    “顧白水，我的大師兄是你師兄，夢宗的師兄……我和你一樣，都渡過回劫……夢宗早沒了，現在算是重建了一小半……”

    顧白水言簡意賅，把比較重要的部分概括了一遍。

    信息量很是龐大，即便回過很多世也一時間怔怔出神，沒反應過來。

    顧白水把大致的故事講完，但沒有提及關於輕亭城和慧能帝墓的部分。

    因此在陳聖雪看來，他是一個和自己一樣渡過回劫，朝過去重生的同類人。

    顧白水等了一會兒，陳聖雪才默默的點點頭。

    “差不多聽懂了吧……”

    雖然聽起來很奇怪，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但陳聖雪還是選擇了相信顧白水。

    畢竟他能同時說出夢宗、夢典和回劫這些關鍵的信息，即使是三十三層天上的普化天尊，也難以在短時間編造出這麽離奇且完整的故事。

    況且存活於眼下時代的天尊，更沒有可能預見到未來的夢宗和陳聖雪的經曆。

    “怪不得，”

    陳聖雪看著顧白水，似乎聯想到了什麽：“怪不得你是城隍之軀，也修了香火道……”

    顧白水眼神一，敏銳的察覺到這應該是個微妙的巧合。

    “香火，有什麽奇怪之嗎？”

    陳聖雪愣了一下，挑眉反問：“你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要香火神道？”

    “是巧合。”

    顧白水這樣解釋，對陳聖雪的解釋更加好奇了。

    是一個向前探索曆史的人，經曆漫長歲月，極大概率能調查到一些不為人知的。

    比如香火，陳聖雪這輩子為什麽選擇修行香火路？

    想了想，說：“對我而言是一次嚐試。”

    顧白水問：“嚐試什麽？”

    “嚐試延長壽命，多活幾年。”

    陳聖雪默默抬眼，解釋道：“在曆史中重生，有一個不可避免的弊端……就是每段人生的時間度差不多都是一樣的。”

    “五千年，是一個不可突破的壽元桎梏。不管修行到什麽境界，不管今生修煉了什麽樣的長壽功法，在接近五千年歲的時候，我都能到一濃厚的死意，撲麵而來，避無可避。”

    這似乎是曆史對於“逆生者”的約束，給的壽元掛上了一道枷鎖。

    陳聖雪從未活過五千年，從今至古，每一生每一世都是一樣的結局。

    顧白水皺了皺眉，問：“一次都沒有變過？”

    “也有。”

    陳聖雪聳聳肩：“三千年，四千年，想早死也行……我最短的一次隻活了六百三十歲，然後就死了。”

    早死早超生，閻王讓我三更死，我命由我不由天。

    似乎隻是說笑，但顧白水卻多問了一句：“是意外死亡？”

    陳聖雪微微沉默，笑了一聲：“不是，是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聖人王境，隻活了六百餘歲。

    這就很奇怪了，再短命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

    顧白水問：“知不知道什麽原因？”

    “我不確定，但有一個大概的猜想。”

    陳聖雪眼神閃爍，說：“手幹擾的曆史越多，壽命就會越短。”

    這是的猜想，源於自己修行的功法，有個老僧告訴過：“夢法回到過去，是為了知曉，而不是改變。”

    所以置事外的旁觀者能多活幾年，做出改變的攪局者更容易短命。

    “所以我想嚐試修香火道，上古香火神都跟王八一樣，長壽難死。”

    陳聖雪表認真，這是不久前琢磨出來的一個辦法。

    古時候的香火大神爭奪地盤，萬生靈供奉，壽命綿長悠久……隻是後來香火道逐漸衰弱，修行的神仙就越來越了。

    顧白水想了想，明白了陳聖雪是怎麽想的。

    古時香火道有種說法，隻有當人徹底被曆史忘的時候，才會走向真正意義上的滅亡。

    所以香火神在凡間建立自己的道場，給廣大信徒布道，甚至相互爭奪地盤。

    香火是香火道的本，也是神仙與信徒之間的紐帶。

    隻要香火不斷，信徒始終供奉自己，把自己的名號在曆史中傳頌下去，那麽香火神的基就不會徹底消亡。

    可稱為一念永存。

    “作土地，當城隍，給自己修建廟宇，塑金石像……是香火道的修行辦法。”

    顧白水眼皮了，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他和陳聖雪對視許久，突然開口說道：“有一個問題，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

    陳聖雪聳聳肩：“你說。”

    “香火神之所以長壽，是因為他們萬生靈的供奉，取得天道自然的認可。”

    就像是一座山一片海，所有人都知道它在哪兒，這為了一個既定的事實，到天道的認可和庇佑。

    “但如果你修香火，收攏了一大堆信徒……是不是也很大程度的幹擾和改變了曆史？”

    陳聖雪愣了一下，似乎忽然間注意到了什麽。

    顧白水表奇怪，又說道：“壽命長需要香火旺，香火旺需要信徒多……信徒越多越幹擾曆史，幹擾曆史會導致壽命短。”

    陳聖雪微微沉默，低聲自語。

    “所以壽命越長……壽命越短？”